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更加厲害了,屋裏漏雨的地方也就更多了,南生不斷的搬動著盆盆罐罐來接雨水,盆罐滿了就倒掉,來替換其他的。天昊也過來幫他的忙。兩個人一直忙到後半夜雨停了才罷手。

“裏屋有鋪板,你去睡會兒吧。”南生對天昊說。

“不用了,我就在凳子上躺會就行。”天昊拿過兩條長凳拚起來躺在上麵。

南生則是倚著桌子躺下,兩個人閑聊起來。

“現在的朝廷重視人才嗎?”天昊問。

“嗯。當今天子聖明,廣收文武之才。國家在不斷的繁榮昌盛,正是我施展才華的時候。”南生很興奮。

天昊點點頭。“什麽時候考試?”

“下個月。就快到了。”

“好好努力吧,我相信你能考上功名的。”

兩人漸漸睡去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雨停了,老太太起來為天昊熬了稀粥,天昊很感激的連連道謝。

南生的娘親頭發都花白了,可能是有肺病,咳嗽的很厲害。天昊拿出包裹來,把下山的時候師傅給的仙丹留下了一瓶。

喝完稀粥,南生扶著他娘送天昊出來,老太太腰有些駝了,拄著拐杖一直送到門外。天昊很感激,回頭向老太太鞠了一躬。

看著天昊走了,南生回到屋,發現破舊的書桌上放著一塊銀子。嗯,這塊銀子對南生來說很重要,他眼角濕潤了。

出了村,天昊騎上天馬繼續趕路,按照師傅的安排,他必須到仙州去找堂主尤信。

在天空中飛翔的時候,天昊忽然想起了蘭葉,從懷裏拿出那枚金戒指,他似乎明白,蘭葉的喜歡是那麽的蒼白。兩個人是敵對的兩個陣營,感情的基調被湮沒在仇恨的世界中。

這邊的雨雖然停了,但是天依舊是陰天。天昊決定到地麵去,免得水汽沾濕了衣服。

大路上人很多,往來的是各種模樣的人,三三兩兩的,體態顯得很悠閑。天昊認得其中幾個種族,五花八門的,幹什麽的都有。也有很多人手裏都帶著兵刃。莫非又是在剿滅妖魔?天昊沒有多想,他有自己的任務要做。

仙州是中心城市,有非常寬闊的道路通往仙州城,天昊不必打聽道路,按照路牌走就沒有錯了。

斷斷續續的走了三天的路程,天昊到達了仙州城。他勒住馬韁繩仔細觀瞧,這城池也真是了得。方圓足有幾十裏,城牆修築的異常堅固,上頭不斷有衛兵在巡邏,城門口,兩扇厚重的城門也是牢不可破。整座仙州城固若金湯,能抵住千軍萬馬的衝擊。天昊點點頭,不由得讚歎朝廷的防禦政策,非常重視保護砥魄的百姓。

進了城,繁華的市井場麵撲麵而來,天昊的心也歡騰了。

怎麽找到劍仙宮分堂呢?聽師傅說,在仙州有很多門派的分堂駐地,各大門派都在廣收弟子,四下裏打聽一下,應該不難找到。於是天昊下了馬,跟巡街的衛兵問起了劍仙宮的駐地。看來路也不太遠,就在仙州的東區。原來,州府把東區劃出一片地區,專門為各門派修建了樓堂管所,留作各門派日常起居以及習武練功的地區。打聽好了路,天昊就奔著東區去了。

仙州很繁華,規劃的也是非常統一,把百姓的居住區和商業區都劃分了,西區有條清澈的河流穿過仙州,所以百姓的生活區就設在這裏;南區地勢平坦些,商業區就設在了南區;東區是各門派的駐地;北區則是朝廷的駐軍,兵營、糧倉和官府就設立在北區。仙州城外,環布著大片的農田和水塘,是仙州的食品和生活保障的補給地,種地的農民百姓就暫住在這裏,若是戰時,這些農民便統一撤回仙州城內,住在西區專門的集體居住區裏。仙州城規劃的秩序井然,防守力量強大,由於地理位置和交通價值非常重要,朝廷把這裏建設成了強大的軍事要塞。仙州也是曆次剿滅妖魔殘餘的重要前線要塞。

天昊無心到商業區閑逛,他立即催馬奔東區去了。

到了東區,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眾多門派的弟子,各種各樣的皮膚顏色,各式各樣的外形特征,天昊甚至有點目不暇接了。

穿過東區的大門一直往裏走,天昊正巧遇到一個身背寶劍的年輕小夥,看他的穿戴和師傅差不多,應該是劍仙宮的人。

天昊收起天馬走到年輕小夥近前說道:“請問,去劍仙宮分堂怎麽走?”

年輕小夥正在路邊張望著,被天昊嚇了一跳。轉回頭不高興的說道:“你去劍仙宮幹啥?最近門派事情很多,暫時不收弟子了。”

天昊笑了,看來他想的沒錯,年輕小夥就是劍仙宮的弟子。

“哦,我不去拜師,我是去找尤信堂主有點事情。”

“噢,那你去吧,往裏走,十字街往南拐,路邊有牌坊,上麵寫著呢,你去了就知道了。”年輕小夥還在張望著東區大門口,好像在等人。

“你是在等人嗎?”天昊問道。

“是啊,我們的新掌門要來。也奇怪,都過去快一個月了,怎麽還沒到啊。”

“嗬嗬,那你不要等了,我就是。”天昊笑著說。

年輕小夥兒上下打量了一下天昊,搖搖頭說道:“你……,不像。”

天昊樂了,從懷裏拿出掌門令牌,舉在年輕小夥麵前。小夥一看,嚇了一跳,趕緊鞠躬作揖,“啊呀,恕罪恕罪,弟子不知道是您駕到,罪該萬死。”說完就要磕頭。

天昊一把拉起他,“沒事,你又沒見過我,怎麽會認識。走吧,前麵帶路。”天昊很沉穩,召喚出天馬。年輕小夥不敢怠慢,牽過馬韁繩,引著天昊去劍仙宮分堂了。

各門派駐地前都有一座白玉雕刻的牌坊,上麵都有各自的門派名字。年輕小夥引著天昊穿過牌坊,來到一座庭院門前。石砌的鋪道清掃的幹幹淨淨,路兩側是垂柳花叢,修剪的整齊劃一,縈繞著陣陣的花香。庭院非常大,古香古色的建築風格讓天昊很熟悉,和北冥劍仙宮風格一致。庭院正門處,四位劍仙宮的弟子守衛著,有零散的人進進出出,有劍仙宮的弟子,也有普通的百姓。

“掌門,您等一下,我去讓他們出來迎接你!”說完,年輕小夥兒大聲喊叫著跑進了院子。緊接著裏麵出來了十幾個人,走在前麵的是個中年漢子,身穿一身淡藍色的劍仙宮門派服裝,背後一把寶劍,麵色土灰臉型微長。

“你就是劍仙宮新掌門?”中年漢子有些遲疑。

天昊微微一笑,從懷裏取出令牌交給他。中年漢子看罷,立即倒身下跪道:“不知是掌門駕到,弟子尤信罪該萬死!”他身後一群弟子們也馬上行禮。

“不必,不必。”天昊向前緊走一步扶起尤信。

“你就是尤信?”天昊問道。

“是,不才弟子就是。”

“哦。聽說仙州有不少失蹤的人?”

“是的,掌門。這裏不是講話之所,來,隨我進去吧。”

尤信在前麵帶路,天昊跟在後麵。

劍仙宮的駐地風格是凸顯古香古色的格調,構築也非常講究,院落很多,有不少弟子在練習門派武功,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駐地正中央是一座高樓,一層的正堂很大,這些人進去,尤信把天昊讓在首席,自己坐在了旁邊的座位。

“聽師傅說,仙州這個地方,有大批人口失蹤?”天昊問道。

“回稟掌門,是這樣的,屬下也奇怪,仙州的鎮守力量如此強大,為什麽還有失蹤的人口啊!可事實上,在過去的二個月當中,仙州城外種田的百姓,失蹤了有八十多人了。”尤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緊張。

天昊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有說話。

頓了頓,天昊又問道:“出了這麽大的事,仙州的州府怎麽處理的?”

“回稟掌門,州府門宇大人也是忙的焦頭爛額,但是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他委派了咱們負責此事,屬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於是特派信使回北冥將此事告知了冷掌門。”

“噢。原來如此。”天昊點點頭。“尤堂主,立即傳我的命令,將仙州所有劍仙宮的弟子召集到這裏,下午我有話要講。”

臨近中午了,尤信站起身,到外麵準備午飯去了。天昊則是去了後院休息的住處,洗了澡換上劍仙宮的掌門套服。

尤信把午飯準備的非常豐盛,請天昊去了仙州規模最大的酒樓——納海閣,還點了仙州有名的特色菜——黃金鴨;上等特產米酒——瓊福液。宴席設立在納海閣八樓的雅間,陪著天昊吃飯的都是各門派的堂主、舵頭之類的人物,尤信逐一給天昊介紹著,天昊一一點頭還禮。

天昊看看酒宴上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大腹便便之人,麵色油光鋥亮,不住地和天昊搭訕著,說的都是拜年的客氣話。不住地誇獎天昊年少有為,這麽年輕就當上了一把手,而他們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才混到堂主、舵頭的職位。還有的人把身子探過來,打聽天昊的後台是誰。

天昊覺得好笑,但在這種場合又不能失禮,隻是不住地點頭,聽著其他人閑聊著。天南海北的胡侃。尤信見天昊低頭不語,他咳嗽了一聲,這時大家才止住談話,等天昊說開席。

天昊首先端起酒杯站起身說道:“天昊謝謝尤信堂主的盛情款待,也謝謝大家在百忙之中來為我接風!我先幹為敬!”說完,天昊一抬頭,一杯酒瞬間下肚。眾人附和著,也都幹了杯中酒。

落座後,天昊為剛才的舉動有些後悔,這酒太烈了,一股濃重的燒灼感順著喉嚨下去,一溜煙的滾燙,胃裏也火辣辣的。他抬頭看看其他人,估計也都是這樣的感覺,個個表情都不太自然。天昊頓了頓說道:“不錯,真是好酒!”大家也都讚不絕口的誇獎起來。

嗓子還是燒的慌,尤信看出來了,趕緊端起一盤涼菜放到他麵前,天昊夾起一塊冰甜梨塊放進嘴裏,一陣涼爽的感覺舒服多了。就這麽一盤,其他人是沒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