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開始不耐煩起來,但並沒有打斷他的故事。有時候,學會傾聽也是一種智慧。

清河微微一笑,接著道:“為了更好的捕殺它們,九月曾花了很長時間來觀察它們的一舉一動,警惕性與忍耐力完美結合的動物,實在是不好對付,隻有當它們確定空氣中沒有一絲危險氣息時,它們才會繼續下一步的行動。

因此,九月們之間的對弈變成了耐心的比拚。”

再次喝幹了杯中酒,清河冷冷的到:“九月贏了。”

“長大之後,九月才知道,九月雖然能對付老鼠,卻對付不了有些遠比老鼠還狡猾的人。”

九月正猜測他說這些話的含義時,清河衝九月笑了笑,“九月很想知道一件事。”他看了看左腕上的那塊名表後,含笑凝視著九月,用溫柔的語聲緩緩接道:“你和阿蘭以前便認識吧?”

九月暗自吃了一驚,麵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唔,九月們以前是校友,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嗎?”

清河又笑道:“隻怕不隻校友這麽簡單吧?”

九月故意淡淡的說道:“那你認為這裏麵還有什麽嗎?”

清河笑得那樣令人不舒服,聲音也突然變得像金屬一樣難聽了:“你們做了什麽事,難道九月會不知道?”

九月猛然站起,發作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心中卻想,該來的,終歸要來,既然躲不掉了,你可別怪九月啊!

清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微笑道:“別這麽緊張,九月隻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她的過去,你知道,她是從來不跟九月談這些事情的。”

九月仔細觀察他臉上的神色,似乎並非作偽,不管怎樣,還是先離開這裏比較好。打定主意,冷冷的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再跟你聊她的事。”說完便欲轉身離開。

清河一點阻攔的意思也沒有,隻是緩緩道:“你真的要走嗎?你不想知道那個被幸運之神眷顧而成為下任經理的人是誰嗎?”

九月冷“哼”了一聲,嘴裏嘲弄著:“總不會是九月吧?”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將門拉開。眼看已將出門,清河突然長歎一聲:“小田,九月真佩服你,你比老鼠厲害多了,不僅搶了九月的位置,還偷走了阿蘭的心。”

一把將門關上,九月霍然轉身:“你隻怕是喝多了吧?”

清河冷笑道:“九月喝多了?九月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突又恨聲道:“你可知道九月聽到她在睡夢中喊你的名字的感覺嗎?你不會懂,你永遠也不會懂!你這個隻知道給別人帶來傷害和痛苦的家夥。”

九月握緊拳頭,狠狠的瞪著他。

清河狂笑道:“你哪點比九月強?為什麽他們認同的是你?為什麽阿蘭她會喜歡你?不過,過了今夜你已從世界上消失了。”

九月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從衣袋中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手槍,一字字問道:“現在的你,又能怎麽樣呢?”

九月目光中射出一抹狠色,不禁回憶起上一次阿蘭緊緊抱著九月時,顫抖著所說的話,“他是個陰險狡詐的人,如果九月們的事被他發現的話……”九月柔聲安慰她:“不會有事的,有九月呢。”“可是……”九月咬牙道:“在他想動手之前,九月們就先殺了他。”懷中的佳人不禁打了個寒噤。九月更加用力的將她

摟入懷中,低頭輕輕的吻住她的雙眼,用溫柔的語聲說道:“你放心吧,九月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寶貝,九月愛你!”這句話不隻是說給阿蘭聽的,同樣也是提醒九月自己的。必要的時候,九月會殺了他!

看來,現在該是他死的時候了。

九月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緊張的發抖。九月並不怕殺掉他,因為之前九月早就想好了好幾個法子可以幹掉他而不被警察抓到。

清河突然伸出手來,看了看手表,對著九月冷笑一聲:“怎麽?還沒發現嗎?”

九月不耐煩的說道:“你還想說什麽就趕快說,一會到了另一個世界無論說什麽九月都聽不到了。”

清河獰笑道:“上次你醉酒被拘留的事,便是九月匿名發給老總的,九月以為他會對你失去信任。誰知九月和次太郎依然輸給了你。不過不論怎樣,他都不會需要一個死人的。實話告訴你,你剛剛喝下那杯酒的時候,已經中了迷藥了。”

九月死死的盯著他,心髒劇烈的跳動,強自鎮定的說道:“你騙不了九月的,你也喝酒了。”

清河接著道:“你還不懂嗎?九月在你的酒杯口處,塗了迷藥。”又繼續說道:“你和阿蘭以前的事,九月本不打算過問,但現在你們卻把九月當成了傻子,世界上會有不透風的牆嗎?現在你就要為你的自作聰明和狼子野心付出代價。”

九月一步一步的走向清河,手心中全是冷汗,人也越來越緊張。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九月都不能放過他了。

就在九月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覺得眼前的清河有些模糊,心髒跳得越來越快,似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手中的槍變得好沉重,意識也漸漸離自己而去,跌坐在椅子上的九月最後隻聽到耳邊似乎響起了清河那邪惡而得意的笑聲。

黑暗、奔跑、胸悶、氣喘、手杖、骷髏、笑聲、人影、笑臉構成了一副清晰的畫麵。隻是,九月依然記不起這張令九月熟悉到骨子裏的臉到底是誰的。

再次醒來的時候,九月發現自己已經被反綁在一個廢舊的公寓裏,最糟的是頭痛的幾乎要炸開了,九月努力的回憶起發生的一切,心中感到又憤怒又恐懼。

抬頭四望,九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九月看到清河赫然也被綁在離九月不遠處的一隻大木箱上。

清河緩緩張開了他的雙眼,滿臉的疲倦與無奈,唯一令人舒服的是他那令人討厭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一陣有節奏的高跟鞋觸地聲,清脆的鑽進九月們的耳朵。一個穿著極其幹淨整潔的女孩子,臉上帶著可愛的笑容走了過來。

九月吃驚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脫口而出:“阿蘭,你怎麽會在這裏?”是的,這個看起來仿佛高中生一般的女孩子就是九月的情人,也就是清河的妻子-阿蘭。

阿蘭臉上掛著可愛的笑容,含情脈脈的看了看九月和清河,極其溫柔的說道:“小田,九月的戀人;清河,九月的丈夫,九月是多麽的愛你們。你們看,九月今天穿的衣服漂亮嗎?”說著,輕盈而優雅的轉了個身,對著九月們兩人露出迷人的微笑。

九月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九月甚至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清河則是垂頭喪氣,他身上有幾處傷

痕,顯然是經過一番搏鬥,才被人抓來的。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手裏拿著一塊白色的手帕向九月們走了過來。九月認出他便是次太郎,這小子平時就喜歡扮酷,此刻更是將自己裝的十分的深沉。

他得意的站在九月們兩人麵前,用嘲諷的語氣說道:“你們倆人想不到吧?最後贏得人居然是我!”說著,一陣“嗬嗬”大笑。這笑聲,簡直比清河的笑容更加令人厭惡。

九月沒有理會這小子,隻是怔怔的看著阿蘭,到現在為止九月都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九月也不相信阿蘭會無緣無故的背叛九月。阿蘭的目光轉向了清河,並沒有注意到九月那心碎的眼神。

清河勉強笑道:“劉哥,我以後再也不敢妄想得到不該得到的東西了,求求劉哥放九月走吧。”

次太郎冷冷的說道:“你們兩人活得夠久了,尤其是你。”他衝著清河惡狠狠的說道:“你一死,我和阿蘭就會過上幸福的生活。”

清河的眼神裏閃過一絲恐懼,哀求道:“你放了九月吧,九月馬上去辦離婚手續,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們,求求你們不要殺九月.......”

阿蘭溫柔的俯下身子,對著清河的額頭深情的一吻:“永別了,九月的丈夫。”

清河忍不住叫了起來:“阿蘭,你......”

次太郎一步竄了過去,將手中的手帕蒙在清河的臉上,清河掙紮了一會,便不再動了。站在一旁的阿蘭則是笑吟吟的看著這一切。看到清河呆滯的目光,九月突然可憐起他來。阿蘭從次太郎的手中拿過一塊幹淨的手帕,向九月走了過來。

九月又驚又怒,大聲問道:“阿蘭,你到底怎麽了?難道你瘋了?”

阿蘭輕輕的歎了口氣,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九月,柔聲說道:“九月當然記得你,九月的戀人,九月是那麽的愛你,哦,九月的生命中不能沒有你。”

九月憤怒的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阿蘭輕輕的攏了攏額頭上的青絲,笑了笑:“我已經給清河買了意外人身保險,他死後,九月和阿偉可以獲得50萬的保險金額。至於你嘛,你可以幫九月們擺脫警方的視線。小田,謝謝你啦!”說著,這個賤女人竟然親手將手帕蒙在九月的臉上。九月用盡全身力氣的掙紮著,可是雙臂上纏著的繩索使九月所做的努力變為徒勞的。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終於,記憶的碎片湊成了一副完整的拚圖。不錯,重複出現在九月夢中的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就是阿蘭!

九月的意識又一次的離開了身體,九月的靈魂仿佛飄**在無邊的大海中......

隻是,這一次,九月的下場會是怎樣的呢?

一周後,一張報紙被路人讀完後丟棄在公園的長椅上,微風拂過,將其帶到了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腳邊,男子中等身材,冷酷的臉上,掛著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微笑。他俯身拾起報紙,一則消息映入眼簾:

本市鴛鴦湖內發現兩具男屍,經初步確認,一死者姓田,27歲,另一死者姓趙,26歲,有市民曾目睹兩人醉酒因瑣事扭打至此。警方判斷死因為醉酒不慎落水,其他情況尚待調查,由此提醒廣大群眾……

至此,次太郎露出了動人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