第23章 女童,怨氣

伍坤的聲音壓得很低,他說他感覺付軍不象是在說話,起初他以為付軍很可能精神狀況出了問題,誰知道付軍卻堅持他說的是實話,他說不信可以去問思思。

伍坤還真去問找了思思。

“我去了付軍的姐姐家,見到了思思,不過……”

伍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睛四下裏瞟了瞟:“你是不知道,看到那女孩我嚇了一跳,那神態,還有那說話的語氣哪裏象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伍坤這才緩緩地把見到思思的情況說了一遍。

伍坤是午飯後去的付萍家,付萍就是付軍的姐姐。

付萍告訴伍坤,思思接回來以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誰也不搭理。

思思的房門關著,不過並沒有鎖,伍坤擰開門鎖推門進去,思思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埋頭拍著她的布娃娃。

伍坤露出笑臉:“小朋友,你就是思思吧?”

思思那帶著稚氣的聲音,嫩聲嫩氣地說:“你是警察,是為了付軍的事情來的吧?”她叫的是付軍,而不是爸爸。

伍坤當時就很是震驚,特別是思思再次望向他的時候,那目光很是淩厲。

“人是他殺的,都是他殺的!你們抓了他,抓得好,他罪有應得,哈哈哈哈!”思思的聲音雖然稚嫩但卻很是冰冷。

特別是她那笑聲伍坤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過伍坤還是壯起了膽子問她:“你爸爸為什麽要殺了那個阿姨?”

“該死,他們都該死!”突然思思站了起來,走到伍坤的麵前:“你們抓了他就應該判他的罪,判他死刑,槍斃他!不然,你們都得死!”

伍坤不怎麽也不相信,這些話會是從一個孩子的嘴裏說出來的,帶著森森的冤氣,特別是他的威嚇,伍坤怎麽也不覺得是在說笑。

思思說完這話也不再理伍坤,抱著布娃娃輕輕搖著:“哦,不怕,不怕,有媽媽在,什麽都不怕!”

伍坤說完他又喝了口酒:“小賴啊,你說這事邪乎不邪乎!”

確實邪乎,我甚至可以肯定這個思思是被鬼上身上,而付軍殺人應該也是因此鬼迷了心竅,可是伍坤是警察,他總不能紅口白牙齒的說這個案子是鬼幹的吧?

真要這樣結案那就太荒唐了。

“所以小賴啊,這事兒你可幫你伍哥一把,雖然說人確實是付軍殺的,但總得有個原因吧?再說思思不是還說了一句麽,人是他殺的,都是他殺的,那個都是又是什麽意思,莫不是付軍不隻是殺了顏君,他身上還有其他的人命?”

這些我倒沒有太去關注,我不是警察,對於案子本身我沒有太多的興趣,相比之下,我更擔心的是伍坤提到的,思思最後的句恐嚇,從她的口氣中聽得出來,如果付軍不能夠被定罪,判刑,那麽還有人會死。

伍坤都能夠感覺到森森的怨氣,說明那鬼魂確實死得很冤,心中含了怨忿。

伍坤見我半天不說話,問了一句:“小賴,你怎麽不說話啊?”

我說道:“我能見見這個思思嗎?”伍坤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在他看來隻要我答應幫他,什麽事都不叫事兒。

吃過晚飯,他便拉著我去了吉慶街,付萍家就住在吉慶胡同四號。

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戴著副眼鏡,看上去很是儒雅。

“你們找誰?”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伍坤穿的是便服,他掏出證件:“你好,我是市局刑警隊的,我們想看看思思!”

男子忙把我們讓進屋,聽見裏屋裏傳來付萍的聲音:“老羅,誰來了?”男子回了一聲:“哦,來了兩個警察同誌。”

付萍從裏屋出來,介紹之後我們才知道,中年男子是她丈夫,叫羅朝中,是個中學老師,請我們坐下以後,付萍看了看思思的那個房間,歎了口氣。

“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了,要麽對我們愛理不理,要麽就是一嘴的胡話,以前她可不是這樣。”付萍的臉的愁容:“真害怕家裏發生的事兒對孩子的心理造成影響!”

“可不是麽,這小孩子啊,如果小時候心理上的創傷不能夠及時地讓它愈合,對以後的影響可就大了!”羅朝中是老師,就起來頭頭是道。

我看了看伍坤,伍坤才止住了羅朝中的長篇大論,在經付萍的同意,伍坤和我進了思思的房間,付萍沒有跟著來,我感覺得出來不管是付萍還是羅朝中都不太願意接近思思。

房間裏亮著燈,思思坐在小**,手裏抱著一個布娃娃。

伍坤走到思思跟前:“思思,你好啊,叔叔又來看你了!”伍坤臉上露出微笑。

我緊緊地盯著思思,而思思根本就不看伍坤,而是望向了我。

“你不是警察!”思思的聲音確實很稚嫩,可儼然是個老人精的樣子。

我笑了:“伍哥,能讓我單獨和她談談麽?”

伍坤沒有一點遲疑,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思思的麵前:“我知道你不是思思,說吧,你是誰,到底想要幹什麽。”

思思冷笑一聲:“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我手上結了個金剛指印,迅速指向了思思的額頭。

“啊!”思思大叫一聲,房門開了,伍坤和付萍夫婦都衝了進來,付萍跑到床邊抱住思思,思思一臉痛苦的神色:“姑媽,他,他打我!”

說著,她拿了狡黠的眼神挑釁般地看了我一眼。

付萍露出憤怒之色:“你對她幹了什麽,她還是個孩子!”

羅朝中也護在了倆人的麵前:“就是,你們到底是不是警察?哪有對小孩子動手的呢?”

我的心裏很是苦澀,我已經斷定思思是鬼上身上,可是此刻她的表現卻又很正常,她在博取付萍和羅朝中的同情,我知道我想要再接觸她就難了。

伍坤也皺起了眉頭,我尷尬地笑了笑:“我隻是想逗逗她,沒想到……”

“出去,你們給我出去,我會去找你們領導,我想問問,警察就能欺侮小孩子了嗎?”付萍指向門口,羅朝中上前來對伍坤說道:“你們還是走吧,以後想找孩子問話,最好讓女同誌來!”

我和伍坤被攆了出來,伍坤歎了口氣:“我說小賴,你這是怎麽了?”

我聳了聳肩膀:“我怎麽了?被那家夥坑了唄,我根本就沒有把她怎麽樣。”我大概說了一下經過,伍坤見我已經肯定思思是被鬼上了身,他很擔心。

“如果真是這樣,思思不是很危險麽?”

我點了點頭,思思的處境確實很不妙,被鬼上身是很損傷元氣的,雖然小孩的火要旺些,但也經不住長時間被這樣折騰。

可是現如今我們根本沒有一點的辦法。

“這下好了,想再接近思思是不可能了。”伍坤有些喪氣。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除非我能夠向付萍和羅朝中證明他們的這個侄女被鬼付身了,可是他們會給我這樣的機會嗎?

“伍哥,我還想再見一個人!”

伍坤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想見付軍?”

我確實想見付軍,我想付軍或許心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伍坤苦笑了一下,這個時候讓我見付軍無疑是違反紀律的,再說了,這事可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

“我說你就不能用你的手段,把那個顏君的魂召來問問不就明白了?”伍坤沒有明著拒絕我的要求,反倒是出了這樣一個餿主意。

我翻了一個白眼,要是誰的鬼魂都能夠那麽隨隨便便就召來,那還要你們警察幹什麽,隻要發生人命案讓道士法師召魂來問問多簡單啊?

“伍哥,你真以為地府是我家開的,想見誰見誰,想召誰召誰?召魂得有一定的條件的,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真象你說的那麽容易,根本就不用刑警,警察局裏養兩個法師成本不低得多了?”

伍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確實不太懂嘛,好吧,我試試能不能安排你和付軍見一麵,不過別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付軍是重犯,案子沒結案沒移交檢方之前我也不能保證你能夠見到他。”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伍坤是行家,既然他這麽說我知道他會盡力去辦。

伍坤摟住了我的肩膀:“小賴啊,你得好好想想,如果見不了付軍又怎麽辦?這個案子上麵催得急,我準備這兩天就讓人給付軍做一個精神鑒定,這是程序,不管怎麽說,他的供詞很不合道理。”

我想阻止伍坤,如果真給付軍一個精神病的鑒定結果,那麽付軍一定不會再受到嚴厲的法律製裁,雖然那些不關我的事兒,可是思思的威嚇我卻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我能怎麽辦呢?如果思思是個成年人還好說,偏偏她是個孩子,不滿五歲的孩子,她有姑父,姑媽護著,就算明明知道她是鬼上身我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不行,一定得想辦法說服付萍,她是付軍的姐姐,那鬼既然能對付軍下手,很難說它就不會對付萍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