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早上,我來到平日最旺市的垃圾街,為什麽稱垃圾街呢?因為這街道最多鄉下人從村裏帶出來的山貨,各式各樣都擺在這裏賣買,重要的是流動小販特別多,那些從異地開著車帶來農作物,賣早上幾個小時,發現城管來就馬上開車走,免受罰款。

所以這裏的產物價格十分便宜,城裏的婦老都在這兒買到貨真價實的東西,正因為產物繁多,舊城區的居民也愛集中這裏賣買,因此而出名叫“垃圾街”。

這條街,母親生前最喜歡去的,她經常買到鄉下種的農作珍品,街上的生意人幾乎都認識她,特別是那些推著車廂賣粥粉早餐的小販,母親看到她們辛苦,有時會將她們賣到剩餘的,全部買回家,慢慢吃。

經常吃不完要我和秋子吃,或者給樓上的婆婆吃,母親不在了,現在輪到我重新走這條垃圾街上,望著左右繁忙的商鋪產物多得眼花繚亂,深有感觸,不知該買什麽好。

“靚姐”我突然聽到一個好熱情的聲音,回頭一看,原來我曾陪同母親走垃圾街時,常見到賣粥粉的小販老板娘,母親和她通過賣買已熟悉到像是老朋友了,我驚喜馬上回應:“是你呀,老板娘,今天生意還好吧?”“好,好,還有這點點就賣完了。”

我偷笑著說:“如果是我媽媽,她又會把你剩餘的全部買了,並叫你早點回家去,我說得沒錯吧。”“是呀,你媽媽真的很好人,那些賣菜的嬸娘們,經常剩餘的菜她也買了,並叫他們早點回家,她很有同情心和愛心。”我微笑著說:“多謝你對我媽媽的讚美。”

忽然,那老板娘奇怪地望著我說:“好像好久都沒有見到你媽媽買菜了?她還好吧,平常見她身體一直好好的。”每提起母親,我都會激動,眼眶紅了:“我媽媽已不在了。”那老板娘連忙道歉:“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她之前常和我說,她無病無痛,那是她人善良積福,現在走了,來世也是好人。”

“是呀,好多謝你,那我今天也把你剩餘的都買下吧,不用優惠,該收多少錢就收多少錢。”老板娘感激地說:“母女都是善心人,一看就知道你是個有福氣的人,你一定有好報。”我笑了:“那你也早點回家吧,快點走,一會不知城管來不來呢。”

“是的,多謝你!”老板娘笑嗬嗬地說著,我們會意地點頭,我拿著買下的粥和粉,慢慢往回走,這時迎麵一聲音:“買粽子,姐姐。”我一看,知道媽媽又是她的老熟客。“我笑了上前:‘好的,代我媽媽買吧,她也喜歡吃粽子。”但我沒有說起媽媽已不在人世的事。

我微笑著遇到巧合的事,想著想著:母親最喜歡的早餐是腸粉,每天早上到垃圾街肯定買回來,她買的不但是早餐,而且是一份愛心,她買回來的菜多得冰霜都裝滿,還來不及吃完,又買回來。

我常常責備她不要買那麽多,天天都去,吃完再買,她總是說:“她們好可憐,一把青菜才一到二元錢,還在等買家,要等整整一個上午,太累了,所以我買下,叫她們回家,不要再等了。”媽媽呀,你心腸這麽好應該有百歲命呀,怎麽走得這樣快,多幾年也好,不知不覺快到家了。

回到家,我把粥粉,粽子拿出來,點上香燭:“媽媽,今天我買了你喜歡吃的腸粉,粽子,那些老板娘都記得你,她們說你人很好。”我默默地流著淚,忍不住翻開相冊,將母親的相片放在自己的錢包裏,媽媽從今天開始,我隨身攜帶著你,你永遠在我心裏。

整整一天,我心不能平靜,腦子裏總是母親的影子,很夜了才迷迷糊糊睡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母親出現在夢中,她坐在兒時工廠的大門側邊一張椅子上編織毛衣,我看見了,走過去說:“媽媽:你坐在這太兒靠近路邊,車多人多過往呀,往後靠點吧。”母親聽到我說話後就起來:“好的,好的。”然後靠向一邊,我坐在她的身旁,細細看著她低下頭來編織毛衣的樣子,神情顯得疲勞,我想和她說話,她總是說不出,我仍努力堅持,希望母親能留給我更多的語言。

我終於紮醒了,慢慢起來仰臥著,沒有開燈,望著漆黑黑的窗外,籠罩一片神秘的昏暗,我在猜想,猜測,夢之神張開安靜的翅膀向我遊來,我好奇,情不自禁望向高空,頭撫著窗前,隻見月亮在高空中漫遊,俯瞰大地,好圓,好大,明亮。

我有一種懷疑,一種叫不出名堂的焦慮,是什麽東西過於微妙,過於神秘而設,將黑暗的天空出現一道亮光,形成一個反差,黑白分明,顯示出誘人的東西,是那樣神奇,神奇得像幼年給了我天真孩提般純真,星星,太陽,月亮,全是故事浮現眼前,嫦娥奔月,吳剛伐木,牛郎織女,白蛇與許仙,善良美麗的孔雀公主等等,美麗愛情的神話傳說。

我直盯著黑暗中的月亮,忽然間,有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看到母親像月亮圓圓的臉看著我笑,是那樣安詳自在。

媽媽呀:你在天堂看見嫦娥姐姐嗎?傳說她是偷吃了西王母娘娘的長生不老之藥,飛升奔月了,王母娘娘罰她身體化為癩蛤蟆,去搗不死藥,過著寂寞清苦的生活,後來,王母娘娘了解嫦娥是位勤勞善良的女子,並非存心偷吃仙藥,就原諒了她,不再罰她搗藥,最後成了月中仙女,她的經曆得到詩人們的同情,在文藝作品裏演變成為一個溫柔美麗,聰明善良的女神形象。

媽媽呀:你有嫦娥姐姐的溫柔善良,也有吳剛的堅韌和頑強的精神,我沉思,仍然久久地盯著月亮出神,持之以恒的月亮,陰睛圓缺,意味著再生和永生。

媽媽呀:人們常說三世六道輪回,我們在人間生活,無法觀察前世的因果輪回,因為我們的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到,你現在在天堂生活,你知道它們的秘密嗎?都說那些前世,今生,來世,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在世間眾生無不在輪回之中,其情狀來去往返,如車輪回旋在六道中,周而複始。

書中三世因果文有說:人的命是自己造成的,怎樣去為自己造一個好命,行善積德與行凶作惡,幹壞事的因果循環報應規律,還有常言說,富貴輪流轉等等,各式各樣的輪回都有。

媽媽呀:你的人生悲情生活,下一代我也承受了,那麽在天堂生活的你,知道愛情有輪回嗎?如果有,我們的來世會不會有個美好愛情和幸福家庭呢?我默默地望著月亮,仿佛天堂的媽媽也在伴著月亮而行,它在我腦海形成一個童話,是那樣豐富,流露出甜美,那種甜美征服了我的眼睛,阿,,天空童話般的世界,有多少奧秘等著人們去揭開,千百年來,從古到今,最聰明的人也不能窮盡它的秘密。

平靜一段日子後,心情恢複往日的微笑,一天起來,我吃過早餐,透過窗子望向天空,突然有種衝動,去尋找童年的城市,少年的回憶地方。剛好今天是星期六休息,於是,我懷著一種依戀的心情,前往離開了三十幾年的迎東區老屋,我生長的地方。

走在城裏中心的大街道,望著人來人往的城區,喧嘩囂聲,看著這似曾相識的地方,幼兒是我們迎東區那條小河流,那一排排美麗的鳳凰樹,還有那個在此遊泳的小碼頭,現在已是一幢幢高樓商鋪的集市,小時候整天排隊買電影票的電影院也改建成了商業酒樓。

我走到街口,街口重新設了一個城門,象征著東城區,走進我經常玩耍踏足的小巷,原來空曠的地方都建了樓房,原本寬寬的小巷現在變得靜靜的,深深的,沒有了陽光的小巷,小巷右邊的青牆老屋子全拆建了高高的幾層私人樓房。

隻有左邊還保留著兩間古時青牆似四合院的老屋,其中有一間正是我兒時住的那一間,那小巷門前長長的青石板,我們兒時十個八個坐在這兒曬太陽暖暖的,還有些打鬥場麵,那些孩童們在這裏玩著各式各樣的遊戲,有扒地的,跳繩的,拿著萬花筒的我,在互相占有地盤上爭執著….

嘩…良哥在巷尾那頭不知和誰打起來了,羈仔他們又在欺負我啦….這糖果真好吃,我爸爸買回來的….我眼巴巴地看著….我也給你一顆吧….今天你穿的鞋子真漂亮….望著這深深的小巷,小巷裏的空氣仿佛還殘留著歡聲笑語和布滿腳印足跡,這就是我與小夥伴們一起長大的童年。

從小巷直行,穿過那間舊屋轉左,我腳步停止了,隻有十多米,我所熟悉的那個寬敞的大木門正門,被拆除換上了一個鐵門,還是四合院的老屋子,而右邊的門口,便是羈仔兒時的舊屋子,由於沒人居住,變得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