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了一陣子,天昊發現有個位置是空的,不知是哪位門派的客人還沒到。

“這個顧鬆怎麽還沒來!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在查找線索嗎?”

“是啊,他是個積極分子,表現的好著呢!”

“行了,你們都別說了,繼續等吧,不能掃了天昊掌門的雅興。”

天昊沒說話,微笑著聽大家議論。但是“顧鬆”這個名字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並且問道:“是不是神箭門的顧鬆啊?”

“對對對,哈哈,天昊掌門,說的就是神箭門的顧鬆,莫非您認識他麽?”席間有個胖子回答著說。

天昊渾身一驚,顧鬆沒死?他怎麽會到的仙州?一連串的問號在天昊的腦海中閃過。“哦,哦,認識,而且還很熟悉呢。”

“啊哈哈,你看看,我以前說的對吧,顧鬆也是有來頭的人,也是難得的人才噢!”有人馬上稱讚顧鬆了。

天昊對於這些兩麵三刀、邀功諂媚的人倍感厭煩。沒有說話,也沒有笑。

尤信用筷子指指黃金鴨說道:“你們就別廢話了,還不來嚐嚐咱們這裏的特產,平時是很難吃到的呀!來,大家都嚐嚐!”

“嗬嗬,尤堂主,你昨天不是剛吃過黃金鴨的麽,你可是這裏的常客呀!”

尤信聞聽此言臉一紅,惡狠狠地瞪了說話的那個人。那人酒後吐真言,但被尤信一下子嚇醒了,趕緊低頭喝了一口酒,沒敢再抬頭。

天昊微微一笑,明白了一些事情。

尤信夾了一大塊黃金鴨放到天昊碗裏,“來,掌門!嚐嚐這黃金鴨,香軟味美,非常可口啊!”

天昊謝過尤信,慢慢吃著。

就在大家輪流給天昊敬酒的時候,外麵進來一人,進屋第一眼就看到首席端坐的天昊,與此同時,天昊也看清了進來的這個小夥兒,不是別人,正是顧鬆,正是當初把天昊幾人引到鷹風島的顧鬆。

“顧堂主,你來晚啦,愣在那做什麽,還不趕快給劍仙宮的天昊掌門敬酒!”大家都在叫嚷著對顧鬆說。他愣愣地走過來,端起酒杯對著天昊說道:“喔,劍仙宮掌門,在下……在下是……神箭門堂主,顧……顧鬆。”天昊也端起酒杯站起身,冷冷地看著他,微微說道:“嗯,鄙人天昊,不才是劍仙宮掌門。”

顧鬆低下頭去,不敢正視天昊的目光。

尤信沒有喝醉,他清醒地看著這個場景,眉頭緊皺,站起身說道:“啊呀,你們還客氣啥,一來二去的就熟識了,來來來,顧堂主快請坐!”

天昊放下酒杯,坐了下來。

顧鬆正好和天昊麵對麵坐著,低頭不語。

天昊稍微思考了一下,隨即又站起身端起酒杯說道:“顧鬆堂主,鷹風島的事不是你的錯。來,我敬你一杯!”

天昊的舉動完全出乎顧鬆的意料,他哆嗦著端起酒杯,猛地一飲而盡。

兩人喝完放下酒杯坐下。尤信立即拿過酒壺,為天昊滿上一杯酒。走過去為顧鬆也滿上了一杯。

顧鬆和天昊彼此都沒有說話,顧鬆不停的為周圍熟悉的人敬酒,天昊則是認真的聽著他們的談話。

酒席的氣氛很歡騰,主要是因為尤信非常圓滑,把氣氛搞的很熱鬧。

大家正在興頭上,酒樓的女侍者推門進屋了,朝著尤信嬉笑著說道:“尤大爺,今天怎麽沒叫姑娘們陪大家喝酒啊?”

尤信喝的有些高了,迷迷糊糊地說道:“好,好!看見沒,今天在座的各位,每人一個姑娘,看到我旁邊的人了麽?給叫個最好的丫頭!”

聽罷此言,天昊一皺眉,使勁咳了一聲。尤信好似沒聽見一樣,把女侍者轟了出去。不多時,十個衣著豔麗,光彩照人的年輕姑娘就依次走進屋內。

這些人都醉了,隻有三個人沒醉——天昊、尤信、顧鬆。

酒氣、財氣、脂粉氣,氣氣四溢。

毒心、歹心、正義心,心心不融。

天昊沒有要姑娘陪酒,而是借口空氣太悶了,到外麵去透透氣;顧鬆沒有要姑娘陪酒,他一臉的冰冷,單獨坐在那喝悶酒,可見他的性格與這個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尤信沒有要姑娘陪酒,因為他在裝醉,看到天昊沒有這麽做,他也不敢。

納海閣的八樓並不是頂樓,但也是夠高的了,舉目四望,能看到遠處的城牆和隱約的山嶺,但不能看到仙州城的全貌,可見仙州是如此之大。風很涼爽,帶走了天昊的酒意。他低頭思考著事情,不斷理清腦海裏的思路。女侍者見天昊在這裏看風景,趕忙搬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並且拿來一壺清茶。天昊一邊品茶一邊想著以後的安排。

八樓的食客們都陸續走了,桌上杯盤狼藉,這種無節製的浪費,讓天昊心裏很是不滿。想想自己曾經在山村裏過的挨餓日子,現在的人真是不懂的珍惜。正當他搖頭歎息的時候,樓梯聲傳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走上來,肩上挑著兩隻大木桶。天昊仔細一看,這個……,這個不是南生嗎?他趕忙走過去。

“南生!你怎麽在這裏?”

“啊,天昊大哥,你在這裏吃飯嗎?”

“嗯,是啊。你這是……,挑著木桶做什麽?”

“家裏有幾頭豬,我來這裏收拾殘羹剩飯,回去喂豬啊。”

天昊有些皺眉。南生看出來了,咧開嘴笑著說:“沒啥,我都是一邊幹活一邊讀書的。這裏的東家曾經和我一起讀過書,於是他同意我來這裏收拾剩飯剩菜,中午還能在後廚跟著夥計們吃一頓飯。”南生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的把各個桌子上吃剩的飯菜倒進一個木桶裏,把盤碗放進另外一個木桶,嘴裏還不住地嘟噥著:“你瞧瞧,這菜都沒動筷子,扔了多可惜呀!唉……。”

“南生兄弟,搬來和我一起住吧,把咱娘也接來。”

“不用啦,不用啦。家裏都挺好的。今年雨水太大,老家的房子塌了,我和我娘就來到了城外農地,用你留給我的銀子租了一處院子和幾塊田地。我還要感謝你呢,天昊大哥!”

“南生兄弟,不必客氣,今後有什麽難處,隻管來劍仙宮找我好了。你一定要好好備考,知道嗎?”

南生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嗯,嗯,你放心,我一定會考上的。一定會的。”

天昊點點頭。

這時雅間裏傳來幾聲女子的*的笑聲,天昊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南生也搖搖頭,歎息了一聲。這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寫照啊。

“收拾完了!走,我和你一起下去。”天昊說道。

“嗯,走吧。”南生挑起兩隻大木桶,扁擔深深壓進了南生那稚嫩的肩膀。天昊想過來幫忙,被南生攔下了,“不用,不用,我能行,能行,我也習慣了。”他顫顫地沿著樓梯往下走,天昊跟在他後麵。

到了一樓,南生告辭去了後廚,天昊去前麵櫃台結賬。櫃台負責人一看是天昊,笑臉相迎,天昊點頭回應,“一共花了多少錢?”

掌櫃的捧過來一張紙單,“您過目,一共是貳佰銀子。”

天昊一皺眉,“哦,這麽多啊!”

掌櫃的非常機靈,立刻從櫃台後麵出來,笑著說:“您別誤會,不用您花錢!我們這有劍仙宮的記賬簿,填上一筆就行了。阿貴呀,拿包茶葉來!”這時候一個夥計跑了過來,手裏拿個紙包,交給掌櫃。“請您收下,這是我們一點兒心意。這茶品質很好,人稱‘十裏飄香’,您聞聞!”掌櫃把紙包拿到天昊麵前。

天昊接過來,的確,這茶香隔著紙包都飄了出來,若是清泉泡水,味道定然更是不俗。天昊又問:“來這裏吃飯的都送一點茶葉嗎?”

掌櫃樂了,“大爺,您真是說笑話,若是每人都贈送茶葉,那我們隻能賠錢關門大吉了。小店的平安營業,還要仰仗您們多幫忙啊!”掌櫃抱拳施禮。

離開酒樓,天昊的臉色非常難看,沉著臉一路走回了劍仙宮。

夏天是個炎熱的季節,幸好大廳裏還有穿堂風,要不然這肅殺的氣氛真的讓人窒息。天昊端坐在中央交椅上,下麵坐著近二十個大小頭領,右側頭一把交椅坐著尤信,他臉上略顯出緊張的神色,身旁的這些小頭領,目光都集中在尤信的身上,在等待他先開口。

天昊坐在上麵,把這些都看在了眼裏。

“掌門,各區的負責人都在這裏了。”尤信微笑著說道。

天昊看了看尤信,微微點點頭。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可能在座各位不認識我,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叫天昊,師傅是冷秋生。師傅閉關的時候,將掌門之位傳於我,並且告訴我,凡是不聽從我的命令之人,一律斬殺!”聲音洪亮堅決,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些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脖子上都直冒涼氣。看來他們心裏有鬼呀!天昊心裏想:必須把這個規矩立下,要不然以後劍仙宮肯定會成為一盤散沙,其實現在已經出現了。

議事廳裏鴉雀無聲,停了一會兒,天昊繼續說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劍仙宮的得力骨幹,在今後,天昊還要仰仗大家多配合,多幫助,畢竟我還年輕,但是咱們還必須要遵守道德約束和門派規定。接下來,我將增添幾項新規定。你們認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