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盜墓賊也不是簡單的事,既要過人的膽量,又要對各個朝代的奇聞秘事都要有所了解,這是尋墓和倒鬥的基本功,其次是強健的身體和對明器的鑒別能力,沒有膽量什麽也別扯,那都是無用的。不明曆史找不到大墓,充其量隻是長沙土夫子之類的貨色,倒些小鬥,或是光顧別人挖過的的墓,自然沒什麽油水,我們這一行的都是老成精的人物,又怎麽會留下值錢的東西給後來人。其次強健的身體也很重要,若不然倒一次鬥就累趴下了,一個弄不好就可能給前人陪葬,那就虧大發了。

盜墓是個技術加力氣的活,對明器也要懂行,不然有眼如盲,倒出了寶貝自己不認識,若無心毀了,那還不把腸子給悔青了呀?還有,不知道價值,自己拿命換來的寶物,便宜了別人,自己還不虧死了?

說了這麽多,我在幹什麽哪?我在一家古董店給人看店,這種生意是三年不發市,發市吃三年,所以十分冷清,我正捧著一本野史看的津津有味。眼瞅天就快黑了,我站起來準備關門,冷不防撞著一個人,我忙退了兩步,隻見來人短小精瘦,兩眼炯炯有神。我又坐下來,打量了一下他,瘦小精幹,充滿了活力。雙手粗壯有力,顯然是個經常幹體力活的人,他走到櫃台前,小心的問道:“你們這裏收東西嗎?”我合上書“收,不過要看你拿的是什麽?”他笑了笑,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櫃台上,伸手啟開,從裏麵拿出一隻青銅酒杯,造型頗為古絀,是三足杯,看樣子是春秋時期的產物,這家夥可是無價之寶啊,我把酒杯拿過來,杯口朝下扣在桌子上,然後看著他,又翻過來問:“你是幹這個的?”這是倒鬥界通用的手語,意思就是倒鬥人。

他點點頭,“我叫方天。”說罷他直視著我,我“嗖”的吸了口涼氣,方天這個名字我聽說過,方倩告訴我他是她旁門的表哥,世代倒鬥為業,這個方天青出於藍,眼光獨到,曾經盜過不少的古墓,收獲頗豐,不知道他怎麽來這小地方出售如此的寶貝,這酒杯可是無價的文物啊。我拱拱手道:“久仰久仰。”

方天將酒杯收回去,哈哈大笑道:“華恒衛,知道我吧?我最近尋到一個古墓,找我堂妹借人,她告訴我你在這裏,怎麽樣?合作一把吧?”我點點頭道:“詳細情況我想知道,畢竟我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下過鬥,準備充足點總不會是壞事。”他點點頭。我把店門關了,來到我的小臥室,這是我的私人所在,房間不大,又沒有窗子,隔音門一關,是個談秘密事的好地方。

方天走進來,拿出一幅皮質的紙,攤開來,在燈光下,見是一張不規則的皮紙,上滿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是隸書,也不難辨認。大概意思是:“在渭水附近有一座古墓,機關複雜,裏麵有一個無價之寶,希望後世的元良可以將他倒了,還有個驚人的秘密。”

我撫摩了一下那張皮紙,發現字是刺上去的,“這是什麽紙呀?”我問道,方天頭也沒抬,扔過來倆字“人皮。”我倒抽一口涼氣:“啥?人皮?”方天抬起頭來:“是的,就是人皮,是在活人身上刺好字,然後將皮剝下,陰幹了之後就成這個樣子了。這張人皮是隋朝的古墓裏盜出來的,我太爺爺臨終傳下話來,‘這輩子就盜了這一件寶貝,還是個同行的墓’。”

“我們就是去渭水嗎?”方天點點頭;“你功夫不錯,是個有力的臂助,那墓裏肯定有不少的明器,我隻要那件寶貝,剩下的你們平分了,怎麽樣?”我點頭道:“就怎麽說了,準備吧。”方天將人皮揣進懷裏,拉開門說:“一周後我們就出發。”說著離開了小店。

一周無所事事,回家看過父母,又沒事做了,捧著本書消磨時間。七天後,又是一個黃昏,方天來到古玩店,他這時完全像一個探險家,全副武裝。上了汽車,一路顛簸,在晉城下了車,又坐出租來到渭水附近下了車。“嗬,好壯觀啊,遠處有山,近處丘陵溝壑處處,一行六人在方天的帶領下向遠處的山區走去。忘了介紹了,方天又帶了四個人,一個姓葛的胖子叫葛心遠,工程兵出身,炸藥玩的出神入化,一個小老頭約莫六十左右,是個老前輩,玩機關的老手。一個和我年紀相仿,不知什麽來頭,整天陰著個臉,三腳跺不出個屁來,不過方天似乎對此人很是忌憚,暗地裏告戒我們不要問他什麽。

走了三四個小時,我累的夠戧,本來不應該這樣的,以我的功夫底子就算跑個一百八十公裏的拉練也不會大喘氣。不過心裏老是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者前方有意料之外的凶險,心裏直打鼓。現在我才明白什麽叫望山跑死馬了,明明就在眼前,可總也走不到。天漸漸的黑了,眼前出現了一條小河,方天道:“今天就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進山。”

紮好帳篷,小刀自告奮勇去小河裏打來了水,架起火燒起熱水來,這個小刀隻是個半大孩子,不知道為什麽方天居然帶上了他。我躺在草地上舒展著身體,不遠處就是老悶,就是那個神秘人,我私下裏給他起的外號。老悶就是老悶,一個人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麽。過了一會兒,我隱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抽了抽鼻子又聞不到了,老悶猛的“咦”了一聲,快步跑到水壺邊,水壺正在燒水,他也不怕燙了,伸手將水壺拿來,擰開壺蓋,放在鼻子下使勁嗅了嗅道:“屍臭,這水有問題。”我一聽,什麽屍臭,不知是什麽。倒是方天和小老頭,一聽老悶說是屍臭,不由的神色凝重起來,小老頭走過去接過水壺,也嗅了嗅道:“這次怕是不妙,要出大事啊!這叫熱屍,古籍中憎有記載隻是我倒了一輩子鬥,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熱屍。據記載,這種屍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工製作的,是將活人渾身割開,在其未死之時,放入大甕中,加入特製的藥物和古符咒,封住其靈魂,慢慢煮熟,這熱屍滿腹怨氣無處發泄,一見活人,立即撲殺,動作迅猛,除非武林高手,難以與之匹敵,據這水觀察,他們應在我們不遠的地方,也許就是我們的目標,大家千萬小心了。

吃過飯,一行人在帳篷裏打牌,是常玩的鬥地主,因為隻能四個人玩,我又是逢賭必輸,所以就不參與了。方天叫老悶去打,老悶搖搖頭坐一邊去了,小刀和葛心遠、小老頭、方天鬧烘烘的打牌去了,我一個人無聊,想和老悶說說話,他卻一句話也不說,我甚是無趣,一個人走出帳篷,山裏的夜色也是挺美的。欣賞了一會兒夜景,突然肚子一陣痛,四下看了看,越過丘陵背麵,脫下褲子就是一陣稀哩嘩啦,好一陣子,肚子才不疼了,這下舒坦了,卻意外的發現沒帶手紙,四下裏找了找,發現一個白色的東西,趕忙走過去,拿起來就擦,擦過之後拿到眼前,才發現是個人頭骨,駭得我魂飛魄散,甩手扔出老遠,提起褲子就跑。僵屍都鬥了,還怕一個破骷髏?隻是這個骷髏太怪異了,空空的眼眶裏居然冒出白光。早在鬥僵屍的時候就見過眼毛紅光的骷髏,不是何六掃清障礙,我也沒有辦法。這冒白光的不知有多厲害,早跑早好,隻盼望它不要追來。

翻過丘陵,見一個人影站在不遠處,看樣子正是老悶,我大喊著向他跑去,近了才發現根本不是老悶,上當了,這個人不認識,可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生人,眼珠子都沒有了,渾身裹滿了布條。不過身手不錯,雙手使了個shuangfeng貫耳,我雙手一撐,這叫橫架鐵門閂,就在快架住的時候,他突然變招為鍾鼓齊鳴,擊向我的太陽穴,雙手帶風,這要是被他打實了,我立馬就得掛了,我連退了七八步,揉身撲上。就不信鬥不過他,撲到他身邊,我迅速抽出把匕首,打個滾割向他的小腿,好家夥,真夠麻利的,隻見他一縱,向遠處落去,我們打了兩個小時,我身上幾處掛彩,不過他也好不了多少,被我弄廢了一條胳膊,可是,著家夥猶如打不死的金剛,這樣下去打不死我也累死我。就在我眼看不支的時候,遠方幾支電筒照過來,是方天他們,我拚命抱住著家夥的腿,用力將他摔出去,扯破了喉嚨喊道:“救命啊,我在這裏。”片刻,一道電光一閃而過,接過了我的對手,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大氣,過了一會兒他們也趕來了。我才發現原來是老悶接過了那打不死的家夥,沒想到老悶還有如此身手,我的功夫算是好的了。可給著個打不死的金剛還是險些吃了大虧。可這老悶此刻就像一個戰神,看似輕飄飄的毫不著力的一掌居然拍得打不死的金剛渾身亂顫。身上一道紅光閃過不過才十幾個回合,大金剛連他的衣角也沒碰著就給他連拍了七八掌,紅光越來越暗,最後“砰”的一聲倒在地上,身上一道白煙冒過,屍體迅速僵硬。

老悶走過來在我身上連按幾下,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道:“你中了屍毒了,必須立刻拔出來,不然你會死的很痛苦的。”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說話,真是難得啊!隻是事關我的性命,笑不起來,不然我非笑出聲不可。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其他人,見小刀眼睛瞪得溜圓,都看呆了,方天眉頭猛跳。倒是小老頭狐疑的打量著老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老悶避過他的目光若無其事的走過來,向營地走去。我們回到帳篷,方天問道:“小衛,怎麽回事,你怎麽碰上熱屍了?”我脫下上衣,老悶幫我上藥拔毒,我慢慢的把經過說了一遍,眾人驚訝不已,老悶道:“眼冒紅光者,魄之聚。眼冒白光者,魂之聚。你碰到冤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