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月華之斬擊在虛空之中,與那道金光詩句同時消散在空中。

“你……如何……知道?”屈破天不敢相信這一切,激憤得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心下微微一涼,知道是對麵故意激怒自己,不由又吟道:“國無人莫我知兮,又何懷乎故都……”

季子文不等他吟完,一劍直逼而出,嘴裏接口吟道:“既莫足與為美政兮,吾將從彭鹹之所居!”

自此,屈子的《離騷》全部吟完,天地瞬間色變,烏雲一下消失無蹤,蒼穹之中萬千星星嶄露頭角,朝大地微微眨眼,卻是將大地照射得彷如白日。

屈破天揮劍格擋,那魔尊也見勢不妙,從季子文身後一拳奔襲而來。

季子文大喝了一聲,陰陽魚之中一道金黃龍氣乍射而出,斬神劍金光一閃,頓時將屈破天的書生劍裂成兩截,身體幻著金色光芒,硬抗了身後魔尊偷襲的一拳,又是一劍斬下,將屈破天的頭顱斬下。

那魔尊一驚,又是數十拳打季子文的後背,季子文卻不是以前的季子文,他受禾合子的瘋狂虐待,身體早已形如鋼骨,此種力道的拳頭打在他身上,反而激發了季子文身體內的怒氣,他渾身龍氣一震,斬神掛在腰間,渾身才氣洶湧而出,回首一拳擊出,竟是將那魔尊擊飛在天際。

船上翰林們見那魔尊似乎有逃的跡象,心下舒了一口氣,卻見季子文緊步追了上去,竟是沒有放過那魔尊的想法。

剛才被季子文所救之翰林王子誠忽然吟道:

“獨不見夫鸞鳳之高翔兮,乃集大皇之野。

循四極而回周兮,見盛德而後下。

彼聖人之神德兮,遠濁世而自藏。

使麒麟可得羈而係兮,又何以異虖犬羊?”

賈誼的《惜誓》終於吟完,王子誠竟是憑借一介翰林之身,居然換取出半聖的威勢,天際茫然一片,仿佛處於混沌之中,將那魔尊瞬間融合其中,一頭墨麒麟呼嘯而來,頓時間那魔尊含在嘴裏。

季子文見狀,一拳

轟然而出,直擊那魔尊頭頂。

聖人的威壓之下,那魔尊沒有一點反抗能力,季子文連擊出數百拳,萬千才氣忽然凝聚在拳,竟是將那魔尊轟成齏粉。

楚國大軍兩名同大學士位階的將領一死,頓時兵敗如山倒,勝利的天枰倒向景國這一邊。

魔尊的魔魂緩緩溢出,季子文一把抓住,收入心海之中,心海內,文殿迅速升騰起來,季子文早有煉化妖魄的經驗,這魔魂在卻是被他隨即煉化,沒有一絲停頓。

眾翰林見季子文飛身上船,不由跪拜道:“參見文襄王殿下!”

季子文大手一揮,道:“各位不用客氣,戰場之上,無需行禮!”

王子誠凜然道:“若不是文襄王來得及時,隻怕江州不保!”

季子文道:“想不到小小江州,楚國竟然能派出兩名同大學士級別的軍官前來攻打,想必曲江的形勢必然更加嚴重!”

王子誠沉思了一會,道:“王爺無需擔心,楚軍中這一大學士和魔尊應該是從曲江趕過來的,現在都身死在江州,倒算是替曲江減輕了不少壓力!”

季子文點了點頭,道:“此役大勝,曲江大城楚國圍城百日也無法攻破,隻怕他們過幾日便會放棄曲江直朝江州而來,各位得努力守住這個缺口,絕不能讓楚軍渡江!”

王子誠等一眾江州將領連忙道:“謹遵文襄王號令!”

季子文又道:“再過些日子,齊國將派援軍前來,大家堅持住!”

王子誠等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是欣喜起來,三位大學士被圍在曲江,自己等人不過一介翰林之身,若說要守住江州,真是為難他們了,可聽到齊國援軍將至,都是舒了一口氣。

季子文站立船頭甲板,望著夜空明月,一副春江月夜之景出現眼中,不由想起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心念微微一動,吟道: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這時一輪明月隨潮湧生,景象壯觀,明月與潮水以活潑的生命乍現在眾人眼前。月光閃耀千萬裏之遙,江水曲曲彎彎地繞過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瀉在花樹上,象撒上了一層潔白的雪。

眾人直朝那聲音看去,隻見一幅春江月夜的壯麗畫麵出現在他們眼前,江潮連海,月共潮生。江潮浩瀚無垠,仿佛和大海連在一起,氣勢宏偉。

季子文可謂是丹青妙手,輕輕揮灑一筆,便點染出春江月夜中的奇異之“花”。月光**滌了世間萬物的五光十色,將大千世界浸染成夢幻一樣的銀輝色。渾然隻有皎潔明亮的月光存在。細膩的筆觸,創造了一個神話般美妙的境界,使春江花月夜顯得格外幽美恬靜。

一股入微至理的境界忽然在眾人心頭蔓生,頓時慌忙閉眼領悟起來。

季子文見幾人像是有突破的跡象,特別是那王子誠竟能喚出半聖威勢,便是將此詩送與了他們,希望他們能在此情此景之下能感受到一點大自然的氣息,遠遠脫離戰鬥的桎梏,從而領悟大學士這微妙之境。

季子文自己對大學士之境也是不了解,他自己吟完,發現亦有所悟,頓時也閉上眼睛開始領悟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