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沐春光 7你好,霍東川

【從默契到陌路,顏玨同霍東川不過是橫跨了一片叫愛情的滄海。】

顏玨思忖著丁昭東為什麽住院時,一個女聲也正朝她快速逼近,“兒子再忍忍,馬上到病房了!孩兒他爸你快跑啊!”

顏玨好奇的要回頭,可隨著兩肩多出的力量她還沒動作人就直接被甩出去半圈。午後日光正盛,眼前一片星光的顏玨緩過神才發現厲錚的臉早失了鎮定。厲錚身後的年輕夫妻表情同樣尷尬,隻有他們懷抱的小男孩看著厲錚背上的“地圖”,一臉無辜的說:“爸爸,我沒忍住。”

從那天起,顏玨深切的記住了一個原則:要離正處治療階段的大小便失禁患者遠點。可在當時,她能做的也隻是裝沒事的安慰厲錚:“沒事,不是說童子尿是健康飲品。”

直到站在家門前,顏玨還想咬舌頭,“健康飲品”怎麽沒見自己喝一口,想想都覺得她這安慰太有痛沒癢了。顏玨掏鑰匙打開門,家裏很安靜,爸爸應該還在睡覺、顏良去上學,至於媽媽顏玨還真想不出她去了哪,不過這些不是重點。她指下小門,“家裏隻有淋浴,你湊合洗下,我去給你找衣服。”

經過浴室時,顏玨順手把門給厲錚打開。同樣是洗澡,在厲錚家她洗的是泡沫浴,現在她就給得起清水大淋浴,可那又怎樣,顏玨從不在意物質上同別人的差距。站在衣櫥前翻箱倒櫃的顏玨聽到外麵的細密水聲,唇角一揚,看來厲錚也不大在意。

顏峻民躺在**睡的很香,顏玨卻發愁。爸爸和顏良的身材都偏小,爺倆的衣服怎麽看都不合適厲錚穿。但沒辦法,她隻能抱著僥幸在光線晦暗的衣櫥裏尋求一絲希望。越來越多的衣服被翻出來,散亂的堆成小山放在**。小山下,顏玨手拿件衣服,神思恍然的連厲錚洗好澡都不知道。

厲錚不是第一次見到安靜時的顏玨,隻是是第一次見現在這樣的她,迷離的眼睛似乎填滿記憶,而那些記憶裏沒有他。倚著門框站了會兒,他開口,“我對衣著沒什麽講究,隨便一件就行。”

從記憶中跳出來的顏玨抬頭看到穿戴整齊的厲錚,臉紅了,“就這件吧。”她遞衣服時把臉別向了一旁,別問她為什麽!天曉得一個長相周正、發梢帶著水珠、上身肌肉結實、下身“穿戴整齊”的男人站在麵前,**力是多大。如果現在文景在場,顏玨絕對相信她會直接給自己下令“撲倒”。

顏玨不是色女,心依舊跳的厲害。

“我下午的飛機,先去整行李,你慢慢穿。”顏玨像個逃兵,說完就逃也似的出了房間。她相信,如果不是接下來的事情,她短時間是不敢再見厲錚的。一切都要從那句“東川,你來了”說起。往常都是一覺睡到下午的顏峻民提前醒了。

再回父母臥室的顏玨聽到父親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東川,你不能欺負小玨啊,你倆要好好的。”

讓顏玨頭暈的還不在這兒。

厲錚穿著分手那年她準備送霍東川做生日禮物的T恤,眉眼溫和的說:“叔叔你放心,顏玨要強但我一定好好對她。”

說話時,顏玨看他把耳朵裏的助聽器又塞塞好,很認真的樣子。

厲錚的話直到顏玨上了飛機還在她耳邊縈繞,她不知道說話的人是出於對一個老人的不放心才說出那番謊言、還是半出自真心。眼下的顏玨唯一清晰記憶著的是窗台那盆開花的君子蘭,以及紅色花朵前說話的兩個男人。因為厲錚,顏玨又看到了父親的笑容,所以臨別前,她對他說:“謝謝。”

飛機起飛前,顏玨抓緊發了兩條短信,小信封剛飛走空乘也開始做起起飛前的提示。顏玨關了手機,靠在靠背上等著心髒超重那刻的到來。她喜歡飛機起飛的瞬間,全身的重都集中心髒,犧牲一處解脫所有;她更喜歡飛機飛行平流層的時候,三萬英尺的高空,沒霧、沒風,無關記憶、沒有心情,有的隻是一望無際的自由,仿佛她就是宇宙之主。

顏玨不喜歡降落的過程,因為降落意味著一切都要從頭來過。

夜晚的蓉北,交通順暢的讓人意外,計程車裏的顏玨隻覺得路兩旁的霓虹像在飛,沒一會兒就到了地方。可讓她意外的是,在樓下等她的不是吃貨聶文軒,倒成了文景。

“妖孽打算從良了,楊梅對他都沒吸引力了?”顏玨從後備箱裏把從餘楊特地帶回來的三箱白楊梅拿下車,再眼睜睜看文景把其中兩箱交給和她隨行的司機,“你搶吃貨的東西不怕他和你拚命啊?”

文景擺擺手,態度竟是憤恨,“他沒功夫搭理我,我也不想理他。”

說完文景打發了司機回去,臨開車前她不忘囑咐司機“讓你老板別偷吃我楊梅”的行為遭到顏玨一陣鄙夷,“程北望娶了你,算是虧大了。”

“嫌虧當初就別死乞白賴要娶我啊。”文景鼻孔朝天一副驕傲的樣子,“走,上樓和你說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