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當益壯
迂回到側麵的郭懷冬遭遇到了冷槍，四個鬼子兵遠遠地躲在一處不起眼的渠溝角落裏。身邊的弟兄接二連三地倒在了麵前，連他自己的腿上都被子彈穿了一個洞。
“姥姥的！”
郭懷冬脾氣暴躁，那麽多次和鬼子對仗，他從來都沒有負過傷，沒到這次打突襲，居然被鬼子給陰了。一個弟兄上來拖著他的腿把他從鐵道線上拉下去，郭懷冬腿一蹬，把拉他的兄弟踹倒在地。
“掩護我！”
“你掛彩了營長！”弟兄們死活不肯，說話間，又有兩個人臥倒在了他的邊上，三四個人一邊掩護射擊，一邊把他拉到了射擊死角。
楊越躲在路基下麵，朝著郭懷冬狂打手勢。郭懷冬搖搖頭，伸手做了個狙擊手的手勢。迂回過來的一個排，被四個鬼子打得七零八落。
“媽的，活見鬼！”
楊越大罵一聲，五營愣是沒有一營好使。這要是孫戈在，別說是四個神槍手，就是四十個，也早就點對點地幹掉了。
“槍！”楊越手往後一伸，“三八式！”
一把嶄新的三八大蓋遞到了楊越的手裏，遞槍的弟兄連帶著也把五發子彈塞進了槍膛。楊越伸手一扯，槍機“嘩啦”一聲閉上了鎖。
探頭看了看，這回楊越看了個大概。平板車上兩挺歪靶子，六個步槍兵分散在左右兩側。他們大多都依靠著平板車那低矮的車體和合金鋼鑄造的車輪作為依托，暴露的部位較小，要一次性全部消滅掉，似乎有些困難。
“十個人！”楊越縮下了身體，左手握緊拳頭在眾人的麵前左右擺動了三次。手勢下過，二十來個弟兄分成三堆，全部趴在了路基上。
“第一組。平車左側。第二組，平車右側。不求擊斃，隻要壓製住就行！”
“明白！”左右兩組的班長點頭，手底下十來個弟兄開始往槍裏裝填彈藥。
“第三組！”楊越回過頭來。對這自己身邊的人又握緊了拳頭，“手榴彈準備。正前方三十米，兩發投射。接敵後，再上一發。一二三開始！”
五六個人依令行事。一堆手榴彈悄悄地扭開了保險蓋，長長的拉火繩被拽在了手裏！五六雙緊張地眼神直射做著深呼吸的楊越。
出乎所有人意料，楊越直接就喊出了“三”。話音未落，人已經長身而起，手裏的三八式步槍“砰”地一槍過後，眾人眼前一花，他的人已經衝了出去。
身後“嗤、嗤、嗤”地一串拉火聲響起，十來顆手榴彈分成了兩次投了出去。鬼子正死死地盯在了鐵路邊地路基上。忽然眼見一人探出身來，剛開槍，一發子彈射來，鬼子的機槍手登時悶哼一聲，往後倒去，脖子上一個豌豆般大小地血洞噴濺出來的鮮血，足足射了兩尺高。眼看對麵的一個八路一邊衝出掩蔽體。一邊拉槍栓，另一挺機槍連忙調轉槍口。把他掃下去，不料漫天的手榴彈飛了過來，離著他們還有二十來米的地方“轟轟”地爆炸而開。
一片煙霧騰起，飛沙走石“撲颯颯”地如雨而下。
機槍手們眼前一灰，頓時就失去了目標。手裏的扳機下意識地扣動著。子彈呈扇形呼嘯著朝煙霧暴起的後方射去。
此時的楊越早已經臥倒在地，敵人一開火的瞬間。他圓睜的雙目就已經透過濃煙鎖定住了目標，三八式槍口一顫，又一個鬼子從平板車上栽倒下去。
機槍聲一停頓，三組也跟著楊越地步伐撲了上去。一二組的兩個班長一聲號令，十幾杆槍“乒乒乓乓”地朝著各自的目標開始掩護射擊。
一瞬間的密集火力讓鬼子一下沒敢抬頭，煙霧散去，楊越已經接近到三十米的地方，他的左手掏出了駁殼槍，“啪、啪”兩槍連射，把兩個剛剛操起機槍的鬼子副機槍手撂翻在地。跟上來地三組又是一通手榴彈，炸得平車兩邊的鬼子慘叫連連。迅速從兩個側翼包抄上來地一二組，據槍矮身，邊推進邊開槍，把敵人徹底逼進了死角。最後上來的兩挺歪靶子在兩側“噠噠噠”地一陣掃，把最後兩個要頑抗的鬼子兵打成了馬蜂窩。
“操！”
楊越摸了摸還在滴血的臉，轉頭看去，郭懷冬還被那鬼子壓在原地，動彈不得！在楊越地這個方向，看不見鬼子到底躲在哪，隻聽見時有時無地槍聲冷不丁的響起。
“我去！”
警衛班地弟兄把駁殼槍往腰上一插，著鬼子的歪靶子就要往上衝。楊越一伸手把他們攔了下來，“郭懷冬這，是得讓他吃吃苦頭，一個排的兵力被幾杆三八大蓋壓得還手的機都沒有，平常他是怎麽帶兵的！”
“這個不好吧！”弟兄們當然知道楊越這是在說氣話，如果郭懷冬能順利地從側翼迂回，他楊越也不用冒著彈雨往上頂。
“什麽好不好！上來兩個人！其餘人，搜索警戒！”
楊越邊罵罵咧咧地爬上了平車，邊用手在平車的四周一通亂點：“機槍，部署在那裏，對，溝邊上。五個往前一百米搜索前進，五個就地構築防線，剩下的，到車上來！”
七八個被點名的弟兄魚貫地上了平車，手推腳踹地把楊越擊斃的鬼子機槍手全部清除了出去。兩門雙聯座的防空炮高高地昂起了喇叭形的炮口，碼放齊的炮彈箱堆在邊上，打開箱蓋一看，全是五發一夾齊齊的防空炮彈。
楊越好歹也是半個特種兵，這種老式防空炮雖然沒有親手操作過，可是演習的時候也看過類似的雙聯座7高炮。操作原應該差不多。射角分為水平和高地兩個部分，分別有一個操作轉盤來負責。楊越試了試，感覺和印象中差別不大，於是指著彈箱讓弟兄們裝填。和歪靶子的彈方式一樣，這兩門高射炮的彈係統都是靠彈倉彈，隻是略有差別的是，歪靶子一定要上足三十發子彈，因為射擊中途不能邊開槍邊裝填，而高射炮就可以！
一夾夾炮彈被壓進了彈倉，楊越搖動著高地角轉盤手柄把炮口朝向了看不見的鬼子狙擊手。他們的中間，隔著一道不高的土坎。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個平車都在顫抖，兩管炮口噴出來的火焰足有兩尺長，暗紅色的炮彈軌跡連成了兩條略有間斷的火線。土坎上頓時一片石沙飛起，被炸碎的泥土和道渣朝著四麵八方竄開，隻一瞬間，阻礙視線的地帶就被轟成了爛泥。
“小鬼子，嚐嚐爺爺的串糖葫蘆！”
楊越好久都沒有這麽爽過了，用防空炮打地麵目標，那種感覺和用重機槍是完全不同的。三個充當臨時彈手的弟兄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邊上有人催促，恐怕楊越就斷了火了。
毫無懸念，四個鬼子第一時間就被強大而密集的防空炮打成了碎片。防空高爆彈爆炸產生的濃濃黑煙一團接一團升起，不一就染黑了一邊天。
“這玩意好使！”
弟兄們興高采烈，沒到鬼子還有比步兵炮更可怕的家夥，怎麽就從來沒見過他們哪出來使過呢！
“是啊！搬上鳳凰山，狗日了，來一個聯隊都給它全部當當回老家！”
“我看，打鬼子的鐵皮戰車一定行。那家夥一通火力灌下去，保準把鬼子的鐵烏龜炸成爛
弟兄們你一言我一語，擁擠著就來搶楊越的位置。旁邊的那一門高炮被擺弄來擺弄去，炮口忽高忽低，忽左忽右，把楊越驚得一頭冷汗。
“別亂轉，對著自己人一開炮，不被炸爛，身上都得打出十幾個透明的大窟窿。”
解決完了最後的抵抗力量，火車站的戰鬥基本上已經結束。大部隊分成數路，在五營一連的掩護下，全部都進入了陣地準備當中，以防備鬼子反撲。車站裏的設備被一炸而光，站台上、股道裏到處都是被炮彈炸出來的坑。鬼子的屍體被堆成了一堆，淋上汽油後，一把火點著，熊熊的火焰頓時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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