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紮紙匠,縛魂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見多了,可當聽戚娟敘述的時候我也感到後背發涼。

戚娟沒想到那女人的目標竟然是自己的兒子,母親的本性讓她一下子鼓起了勇氣。

她衝到女人的麵前,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胳膊,她告訴那女人隻要自己還活著,絕不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那女人笑了,她雙手一下就箍住了戚娟的脖子,用力把戚娟推到了窗邊,戚娟沒想到女人的力氣竟然那樣大,她根本就掙脫不了,她被那女人從十三樓扔了下去……

一個大活人竟然被一個紙人扔下了樓,恐怕戚娟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可是我相信,因為潘爺曾經告訴我,紮紙是一個很神秘的行當,別小看那些紙紮的東西,它們都有一定的靈性。

我也好奇地問過,紮紙怎麽會有靈性,潘爺說,很多紮紙匠都還有著另一種本事,那就是縛魂術。

紮紙匠能夠縛住過往的孤魂野鬼,將它們的三魂七魄分離出來,將其中的一縷注入到他們的紙紮中去,這樣他紮出的東西就有了靈性。

而一般需要注入魂魄的紙紮隻有那對金童玉女,當然,也有些講究的,也會紮一些傭人管家什麽的,在紮這些人型的時候,他們同樣也會灌注一縷魂魄的。

當時我就在想,假如給一個紙紮注入三魂七魄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潘爺聽了冷笑著說,沒有一個紮紙匠會那樣,除非他嫌自己的命長

潘爺說一旦紙人三魂七魄俱全,它就有了靈魂,它就希望自己能夠和真正的人一樣生活,不再靠陰煞之氣來維持它的變形。

隻要它能夠得到一顆鮮活、跳動的心髒,它就可以實現這個願望。

當然,還有一個最苛刻的條件,那就是這顆心的主人和這紙人是同一天生日,而它為自己裝上這顆心也必須是在他們生日的那一天,隻有這樣才能夠瞞過舉頭三尺的神明。

所以此刻我大概已經明白了,那女人應該是一個已經擁有了三魂七魄的紙人,而這紙人的“生日”和戚娟兒子的生日應該是同一天。

不過我還是覺得有些納悶,如果是這樣,那紙人根本沒必提前去接近戚娟的家人,隻要時機到了,她直接對戚娟的孩子下手不就結了?

我問戚娟,她兒子的生日是什麽時候,她告訴我是三天後。

她說原本她想把這事情告訴她丈夫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根本就無法接觸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他們根本就看不見她,甚至除了我,就沒有人能看到她。

我翻了個白眼,她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她死未出七七,又被人封了七竅,除非是開了天眼的人,不然能看到她就是怪事了。

“求求你,幫幫我,好嗎?”戚娟一臉的懇求。

其實她就是不求我幫忙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不管她說的是不是實話,孩子總是無辜的。

我問了她丈夫和孩子的一些情況就下車了,和上次一樣,她用她的紙車兒又把我送到了家。

回到家裏,我拿上了我的“工具包”就出門了,我打了個車就去了“南山小區”。

二號樓,b棟十三層一室,我清楚地記得戚娟說的這個地址。

我倒是要看看,那屋子是不是象戚娟說的那樣滿屋都是紙紮。

我敲了敲門,沒有一點動靜。

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反應。

我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嗒”的一聲,聽到那防盜門的鎖響了一下,正如戚娟描述的一般,門虛開了一條縫。

我推門進去,果然滿屋擺放著的都是紙紮!

紙沙發,紙茶幾,紙書櫃,紙條櫃,上麵還有紙電視,一旁是紙冰箱,紙空調,全都是紙紮的。

我心裏一聲冷笑,看來戚娟沒有說謊,我往著那小房間走去,房間裏也如戚娟說的一模一樣,唯一隻是少了那個紙人。

紙人竟然不在?莫非她去找戚娟的丈夫去了?我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去勾引戚娟的丈夫,這不合邏輯,不過對於我來說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在她傷害戚娟的兒子之前除掉她

要除掉她對於我來說並不難,隻要找到她,一把火把她燒了就是了。

在我看來這應該是沒有難度的事情。

既然她不在,我也不想多呆,就準備離開。

不過既然來了總得做點什麽吧,我把那些紙紮攏到了客廳的中央,掏出一紙黃符,燃起“三昧真火”就點向了那些紙紮,怎麽也得給她個下馬威!

望著火光跳躍,我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你幹什麽?”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扭頭望去,門邊站著一個老頭,望著屋內臉上露出慍色。

我確定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應該已經年過古稀,一臉的皺紋,就象那枯萎褶皺的樹皮,他矮小瘦弱,看上去整個人就象是皮包骨一般。

“你是誰?”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他用一種怨毒的眼神望著我,半天才“哼”的一聲:“你會遭到報應的。”轉臉就離開了。

我的心裏很是疑惑,他到底是誰?他說的那話又是什麽意思?

我馬上追了出去,可他卻已經沒了蹤影。

我回到了那屋子,我決定就在那兒等她,這件事情總得要解決的。

屋裏滿是被燒盡的紙灰,我靠著牆角坐下,這鬼地方,連張椅子都沒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竟然睡了過去。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我忙坐了起來,四下裏看了看,這屋子有些熟悉,可我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屋裏還有著淡淡的香水味,床單、被子和窗簾都是粉色的,這應該是個女人的房間。

“你醒了?”

我猛一抬頭,看到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孩站在我的麵前,短發,瓜子臉,大眼睛,臉上帶著微笑,還有一對小酒窩。穿著一件紅色的短袖t恤,牛仔褲,很陽光,也很美。

我的臉上微微一紅:“我,我怎麽會在這兒?”

她笑道:“昨晚我和姐姐回來的時候見你躺在樓道裏,正發著燒呢,我們就把你弄回來了,我給你打了退燒的針。”

“你是醫生?”

她點了點頭:“算是吧,實習醫生。好了,起來吧,我弄了早點,吃了你也該回去了。”

吃早餐的時候和她聊過我才知道,她們是十三層二室的住戶,這房子是她們租的,她叫任蕾,是個醫生,在市一醫實習,她姐姐任蓓,是市報法製專欄的記者

她好奇地問我,怎麽大晚上會躺在外麵的走道上,我苦笑了一下,卻不知道怎麽回答她,我說我是來找人的,至於怎麽就暈了過去我就不知道了。

“找人?這層隻有我們這屋子有人住,其他兩家都空著的。”她疑惑地看著我。

我猶豫著是不是該把那件事情告訴她,想想我還是忍住沒說,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的隔壁發生了這麽恐怖的事情,恐怕她再也睡不安穩了。

不過我想到了戚娟的死,警方當時應該調查過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清楚這事。

“或許我搞錯了吧,對了,聽說前段時間有人從這樓上跳了下去?”我試探著問她,她歎了口氣:“是啊,一個女人,聽姐姐說她是開出租的,家裏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我又問她知道那女人為什麽自殺麽?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姐姐說應該是精神壓力太大吧,也怪常老爹,沒把門關好,那女人也不知道就闖進了他家裏,就是從他家的窗口跳下去的。”

“常老爹?”

“嗯,是的,隔壁是常老爹家,不過一直空著。”她看了我一眼:“吃好了嗎?吃好了就走吧,我還有事呢!”

我忙說吃好了,我拿上我的工具包,就準備離開,走到門邊我停了下來:“對了,那個常老爹是做什麽的?”

任蕾抓起了自己的包也走到了門邊:“你這個人問題還真多,常老爹就在後邊那條街的街尾開了一個紙紮店,偶爾他也會把一些紙紮拿到這兒來存放。”

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我咬了咬嘴唇:“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和你姐姐住在這兒就不害怕嗎?”任蕾笑了:“你這人年紀輕輕地,怎麽這麽迷信。”

她並沒有當一回事。

我勸她們最好別再繼續住在這兒,她根本就不聽我的,下了樓,她攔了一部出租車就離開了。

我站在路邊,心裏卻充滿了疑惑,我明明是在隔壁的屋裏的,怎麽就躺在走道上了,還發著燒?昨晚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為什麽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昨晚我見到的那個老頭莫非就是常老伯?我必須要找到那老頭,我想昨晚我的詭異經曆應該和那老頭的出現有關。

我清楚地記得他離開的時候說過,我一定會遭到報應的。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害人的人並不是我,我怎麽就會遭報應了?

任蕾說常老爹在後街街尾開了一個紙紮店,那個女人莫非就是他的傑作?我倒要問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不知道他又會做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