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湧過來的人群,若凡來不及思考,伸手抓住衝的最近的一個身子,猛的甩出去,與身後那人撞在一起。若凡無暇去看他們兩人還能不能站起來,屈臂擋住前方踹來的一腳,反手一拳打了回去。若凡正想追擊,突然身子被牢牢抱住,他接連兩個肘擊,結結實實的撞在身後那人的胸口上。那人極是凶悍,挨了這兩下,仍是不鬆手。若凡眼睜睜看著一人衝過來抱住他的腳,他來不及細想,身形一轉,使出過肩摔,將身後那人摔了出去。順勢抓住身下那人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起來,一腳踹了過去。那人見若凡這一腳踹向自己的太陽穴,不自覺的也是屈臂一擋,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整個人都震了出去。他就這樣直線飛行著,直到裝上了他的一個同伴,這次不平常的飛行之旅才算結束。

若凡正在抵擋前麵的進攻的兩人,突然身後一痛,整個人向前傾斜,他已經挨了一記重擊。他回身將身後那人也用過肩摔摔了出去,可是人潮還是向著他湧來。若凡一陣亂打,將他們迫退。他們當中有人已經開始神智失常,嘴裏發出“嗬嗬”的叫聲,口水順著嘴角淌了下來。若凡隻覺得一陣惡心,他努力不去注意這些細節。突然,他的雙腳被人抱住,他低頭一看,由於久戰不下,身後一人俯身抱住若凡雙腿,企圖將他摔倒。若凡用肘猛擊身下那人的頭部,同時左臉頰中了對手重重一擊。他反手一拳,幹淨利落的打碎了對方的鼻梁,卻被身後一人用砸中了後腦勺。若凡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腳步變得輕飄飄的。他機械的打出升龍拳,將對方下巴敲碎,身下那人抱著他猛的一滾。若凡再也站立不住,身子跟著倒了下去。

羅老板的眼神中,已經帶著笑意了,她知道,戰局已經分出勝負了,這個孩子雖然能打,但也沒什麽了不起。就在若凡躺在地上的一瞬間,他走馬燈似的將在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物都回想了一遍。他猛的想到了淡月,對了,如果現在他倒下去的話,那麽淡月也會跟著遭殃的。他必須,站起來!

他前麵的四個人已經蓄勢待發了,而左邊的一個人與右邊的兩個人已經撲了上來,身後站立的兩個人遠遠的看著,他們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容。這個很能打的小子畢竟也是人,也會倒下去的,不是嗎?

不是!當若凡將身後兩人的鼻梁打碎時,他們仍處於驚訝中,甚至,羅老板的微笑還存留於目光中。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麽站起來的,不過,他確實站了起來,而且仿佛恢複了力氣一般。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著他,愣了兩秒鍾之後,又是一擁而上!

當瘋狂嚎叫著的野獸群衝向你的時候,一個正常的人類,通常是會感到害怕的。若凡也是人,他也會感到緊張和恐懼。眼前的這些家夥,與其說人,不如說是野獸更為恰當。他們似乎永遠不會退後,也永遠不會感到害怕。若凡揮舞著拳頭,把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趕開,而他們像聞到鮮血的鯊魚,鍥而不舍的追蹤著。若凡既有些厭煩,也有些疲憊了。他機械的進攻著,身上早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記重擊了。可是,他還是咬牙堅持著,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倒下,淡月馬上又會被他們抓起來。

如果一個女人看到有人為自己而拚命的時候,

多半會心動的。淡月也是女人,而且是個極易心動的女人,在她的記憶裏,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她這樣好過。自從在她的童年裏,發生了一件令她永遠無法釋懷的事之後,她便徹底轉變了性格,並且不再相信任何人。可是,若凡的出現,使她內心深處埋藏已久的感情又重新複活了。她淚眼模糊的看著在人群中的若凡,忽然感到非常的後悔。她後悔自己所作的一切,也後悔向這個完全不知情的男孩求救。

淡月再也無法忍耐,不顧一切的跑到羅老板的身前,顫聲說道:“老板,欠你的錢我會想法子給你的,求求你,今天就先放我們回去吧,我一定......”

羅老板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仍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前方的戰局。若凡不知道被誰打破了額頭,鮮血順著麵頰流了下來,仿佛流幹了他的力氣。他又一次的被打倒了,他的衣服上,滿是鞋印和塵土。他的人,半臥在地上。一個滿身煙疤的男子,上前雙手揪住若凡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另一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瘦高個上前協助他,一把抓住若凡的頭發,兩人撕扯著若凡將他拖到羅老板麵前。

羅老板的目光中充滿譏諷,笑吟吟的說道:“你不是能打嗎?怎麽才這種程度就失去抵抗能力了呢?”她捂住嘴,仿佛一個小女孩看到了自己心愛的食物一般。她的笑聲突然頓住,因為她看到若凡的嘴動了一下,臉上擠出了一個很勉強的微笑。她不笑了,她開始認真的看著這個孩子。若凡忽然又動了,這次他回身一拳將瘦高個砸暈,又飛腳踹在煙疤男的襠部。那是一個很痛的部位,煙疤男痛苦的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若凡踉蹌著,渾身顫抖著衝向羅老板,一拳盡力打過去。他的拳頭剛到半途,便被人牢牢的捏住了。若凡定睛看時,站在麵前的是羅老板的一個保鏢。他個頭不高,但是卻顯得英氣勃勃。他上身**,滿是肌肉。在這個迪廳裏,他是最能打的一個人了。若凡很奇怪這種人為什麽甘願給別人作保鏢。他試著掙紮了幾下,卻毫無效果。他剛想將另一隻拳頭也打過去,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帶著他的身子旋轉了起來,同時,手臂劇痛。若凡左手抓住身後的一人,猛的向他甩了過去。那人用空著的那隻手輕輕一擋,將他推了出去,同時將若凡向懷中用力一拉,若凡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去,那人一拳擊中若凡的胸口,將若凡徹底打蒙了,跟著又是一個肘擊,和兩個刀手,最後將手一鬆,任由若凡跌倒。

若凡趴在地上,翻了個身,仰麵躺著,他努力的想笑一下,可是身上的劇痛使他實在笑不出來,他眼前又閃現了淡月被綁在桌子上的那一幕。他拚盡全身力氣,做了起來,雙手扶住膝蓋,努力的想站起來,但是雙腿不由自主的在顫抖,使他無法站穩。

若凡一步一步的走向羅老板,剛剛打倒他的人又擋在了他的前麵。這人的眼神中,帶著一絲驚訝。他警惕的望著若凡,隨時準備將他再次打倒。他是個職業的拳手,朋友們送他一個綽號,叫“沙袋”。當他進行防守的時候,當真是水都潑不進去。他自認為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可是當他一次又一次的將若凡打倒,並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他站起來的時候,他幾乎想放棄了,他情不自

禁的退後了一步。

若凡的身上,自脖頸以下,滿是鮮血。若凡已經晚川失去了抵抗力,他隻是機械的站起來進攻,被打倒之後再站起來,站起來之後再被打倒......

淡月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分開人群,衝了進去了,擋在了若凡的身前,淚流滿麵。若凡仔細睜大眼睛,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人,看了好一會才分辨出這人是淡月,他努力的笑了笑,含混不清的說道:“別怕,他們沒打倒我之前,是不會欺負你的。”聽到他的話,淡月的淚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這時,羅老板終於開口了,她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你最好明白一點,那就是,如果你在打下去的話,真的會死的!”

若凡淡淡的一笑:“試試看!”其實,現在的他已經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真的想馬上躺在地上,好好的睡一覺。可是他仍然倔強的站立著,雙手勉強擺了個可笑的姿勢,衝著“沙袋”說道:“還沒結束呢!來吧!”

“沙袋”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若凡的堅韌,激發了他的獸性。他笑了笑,也大喝一聲,衝向若凡。

突然,眾人耳邊響起了一聲大喝:“住手!”羅老板吃驚的看著發出喝聲的那人,急忙走了過去,嬌嗔的說道:“龍老大來之前怎麽也不說一聲,讓小妹也好有個準備?”那人衣著打扮的極其合體,全身上下幹幹淨淨,仿佛剛剛洗完澡一樣。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貴族氣質,個子比一般人略高,英俊的臉上,總是掛著懶洋洋的笑容。就是這麽一個人,卻能令羅老板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大,肯定有過人的本事。

這個叫“龍哥”的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羅妹,我把這間賭坊兼迪廳交給你管理,錢賺的多少我就不提了,你居然有心情跟兩個小子玩的這麽高興啊?”他的語聲既溫柔又動聽,可是羅老板額頭上的汗水,卻滴了下來。她結結巴巴的解釋道:“這兩個小鬼欠了我們很多錢......”

“龍哥”伸手彈了彈左肩上剛剛落下來的一粒灰塵,隨口打斷她的話:“既然知道孩子沒錢,你還讓他們賭?”他的語聲還是那麽的柔和,可是羅老板緊張的話都幾乎不會說了,她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仿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龍哥”淡淡的說道:“今天的事,就這麽算了,以後再有的話,我可不會再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羅老板馬上答應道:“是是是,小妹一定謹記龍哥的話,以後再不敢了。”隨即衝著淡月揮了揮手,大聲道:“我們龍哥說了,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你們走吧。”

淡月怔怔的望著她,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若凡聽了這句話,徹底倒在地上,沒了絲毫的力氣。羅老板看到淡月還在看自己,不耐煩的說道:“還不趕緊走?難道非要我們趕出你去?”

淡月不敢相信羅老板真的會放他們走,仍是呆呆的看著她。“龍哥”衝著淡月微微一笑,柔聲道:“小妹妹,帶著你的小男朋友離開這裏吧,這裏不會有人再難為你,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他的話音雖然柔和,但是卻有一股令人說不出的信服力。淡月不再遲疑,抱起若凡,跟著阿燕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