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默默的向主墓室走去,我隻感到怪怪的,身體裏藏個異類,任誰也不可能沒一點感覺吧!兩支礦燈在前麵探路,狹長的甬道使人倍感壓抑。胖子首先忍不住開口道:“嘿,都跟李老悶學會了啊,咋一個個都悶頭葫蘆似的,說點笑話緩和一下氣氛嘛。”見沒人理他,這小子又說:“都不說話啊?那就當都同意了,從我開始,每人一個,誰都不許賴皮。”說罷自己講開了:“從前有個傻子,在田裏幹活,休息的時候,有個路人經過這裏,突然打了個噴嚏,捏著鼻子道:‘老婆想我了啊。’傻子不明白就問道:‘為什麽你打個噴嚏就說是你老婆想你了哪?’那人就說:‘世間都一樣啊,隻要老婆想你,你就會打噴嚏的。’傻子一聽立刻跑回家,抓住老婆問道:‘我在地裏幹活,你為什麽不想我一下?’老婆詫異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想你了?’‘那你想我為什麽我不打噴嚏哪?’說著將路人的話重複了一遍,他老婆笑了笑:‘你想讓我想你還不容易。’說著拿出幾隻皂角來,在石臼裏搗成粉末,用紙包了遞給傻子道:‘你啥時候想讓我想你了就拿出來聞一下就行了。’傻子接過紙包樂嗬嗬的回地裏了。幹了一會兒,想讓老婆想一下,就打開紙包猛嗅一下,皂角粉吸進鼻子裏,頓時噴嚏連天,傻子高興的大笑:‘老婆想我了,老婆想我了。’這時路邊又有人經過,見傻子大笑不止,而且噴嚏不斷,覺得奇怪,就問了一下,傻子如此這般的一說,那人益發奇怪道:‘能讓我看看你老婆給你的東西嗎?’傻子寶貝似的拿出紙包,那人湊上去看,不料離的近了,也吸進了一些,鼻子一陣癢癢,忍不住也打起噴嚏來,傻子一見大怒,罵道:‘這死老婆想我還不打緊,怎麽想起一個過路的陌生人可呢?真是該死。’”

說到這裏,胖子小眼一擠:“天哥,該你了。”方天深吸一口氣道:“你消停會吧,留著力氣幹活。”

胖子討了個沒趣,向我這邊湊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小衛,剛才魔龍抓住你的時候,可把哥哥嚇壞了,以為你要掛了呢。”我白了他一眼:“老子才沒那麽容易掛呢,說真的,當魔龍抓住我的時候,老子也想了,這回老子恐怕要歸位,誰知道因禍得福,平得了魔龍六成的能量。不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現在還不能說是福是禍啊!”

一路上出奇的平靜,沒發生任何事,倒讓我心裏直打鼓,總覺得前途凶險無比,一直到了主墓室門前,這種感覺更強烈了,墓室裏肯定有未知的凶險。這時,方倩拉拉我說:“小衛,你看他這墓門怎麽設計成這樣啊?”我這才回過神來,抬頭一看,可不是嗎?這哪裏是門呀,簡直就是放大了數十倍的眼睛,不過是豎著的,瞳仁俱全,感覺怪怪的,不論站在哪裏都是感覺自己被眼緊盯著。

我看了看老悶,看他可有什麽解釋,老悶搖搖頭:“這種情形我也沒見過,若說是圖騰的話也說不通,因為那時人們已經統一用龍作為圖騰了,也許是族徽吧。”方天已經站在門前,聽到我們說話接口道:“小李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麽認為。”頓了頓又說:“門的機關找到了,就在這瞳仁裏。”我們走過去,見方天雙手捧著那瞳仁,向右使勁一轉。隻聽得石門一陣“咯咯”亂響,沉寂了兩千多年的機關打開了。過了十來分鍾,墓門仍舊紋絲不動。胖子眨巴著小眼道:“娘的,怪了,咋還沒動靜呢?”猛的,老悶大喝一聲:“趴下。”我們迅速趴在地上,幾乎就在同時,一陣密集的破空聲響起。良久,我回過頭一看,來路上布滿了碎石,墓門兩側盡是些拳頭大小的圓洞,不知道有多深。想必這些圓洞就是用來發射碎石的。我們爬起來,胖子罵道:“NND,想不到商朝居然也有人會用這玩意,差點掛了老子。”方天道:“還是低估了古人的智商啊!”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那眼形墓門終於緩緩開啟了。五支礦燈一齊照向墓室。我們笑了,裏麵倒是寬敞,隻有一隻巨大的棺槨在裏麵,別無一物。方天率先跨進去,我們四人緊緊的跟著,墓室裏異常幹燥。方天走到棺槨前,伸手在上麵拍了拍道:“媽的,諸侯就是諸侯,真他媽的氣派,整個棺槨都是用青銅鑄成的。”老悶哼一聲道:“不對勁啊,據我所知,商代人殉成風,為何獨這個墓沒有殉葬的奴隸?”說話間,墓室裏環境陡變,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狂風,隻吹得人睜不開眼,狂風過後,我們環目四看,隻見墓室裏不知何時竟出現了累累白骨,千奇百怪,明顯是殉葬的奴隸。老悶伏下身子仔細看起白骨來,方倩也是膽大包天之輩,隨手撿起一個骷髏,瞄了幾眼,向我扔來,我一伸手將骷髏接住,托在手中,心裏莫名的一緊,丹田處一陣**。我忙凝神內視,丹田裏傳出信息:“別緊張,我是神龍,你趕快發動能量布滿全身,那該死的臭鳥快醒了,我得提前做好準備,它不知道我已將能量輸在你身上,待會兒殺它個出其不意,不然他們都逃不掉,除了那個一語點破主人機關的人之外。”

我忙問道:“怎麽回事,你說清楚點?”魔龍不耐煩的說:“那臭鳥,就是我的死對頭,你們人類稱為‘妙音鳥’的,它才是個魔鬼呢,這裏的累累白骨都是它的傑作。快點,我的精神極弱,不能再多說了,趕緊準備吧。”我意念一動,丹田一股澎湃的能量布滿全身,隻覺得身體極輕,能量隨時可以給對手致命的一擊。

方天輕呼一聲道:“你們看,棺槨上似乎記載了正主的生平事跡。”我們走過去圍在棺槨邊看,有圖有文,文字我是看不懂的,圖倒是容易明白。從第一幅看下去,第一幅是墓主人出生時的情形,帶有一團彩雲,第二幅就是在繈褓中的他突然印堂中裂開一隻眼睛,從那隻眼中射出一道亮光,將盤在房梁上的大蛇擊斃。第三幅————一直到主人戰死疆場,中間亦有收服千眼魔龍和妙音鳥的圖幅,主人威風凜凜,騎著一頭墨麒麟。

老悶看後道:“事情恐怕還沒有完,千眼魔龍已死,能量傳給了小衛,這妙音鳥還沒有出現,還有墨麒麟。他這幅圖畫的還算過得去,傳說中的妙音鳥就是身如鯤鵬卻長著一張人臉,聲音極其悅耳,有如仙籟,可性情凶暴,喜食人肉,又善飛翔,極難對付。”我們心中一凜,一個個將武器拔出來,四麵環顧。

我將寶劍交在左手,凝神感知,方感到危險來自上麵,就聽到一陣“咯咯咯咯”的笑聲,聲音如銀鈴般悅耳,讓人覺得心靈得到淨化,沉醉其中不願醒來。恰恰此時,一股勁風從上方襲來,我猛的覺醒,來不及回頭,左手使了招回風舞柳,在頭頂撒下一道劍幕。對寶劍我深有信心,連堅逾精鐵的金毛僵屍也被大卸八塊,何況一個小小的妙音鳥。身子猛的下蹲,同時右手做好了反擊的準備,這一掌可是魔龍三成的能量,多大威力我也沒試過,那魔龍吹的震天響,應該不差。誰知那妙音鳥見我的寶劍不好惹,轉身撲向胖子,這家夥壯實,大概看上了他那一身肥肉了吧?原本他就不及我,因為我有寶劍在手,它的聲音也鼓惑不了我,這家夥也知道吃柿子揀軟的捏。

葛心遠呆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大喝一聲‘他猛的清醒過來,一個懶驢打滾,滾開丈餘,不愧是當過兵的,身手敏捷,一支小型手雷脫手向妙音鳥飛去,妙音鳥哪裏見過手雷的威力,滿不在乎的衝下來。"砰"的一聲巨響,妙音鳥被手雷炸得麵目全非,人臉上漆黑一片,身上被炸了好幾道口子,流出綠色的**,妙音鳥吃痛,發起狂來。我們五人靠牆站在一起,妙音鳥不停的攻擊我們,都被我和老悶拚命擋住。胖子抽冷子就是一隻手雷扔過去,妙音鳥知道了手雷的厲害,不敢再讓它近身,一見手雷飛來,立馬遠遠的躲開。可胖子是幹什麽的?玩炸藥出身,把炸藥玩的出神入化,豈是妙音鳥這扁毛畜生能躲得了的?幾隻手雷下來,妙音鳥已是滿身帶傷。雖然攻勢依然淩厲,但氣勢已經弱了下來。

我悄悄的將能量灌注右手,又一顆手雷在妙音鳥身下爆炸,好機會,我揉身上前,一掌打出,那妙音鳥慘啼一聲“砰”的被擊上墓頂,重重的摔下來,眼見活不了了,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相互看了看,苦笑起來,沒有不帶傷的,剛才妙音鳥的一陣狂攻,老悶手背上被抓了兩道血槽,方天衣服被抓得稀爛,好象乞丐裝,礦工帽也掉了,臉被妙音鳥扇到,又吃肥了。胖子胸前被抓了好幾道,臉上也照顧到了,方倩袖子沒有了,健美的胳膊上道道血絲。唯有我沒有傷,其實我也沒有例外,被那畜生在手背上咬了一口,不過我的複原速度極快,現在已經沒事了。

方倩恨恨的道:“這臭鳥早該滅絕了,怎麽還有一隻危害人間。”我一聽,樂了,方倩的話和魔龍的觀點幾乎一樣。老悶笑了笑:“其實這是一隻神鳥,在佛經中有記載,原為佛祖座下極樂鳥。《山海經》中亦有記載,原為南山羽族,當時人們將極樂鳥稱為羽族人,因其長有人類的麵孔而極美。隻是性情凶暴,才被排斥為異類。”

折騰了近兩個時辰,大家都有筋疲力盡的感覺,原地休息了片刻,方天爬起來,將腳下的骷髏枯骨踢開,我們又圍在棺槨前,方倩道:“怎麽越看越像是商太師聞仲的墓呢?”胖子道:“不會吧,聞仲不是征伐西歧的時候被薑子牙所敗,魂斷絕龍嶺了嗎?”老悶道:“小說家言,不足采信,真實情況如何除非我們能穿越時空,去當時看看才能明白。”

方天急了:“你們就別討論了,費盡周折來到這裏,趕快開棺發財是正事,別再耽擱了。我老覺得不對勁,別一會又出現什麽怪獸來。”

我拿出撬棍,胖子他們四個用軍刺工兵鏟等物將棺槨撬開一條縫,我將撬棍**去,兩膀子一叫勁,大喝一聲“開”。那棺槨蓋子被我撬得大開。方倩一掌拍過去,青銅的蓋子被她打得向一側傾斜,露出裏麵的棺材,棺材的樣子很特別,有些像葫蘆。胖子拿出探陰爪,將棺材蓋子撬開,裏麵的正主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麵目,兩千多年了,他的屍體卻基本完好,麵目如生。令人震驚的是,他的額頭真的長有一隻眼睛,隻是是閉著的。再看他身上,上千的玉片覆蓋著全身,九條小金蛇在他身上不停的遊走,那小金蛇和我們進山時遇見的金蛇一般無二,隻是都沒有眼睛,而且小了很多,好象並沒有什麽攻擊性。

方倩甫一見到金蛇,嚇了一跳,拉開架勢全神戒備,見金蛇始終不攻擊我們,才鬆了口氣。老悶摸出一包黃粉,撒向屍體,將金蛇慢慢逼到角落裏。我們開始動手將屍體左手上拿的玉簡拿上來,老悶精通古甲骨文,就由他來看,我們幾個忙著把屍體上的寶貝古董向外拿。眼瞅著隻有那數千玉片未拿出來時,老悶突然說話了;“嘿,這還真是聞仲的墓,原來聞仲真的長有第三隻神眼,這玉簡是聞仲的絕書,上麵記載了他一生的簡要,原來這聞仲生具異能,天生神眼,匡扶成湯,以成千秋之功,後來征伐西歧,兵敗。聞仲被西歧異人所傷,僥幸逃回朝歌,不久傷重而死,紂王以王者師的禮儀將他葬在鎮龍山,又令他所收服的神獸守護陵墓,以保長久。”

胖子一楞:“還真是聞仲的墓啊,嗬嗬,稀奇。”說著對著聞仲的臉道:“聞太師一向可好,晚輩有禮了。”聞仲突然須眉皆動,額頭的神眼欲張。胖子嚇了一跳,急忙躲開。我們也嚇得不輕,死了兩千多年的人未成化石以是異數,居然還會動,難不成他也要詐屍?我壯著膽子向前看去,聞仲好好的躺在棺材裏,好象從未動過一樣,難道我們眼花了?

“我們回去吧。”老悶道:“拿了這麽多寶貝,足夠了,不要再打擾他了。”方天急了:“據記載,這墓中尚有一件寶物,我們就是衝這寶物來的,怎麽能未見寶物就走哪?”老悶臉一沉:“這就是寶物,你不是要把他抗走吧?”說著指了指聞仲的屍體。方天嘴巴哈大,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如果說聞仲的屍體就是寶物的話,那他還真不能將其抗走,方天看了看我們:“大家說怎麽辦?

我們對望了一眼:“同意老悶的意見,打道回府,畢竟人家聞仲是個忠臣,我們打攪了他已是不該,拿了這麽多寶貝,該知足了,不然惹他老人家一個不高興,詐了屍,我們都得給他陪葬。”方天見我們都不願動聞仲的屍體,隻得作罷。我們沿原路退了出去,關閉墓門。再見天日時,晚霞撒滿大地,居然在墓裏呆了一整天。我心裏總有個未解的疑惑,千眼魔龍和妙音鳥都出現了,怎麽惟獨不見聞仲的坐騎墨麒麟,它到哪裏去了?直到後來我穿越時空,在三國時才意外的發現它的結局。這是後話了,以後會交代的,這裏就不贅述了。

話說我們出來以後,老悶站在被我們炸開的虛位前長歎了一口氣道:“這裏遲早會有人再次前來,我不想讓別人再打擾他的休息,可也不想後來人命喪於此,這樣吧,我們合力在這洞口布個陣,讓人發現不了這裏就是了。”

我們疑惑的看著他:“怎麽?你還會布陣?”老悶笑了笑:“我劃好方位,我們合力弄幾塊大石頭放在那裏就行了。”

老悶開始畫方位,我看了看他畫的方位,又看了看方倩:“怎麽象是‘鬼隱’大師的五行迷宮陣啊!”方倩點點頭:“看來這老悶能耐不小,就是不知道他什麽來曆,他守口如瓶,我們也無從得知,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五行之力,如果有的話,以後我們就要小心了,沒準他和‘鬼隱’大師還有什麽瓜葛呢。”我點點頭:“這個我知道。”

老悶畫好了方位,我們五人合力將一塊塊大石頭推到畫好的方位上,陣勢威力隱隱顯出,人進了陣中,無論怎麽走最後隻能從所進處轉出來,根本發現不了山洞。回到帳篷,向導已經醒來了,見我們如此的狼狽,不由得奇怪。我們騙他說在山中遇到了野人,惡戰一場後,什麽也沒撈著就回來了。向導雖然不怎麽相信,但也無話可說。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們出了山,在來時住過的小旅館裏洗了個澡,美美的吃了一頓,又休息了一天,這才坐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