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凡就這樣靜靜的躺在病**,他仰望著天花板,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淡月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特別是她嬌嗔之後可愛的模樣,實在令他難以忘卻。可是,他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女孩子居然會給他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淡月已經走了,是他讓她走的,他不希望她長時間的逗留在他的身邊。因為,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通過這幾次驚險的遭遇之後,他已經發覺自己的生命力,多了一個入侵者。夜深人靜時分,他曾無數次的問自己要個解釋,可是他失敗了。他找不到答案,也得不到任何的解釋。

若凡深深吸了一口氣,理了一下思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另一件極為要緊的事情。他很清楚,那個叫“龍哥”的雖然放他們走,但是這件事,並沒有像看上去那樣簡單,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他必須在那些家夥發難之前,找到解決此事的辦法。若凡剛一清醒,便開始考慮並且分析這件事。他甚至一度想到去求舅舅幫忙,可是最終他改變了注意。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去求別人!就算是自己的親屬,也是一樣!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誌剛和楊鵬兩人並肩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滿臉不高興的趙華。說起趙華,若凡對他的印象實在是差勁極了,他一直很奇怪,像趙華這種人到底是怎樣跟楊鵬搞好關係的。楊鵬雖然長了一張成年人的臉,可他卻是個極其單純的孩子,而趙華,則屬於油嘴滑舌,老奸巨猾的老油條了。這個家夥有自己的小算盤,但是他的那些損人利己的想法,被別人立馬便察覺到了。若凡在心底暗暗太息一聲,楊鵬若是認不清此人,以後可有的苦受了。

誌剛提著一籃子水果,看到桌子上有空閑的地方,便隨手放在上麵。若凡衝著誌剛笑了笑,誌剛臉色古怪的看了看若凡,竟然沒有傻笑,而是一屁股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若凡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肯定是發生了什麽,誌剛才會露出一副這樣的表情來的。若凡微笑的看著他,試圖從他的眼睛中讀出一些信息,可是,他失敗了。誌剛給他放下籃子之後,便不再瞅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別處。若凡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他先衝著楊鵬點了點頭,試圖從他的嘴裏聽到些什麽。

楊鵬竄到病床前,拉著若凡的手,大聲道:“兄弟,有這種事你發生,你怎麽不叫上我?”

若凡疑惑的說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楊鵬露出一絲壞笑,賊眉鼠目的笑道:“那個靚女是怎麽勾搭上的啊?還有沒有其他的了?給兄弟們介紹幾個啊。”

若凡不由得臉上一紅,瞬間恢複了平靜,淡淡的說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這次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呢。”

楊鵬點頭道:“恩,我知道,上次我們倆也是在那裏吃的虧,真想不到你居然能找到那裏去,你可真夠神通廣大的。”他的目光中,露出敬佩之情。

若凡歎了一

口氣,目光不經意間瞅了瞅誌剛,微笑道:“現在的我們,是不是仍然沒辦法與他們抗衡啊?”

楊鵬臉上頓時露出誇張的表情:“大哥,你知道自己在講什麽嗎?他們可是富華街最強的一股黑勢力呢,憑我們這幾個人是對付不了他們的。”

若凡點了點頭,輕聲道:“現在的我們,的確對付不了他們。但那隻是暫時的!”他的眼中精光大盛,緊緊的握住拳頭,咬了咬牙,沉聲道:“我從來不畏懼和任何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對抗,隻要我活著一天,就絕不會受人欺負!”他很有信心,不錯,隻要一個人有信心,那麽他就有成功的希望。

站在後麵一直未說話的趙華開口了,他雙臂橫抱在胸前,淡淡的說道:“我們學校雖然是烏鴉最多最強的一所中專,但是跟他們在社會上混了很多年的人比起來,還差的遠呢,要和他們這種有組織的團夥對抗,我們輸定了。”說著,他從另一張床的左邊,拉來了一把小凳子,老實不客氣的據為己有。他瞧著二郎腿,一抖一抖的看著若凡,頗有點苦口婆心的味道。

若凡微微冷笑一聲,也不去爭辯,他回頭看著誌剛,柔聲道:“遇到什麽麻煩了?”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誌剛的反應,可是這位平時最愛咧著嘴傻笑的人,臉上卻沒了一貫的笑容。

過了半晌,誌剛終於慢慢的扭轉頭頸,那動作慢的仿佛僵屍一般,他回頭定定的注視著若凡,嘴角開始抽搐,一絲清澈的口水順著嘴角淌了下來。若凡用眼角的餘光看到楊鵬和趙華兩人都默契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一身不吭,仿佛發出聲音便會遭到滅頂之災一樣。若凡實在搞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知道,現在的他隻能傾聽,不能發問。

誌剛全身的肌肉都開始顫抖,在哆嗦了兩分鍾之後,誌剛終於憋出一句話來:“你去打架怎麽不叫上我?!”他說出這句話之後,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淚水居然順著麵頰淌了下來,流到嘴角,與唾液混合在一起,滴了下來。他的嘴半張著,若凡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根亮晶晶的線連在他的口腔上下。

若凡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孩子,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沉默了好一會,正在腦海中遣詞造句時,更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誌剛眼角帶著眼屎,嘴角流著口水,猛的撲上去,一把抱住了若凡,伏在他的身上痛哭。若凡大驚失色,他求助似的看著楊鵬和趙華,這倆人卻慢慢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臉上露出一種哀悼死者的表情。若凡隻恨不得跳下病床,將他們兩人從樓上扔下去。

過了好一陣子,誌剛才停止了哭泣,他伏在若凡肩頭上,抽抽達達的說道:“凡哥......哥......以後......再......再有這種事......這種事......可別......可別忘了叫上我啊!”他那一雙可憐巴巴的小眼睛,看得人實在揪心。

若凡隻感到肩頭濕漉漉的,即冰涼且滑膩,他的

腸胃頓時一陣翻騰。他自認為是個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人,可是,這個誌剛,也太......

若凡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誌剛的情緒安撫的平靜了。若凡剛歇了口氣,順手拿了一個香蕉,剛剝了皮,正要往嘴裏送呢,楊鵬又湊了過來,麵上帶著沉痛的表情說道:“哥們,那個......忘記告訴你了,這籃水果是咱班主任買的呢。”

若凡的嘴巴頓時張成了o型,趙華則在一旁“嘿嘿”的幹笑。過了半晌,若凡才憋出一句:“這麽說來,咱們老師已經知道這件事咯,他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吧?”

楊鵬仍是賊眉鼠眼的笑著:“是啊,聽說嫂子剛一出門就被咱們班主任叫去了呢。”說完,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若凡。

若凡吃了一驚,猛的坐起來說道:“你說什麽?你怎麽會知道?你再說一次。”他的反應過於強烈,以至於把楊鵬和趙華嚇了一跳,誌剛則是茫然的看著若凡。笨人最大的好處,就是煩惱永遠比聰明人少。

楊鵬仍是一臉賊笑:“嫂子被班主任叫去了。”

若凡皺了皺眉頭,急忙問道:“什麽情況?”

趙華接口道:“放心好了,咱班主任知道之後,隻是笑了笑,以他的脾氣來說,是不會對嫂子怎麽樣的,最多隻是念念經而已。”

若凡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強自支撐著要下床,他剛動了動,便覺得渾身的骨頭仿佛散了架一般。他咬了咬牙,猛的跳到地上,便往外走。他以前受傷躺在**,當遇到特殊情況的時候,他便直接跳下床,等待著別人的來訪或者乞借。楊鵬等人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拉住他。若凡大聲道:“放開我!我要去解釋這件事!”

楊鵬勸道:“凡哥,你先不用著急,咱們班主任並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大發雷霆,而是笑了笑,說了一句‘年輕人呐!’。”楊鵬也跟著說道:“你放心就好了,班主任是不會把她怎麽樣的。再說,班裏還有我們呢,一有風吹草動,我們馬上就通知你了。”若凡並不理會,仍是往外麵闖,但是他此刻身子無力,楊鵬等三人牢牢的將他按到病**。若凡掙紮了幾下,發現毫無效果的時候,便微微苦笑了一下,放棄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會那麽著急,他到底是怕老師誤會了一些事情還是怕淡月被老師開除?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隻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躺在這裏什麽都不做,他應該去替淡月向老師解釋,他應該著手處理羅老板這件事,他應該向舅舅求助,他應該......可是,無論思想飛的多遠,現在的他,隻能乖乖的躺在病**了。

其實,他早已無數次回憶起自己獨創地下賭廳的那一段時間。他試圖分析“沙袋”的防守打法,可是,他卻失敗了。這個“沙袋”,無論從哪個動作來看,都是極其完美的。他唯一的破綻便是進攻的時候,全身會有一絲空檔。要想擊敗他,必須抓住那一瞬間,一擊將他打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