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九月獨自一人在踉蹌的奔跑,不停的跑著,仿佛在躲避著什麽。突然,九月的胸口好悶,悶的幾乎無法喘氣,九月隻得停下腳步,伸出手,想找到什麽,作為可以支撐九月身體的工具。九月在地上摸索著,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黑暗的一角,有一根木棒似的東西被九月找到。九月拿起它,仔細觀察著,那是一根雕著骷髏頭的手杖。九月忽然感到有人在不遠處偷偷注視著九月,並且發出一陣陣冷笑,九月慌忙抬頭追尋這笑聲的主人,兩個依偎在一起的黑影衝著九月露齒而笑。那笑容,令九月感到了極大的恐懼,想跑時,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無法移動。他們笑的更加得意了,其中一人緩緩的舉起手中的一樣東西,九月憑著直覺,認出了那是一把手槍。他瞄準了九月的心髒,輕輕的扣動了扳機。

九月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心髒狂跳。同一個夢境,不停的重複出現在九月的夢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還有夢中的那兩人是誰?最令九月不舒服的是,對著九月開槍的那張臉,是那樣的熟悉,可九月偏偏記不起到底是誰。

此時的九月,被一陣鍥而不舍的電話鈴聲吵得很惱火,抓起電話劈頭一句:“誰啊?”

“喂,是九月嗎?我是清河。”平靜的語聲仿佛來自世界的另一端。

九月一聽對方自稱清河,頓時睡意全無。“啊?清河?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啊?”誰都知道清河是絕不會隨便打擾朋友休息的。而且,還有其他的原因,使九月不得不聽聽他到底有什麽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九月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清河緩緩道:“九月在家裏,你能過來一趟嗎?”

九月疑惑的問:“怎麽了?在電話裏說不行嗎?”這家夥......到底在搞什麽?

清河說道:“電話裏說不清楚,總之,過來再談吧。”電話隨即被掛斷。

九月慢慢的放下話筒,在心裏思索著,九月和清河是多年同事兼好友。他既然這麽說了,九月自是無法拒絕,再加上那件要命的事,使九月不得不穿好衣服,匆匆下樓。剛上車,忽然想起什麽,便返回家中,從臥室的床底摸出了一件東西,小心的放進上衣口袋裏,下樓開車直奔他家。

一路上,九月不停的猜測著,莫非他遇到什麽麻煩?該不會是惡作劇吧?最不希望發生的便是那件事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正和單位的劉偉競爭部門經理,不會是那小子對他做了手腳了吧?這個劉偉,平時總愛穿一身黑色的風衣,把自己裝扮的很酷的樣子,公司裏大部分同事都很反感他,他出任下任經理的機率遠遠低於清河。

說起這件事,九月真的是後悔的很。本來,九月才是最有希望成為下任經理的人。不湊巧的是,情人過生日那天,九月在她家裏喝了點酒。開車時,一時大意被交警抓住並拘留了24小時才被放出來。這點雞毛小事

居然被老總知道了。他是一個固執而古板的老頭,九月曾經親眼看見他將一位同事辭退了,辭退的原因僅僅是後者在同事聚餐時喝多了發酒瘋。這一來,估計九月的上升空間基本消失了。要是那天換條路,或者步行回家的話,唉……

九月正在胡思亂想著,車子已到了他家樓下。嗯,他家窗口還有燈光射出,想來不至於有太糟糕的事情發生。隻是,小區裏的燈光非常的暗,暗到幾乎看不到五米以外的東西。

九月非常小心的來到三樓的304,試著推了推門,門竟然沒鎖,一絲亮光透過門縫射了出來,九月躲在門外,小心的向裏望去,卻什麽都看不到。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鬼?九月徹底憤怒了,大著膽子闖了進去。室內溫暖的燈光撒了九月一身,九月靜靜的看著麵前的清河,發現他正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裏麵,桌上擺滿了豐富的酒菜,仿佛要招待20個人一般。

看到九月來了,清河一麵起身,一麵笑著說:“怎麽這麽慢啊,該罰三杯。”

九月緊緊盯著他的臉,試探著問:“這麽晚了叫九月來,不會隻是想請九月喝酒吧?”

清河笑吟吟的說:“上次九月從國外出差回來,帶了一瓶好酒。”說著,一手拿起桌上的那瓶紅酒,指著酒瓶向九月解釋著:“,諾,歐洲貨,九月一直沒舍得喝。今夜不知怎麽了,突覺獨自一人喝酒實在無聊的很,九月認識的人當中,這麽晚還不睡的,隻有你吧?所以隻好麻煩你過來一趟嘍。”說完,向九月笑了笑。看到九月一臉警惕的表情,他不禁又笑道:“怎麽回事啊?臉上的表情這麽緊張,就好象發生了謀殺案一樣呢。”

清河是個看上去很平凡的人,1.75米的身高,標準身材,圓圓的臉上總是帶著笑。

最絕的是,無論什麽情況下,從他的笑容中,你絕對發現不了一絲勉強的痕跡,他笑的那麽自然,那麽真誠,那麽友善。雖然他的長相普通,但是當他笑的時候,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是那麽的吸引人。

九月和他相識達五年之久,始終猜不透他為何能在各種情況下都笑得出來,在確認他精神正常後,九月曾一度懷疑他是否笑腺發達,亦或是臉部發生嚴重抽筋,使之不自覺的展現出笑容。

現在,九月卻隻想用力一拳打扁他的鼻子,使他再也不能露出那可惡的笑容。半夜把九月從**拽起來,隻是為了讓九月陪他喝酒嗎?這小子開玩笑也太不分時候了吧。尤其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害得九月虛驚一場。

唉,真拿他沒辦法。

目光四轉,期盼中的身影並沒有出現。九月盡量用平靜的語調問道:“今天就你自己在家?到底啥事?”

仿佛猜出了九月的心事一般,清河笑道:“可卿上午就回家了,九月一人在家閑的無聊,隻好打電話請你過來啦。”這家夥,倒是真不怕九月發火啊!

可卿是他的女人,是個標準的江南美女

,她的笑容,比清河迷人多了,再加上天使般的麵龐,魔鬼般的身材,同事們都羨慕清河好福氣呢。隻有九月不羨慕他,一點也不!

其實清河不知道,九月和可卿以前是同學,九月們之間還曾纏綿過好長一段時間,後來因畢業分配分開了,九月們曾經相約等對方三年,可是再次見麵時,她已成了趙太太。九月問清河用什麽法子吸引了可卿,他臉上依然掛著那種惡心的笑容,得意的對九月說:“我沒什麽優點,就是愛笑,她就是喜歡我笑起來的樣子。”

九月心中忽的想起一件事,次太郎這小子以前好像也追求過阿蘭,隻不過阿蘭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九月曾經問過她原因,她說她也討厭次太郎那副做作的樣子,整天穿著黑色風衣,以為自己多酷呢。

見九月一直沉默著沒說話,清河調整了一下坐姿,微笑著繼續說道:“今天叫你來的目的,不隻是喝酒,九月還要跟你透露咱公司的一件大事呢。”

九月隻是靜靜的沉默著,並沒有開口詢問。他等了一會見九月沒說話,果然自己忍不住接著道:“九月從老總辦公室裏麵看到了一張名單,上麵清清楚楚的印著下任經理的名字。”

一聽這話,九月的興趣稍稍提起一點,慢慢的坐在背對門的那張椅子上。

清河故作神秘的一笑:“你猜是誰?”

雖然明知不可能是九月,但還是下意識的問道:“誰啊?是你還是次太郎那小子?”

清河笑了笑,給九月斟滿酒,隻是說:“喝酒,喝酒。”說著,拿起了自己麵前的那杯酒。

若是別人在九月麵前露出這種笑容,九月一定以為名單上印著的,是他自己的名字,可是清河不同,這家夥臉上可惡的笑容讓九月無法猜到他的真實想法。

九月看了看眼清河的杯子,一時猜不透他的心思,微一遲疑,清河已經幹了杯中酒,正在注視著九月呢。九月也隻得喝了下去,又問:“到底是誰啊?”

他並沒有正麵回答,抬手給九月滿上酒之後,緩緩的講了一段故事。

“小時候,家裏存放了好多糧食,而九月恰巧又是個粗心大意的人,每次進出總是忘記關門,一來二去,家裏的老鼠自然多了起來。”(聽到這裏,九月實在搞不懂他為何會扯這些陳年舊事)

“老鼠的繁殖能力和破壞能力實在是非常的恐怖,母親買了各種捕鼠工具,效果總是不太理想。

無奈之下,九月向母親提議,為何不養隻貓呢?

母親斷然拒絕,理由是貓在空曠的地方捕鼠是可以的,但在家中上躥下跳同意碰碎了瓶瓶罐罐。

九月知道,這隻是她的借口而已,她本人是非常討厭貓狗等小動物的。因為她一直覺得貓狗屬於貴婦人的玩物,象九月們這樣的窮人,還是不要養這些不屬於窮人的標誌吧。

母親依舊用著各種捕鼠工具,老鼠依舊十分猖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