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紮紙人,空屋

在肖茜茹的別墅做完了法事,這樁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於劉明輝與羅風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我沒有再問,那些原本就不關我的事情。

肖茜茹說晚上請我和曹國柱吃飯,我還沒來得及表態,曹國柱就欣然答應了。

我趁著收拾東西的空檔把曹國柱拉到一旁:“我說柱子,你小子不會對她有什麽想法吧?人家可是大公司的老總……”

我話還沒說完,曹國柱瞪了我一眼:“二子,你想什麽呢?我是那樣的人麽,她是我們的客戶,再怎麽我也不會對客戶生什麽心思的。”

他偷偷看了看不遠處的肖茜茹,低聲說道:“她在深南市可是交遊廣泛,說不定以後她還能夠給我們帶來業務,我隻是想和她打好關係,再說了,這個還沒談呢!”

他抬起手,拇指食指搓了搓,我笑了,我就知道他忘不了錢的事情。

肖茜茹在“老湘菜”訂了一個包房。

“老湘菜”在深南很有名,風味獨特,卻經濟實惠。

“賴先生,這次的事情謝謝你們了!”肖茜茹讓服務員倒上了酒,端起杯子微笑著說。

我笑了笑:“肖總,叫我賴二吧,說實話我還真不習慣別人叫我先生。”

“成,我就叫你賴二,你們也別叫我什麽肖總了,論年齡我比你們要大上兩歲,以後你們就叫我肖姐吧!”

我應了一聲,卻看到曹國柱臉色有些尷尬。

我輕輕碰了他一下,曹國柱歪頭湊到我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我說二子,現在就和她套近乎,一會我還怎麽談錢的事啊?”

聽他這麽說我還真有些哭笑不得,我輕聲說:“得了,由著她給吧,別太小家子氣,咱可不能丟了份兒。”

我們正在嘀咕,卻聽到肖茜茹輕咳了一聲,我和曹國柱忙分開了。

隻見肖茜茹從坤包裏掏出一張支票:“二子,柱子,這是姐的一點心意,還希望你們不要推辭。”說著她用手指壓著支票推了過來。

我拿起支票看了一眼,心裏一驚,竟然是一張十萬元的支票。

“肖姐,這,這錢多了些吧?”我話才出口,曹國柱就伸手接了過去,等他看清了支票上的數額也瞪大了眼睛。

肖茜茹擺了擺手:“這次的驚險姐是知道的,說你們是拚了命也不為過,所以這錢呐,你們就收下吧。”我還想說什麽,曹國柱拐了我一下,然後笑著向肖茜茹道謝了。

“肖姐,以後再有這樣的活計記得找我們!”曹國柱口無遮攔,我打了一下他的頭:“瞎說些什麽,誰願意再遇到這樣的事啊!”

曹國柱的臉上一紅:“看我這嘴,其實我是想說肖姐的人緣廣,如果以後碰到有誰有這方麵的需要,記得關照我們,對了,二子還開了個法器店,裏麵的東西可都是大師加持過的!”

肖茜茹笑了:“行,沒問題,如果有機會姐一定會讓他們去照顧你們的生意,姐這次可是見識到了,二子是個有能耐的人。”

讓肖茜茹說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本我也覺得自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那綠毛僵卻把我的自信打擊得一塌糊塗。

如果那晚沒有那個守墓人的鬼魂出現,提醒了我綠毛僵的死穴所在,說不定最後我也隻得奪路而逃,那將後是什麽樣一個後果我還真不敢想像。

吃過飯肖茜茹就離開了,她晚上好像約了朋友。

從“老湘菜”出來已經是九點多鍾了,曹國柱還處於興奮之中,作為一個從農村來的小保安,十萬塊那可不是筆小數目,他說這筆錢在他的老家都能夠重新蓋一棟房子了。

隻可惜現在已經是晚上,不然他一定會馬上去銀行把這錢給兌出來。

“二子,你說有了這筆錢我們是不是能夠做點什麽?”曹國柱拍了拍上衣口袋,那兒正裝著那張支票。

我聳了從肩膀:“我有自己的小店,至於你想做什麽我可管不著。”

曹國柱象是下了決心:“我準備把保安的工作辭了,二子,咱們合夥吧,你那小店仍然開著,我入股,然後我們再增加抓鬼,做法事什麽的這些業務,我呢就負責去攬活,怎麽樣?”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這小子象是鐵了心了,他也不想想,哪能總遇到這樣的好事?

“你就確信自己能夠接到活?”我想打擊他一下,誰知道他挺起了胸脯:“放心吧,有我在就不愁沒活。”

也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如果你能夠再接一單活,這事我就依了你!”

說罷我攔了一部出租車就上了車,那小子大聲叫道:“你說話算數?”

車子已經開動了,我伸出頭看了他一眼:“算數!”

“先生,去哪?”女司機輕聲問了一句,聽到這聲音我的那點醉意全都沒了。

我扭頭望向她,不正是那晚送我去肖茜茹家的那個女鬼麽,哇考,我又上了她的紮紙車了?

事實確實如此,而四周也陷入了一處黑暗之中。

我知道這是她玩的障眼法,這小伎倆我自然不會害怕,她的目的隻是不想讓周圍的人看到我的異常罷了。

“說吧,你三番五次地找上我到底有什麽事?”我的語氣有些冰冷,不管怎麽說,我很不喜歡她用這樣的手段,讓我感覺有一種上賊船的味道。

“我知道先生是個高人,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找上先生,我想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早看出她是個枉死的人,原本我以為她是想讓我替她報仇,這種事情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不管她是怎麽死的,到了陰司地獄有閻王、判官,她有地方伸冤的。

可我沒想到她是想讓我救她的孩子,聽她那口氣,她孩子應該還活著。

女人告訴我,她是戚娟,生前是個出租車司機,因為經常輪夜班,所以冷落了她丈夫。

她丈夫就和一個女人好上了,並提出了離婚。

她死活不同意,畢竟孩子還小,隻有六歲,她希望丈夫能夠看在孩子的麵上放棄那個女人,她甚至願意換一份工作,多抽時間陪著他和孩子。

但她丈夫卻象是鬼迷心竅一般,非得要離,沒辦法,她去找了那個女人。

可怪事卻發生了。

戚娟告訴我,她去找那女人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鍾,那晚還飄著毛雨。

那女人住在“南山小區”二號樓,b棟十三層一室,她下了電梯很快就找到了那個門牌。

她抬手敲了敲門,半天沒有動靜,她以為沒有人在,就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鎖響了一聲,接著,門就虛了條縫,裏麵透出了一絲光線。

戚娟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當她站在那個客廳裏的時候整個人都楞住了。

這屋子根本就沒有裝修過,而屋裏擺放著的那些所謂的“家俱”全是紙紮的,沙發、茶幾、冰箱……

戚娟心裏突然害怕起來,莫非她弄錯了?這兒怎麽可能住人?

當時她下意識地就想離開,卻聽到一個聲音從房間裏傳來:“既然來了,怎麽又著急走呢?”戚娟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慢慢地走到了房間門口,心卻沉了下去。

房間裏哪裏有什麽人,紙紮的床,床頭櫃,衣櫃,所有的一切都是紙紮的,而床邊還坐著一個紙紮的女人,背對著門,那姿勢仿佛正在梳頭。

戚娟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剛才真有女人說話嗎?

“進來啊!”那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戚娟確定那聲音竟然就是那紙紮的人發出的,她嚇了一跳,轉身就往外跑。

眼看就要跑到了門邊,“砰”地一聲,那門關上了,戚娟怎麽都打不開那扇門,屋裏的燈突然閃爍起來,時明時滅,戚娟此刻腳都軟了,一下子癱倒在地上。

燈光停止了閃爍,戚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剛才的那個屋子嗎?

屋子裝修得很漂亮,家俱看上去很有檔次,不過那色彩卻和剛才的紙紮很是相似。

戚娟告訴自己,幻覺,一定是幻覺,她相信自己一定產生了幻覺,可是她卻分辨不出孰真孰假,到底哪一個是幻,哪一個是真?

那個女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戚娟是見過這個女人的,瘦高的頭子,臉色蒼白,眼睛也沒有神采,嘴上沫著腥紅色的唇彩。

女人的頭發散披在肩上,手裏拿著一把梳子,而她的衣著根本就和剛才那紙人沒有什麽分別。

“你到底是人是鬼?”戚娟說當時她甚至把自己的嘴唇都要咬出血了。

女人冷笑了一聲:“你說呢?”

說著就向她走來,女人走到她的麵前,湊到她的耳邊:“我要是說我是一個紙人,你信麽?”戚娟的身體在顫抖,她感覺到絲絲的涼意,頭皮發麻。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確實是個紙人!”她走到了沙發邊坐下,一雙眼睛冷冷地望著戚娟:“坐吧!”

戚娟根本就挪不動腳步,她顫微微地問:“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女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露出一個猙獰的笑,那鮮紅的嘴唇更象一個血盆:“再過幾個月就是你兒子六歲的生日了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兒子的生日那天,也將成為他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