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顧觴的保證,臨伯夷確信臨孝寒沒事後才肯放臨孝寒出門了。

站在臨府大門口,臨孝寒做個深呼吸的動作,看著街上熟悉的場景,臨孝寒的心情很好,跟在他身後的李其見臨孝寒的精神不錯,他笑著說:“少爺,今天你要上哪兒?”

臨孝寒仔細想了下,還是沒什麽好去處,“先去望春樓找顧湯,再看顧湯要去哪兒。”

“好的,少爺。”李其笑著應道。

臨孝寒笑著看了李其一眼,然後邁開腳步往前走,當經過隔壁宅子時,臨孝寒轉頭瞥見無花館的匾額,不知怎的,他前行的腳步停下了,李其順著臨孝寒的視線望去,他給臨孝寒解釋說:“少爺,這裏就是無花館,是個醫館。聽範總管說,無花館有一個醫術非常高明的大夫,名叫莫漓。他一到臨茗城來,就給城中不少貧苦的人送去治病的藥。”

臨孝寒聽到這話,他眼睛輕輕一閉,“那這個莫漓大夫是個好人?”

李其輕輕地搖著頭,說:“小的也不知道這位大夫是不是好人,但老百姓都挺喜歡他的。而且無花館才開張沒多久,就有許多人來找他看病。不管是城東的富貴人家,還是城南的窮人,也沒見他不給誰治病。”

“所以我才說他是個好人。”臨孝寒笑著說道。

說完,臨孝寒徑直地往前走去望春樓,李其愣愣地看著臨孝寒的背影,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而是整個臨府的人都看出來了,經過上次昏迷四天醒來後,臨孝寒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也不是說他們家少爺有什麽不好,但現在他們家少爺對每個人都像隔著一層什麽,過去就讓人看不透的臨孝寒現在更難令人看透了。

李其摸著後腦勺,原本他就不太能把握他們家少爺的脾氣,現在更難不懂了。

臨孝寒見李其沒跟上,他轉頭喊了李其一聲,李其立即追了上去,“少爺,等等小的。”

要找顧湯不是去城西的顧家,就要去望春樓,臨孝寒像往常一樣來到望春樓,當他看到望春樓時,他不由得抬頭看著二樓的窗戶,這回他並沒有看到顧湯,雖不知顧湯這個時候是否在望春樓,臨孝寒還是進去了。

找到老位置,臨孝寒叫了一壺香茶和幾盤甜點,讓李其坐下陪他喝茶。

李其乖乖地坐在臨孝寒的右手邊,而臨孝寒麵窗而坐,李其給他倒了一杯香茶,而他的視線從坐下後就沒離開窗外的風景,李其將斟滿茶的杯子放在臨孝寒手邊,“少爺,請喝茶。”

“嗯。”臨孝寒應了聲,端起茶杯,輕輕地嗅著茶香,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茶香在唇齒間流動,喝了那麽多茶,他最喜歡的還是望春樓特有的望香茶,每每都能沉醉茶香。

臨孝寒微微睜開眼,他一個不經意地轉頭,看到角落裏坐著一位陌生的白衣公子,他的身邊有一位黑色勁裝的酷男相伴,想來那也是一對主仆,但兩人間過於沉悶的氣氛令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當臨孝寒要將視線收回,那位白衣公子卻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那白衣公子給了臨孝寒一個友善的笑,臨孝寒回以一笑,然後繼續品杯中香茗。

過了一會兒,那位白衣公子朝他這邊走來,“這位公子,在下可否坐這兒?”

臨孝寒輕輕地抬眼看著一臉笑意的白衣公子,他也沒拒絕,“我在這兒等朋友,既然他還沒來,那這個位置就是空的,公子想坐便坐。”

白衣公子聽到這話,作揖道:“多謝公子允我坐下。”

然後白衣公子也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李其立即麻利地給突然出現的白衣公子倒了杯茶,結果他剛把茶杯放在白衣公子麵前,看到白衣公子身後出現一個黑衣酷男,他要給黑衣酷男倒茶,卻被白衣公子阻止了,“不必給他倒茶。”

那黑衣酷男順著白衣公子的意思給李其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用倒茶。李其也很識相,他看得出這位公子是來找他們家少爺聊天的,他就跟少爺坐一桌聽不合適的,然後李其站起身對臨孝寒,說:“少爺,我去看看顧公子來了沒,然後讓店小二再沏一壺望香茶上來。”

李其的伶俐很得臨孝寒的心,他輕輕地點頭,應道:“也好。”

李其走後,臨孝寒才正眼看這位陌生的公子,“不知這位公子找臨某何事?”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笑,說:“在下月明,他是我的貼身侍仆阿海,我們初到臨茗城,看公子的裝扮應該是臨茗城的人,便想過來向公子請教一點事情。”

“臨孝寒。”臨孝寒作揖道,“月公子有何事可直說。”

月明看著臨孝寒,不由得歎了口氣,說:“其實此次在下到臨茗城是為了找胞妹,她已離家多時,經打聽說她最近在臨茗城出沒,但對臨茗城我主仆二人不熟,看到偌大的城市,不曉得從何找起。”

“那公子是要臨某幫忙尋找胞妹?”臨孝寒問道。

月明搖著頭,說:“不,找人還是要我們自己來。其實我那任性的胞妹喜愛一種花,離家後聽說她尋著那花一

路南下,最近到臨茗城一定是臨茗城這邊有這種花。”

臨孝寒皺著眉,問道:“是什麽花?”

“海棠。”月明看著臨孝寒,直截了當地應道。

這下,臨孝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海棠?臨某從未聽過臨茗城有海棠啊。”

月明聽到這話,露出失落的神情,他輕輕一歎,“是嘛,如果公子不知,那可能在臨茗城找不到胞妹了。”

臨孝寒安慰月明,說:“月公子,實在抱歉,不能幫上你什麽忙。”

月明搖著頭,說:“公子莫要這樣說。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公子,突然過來找公子幫忙。”

月明的話音剛落,臨孝寒聽到顧湯的聲音,“阿其說你跟新認識的朋友在喝茶,讓我不要這麽快上來。”

“你來多久了?”臨孝寒皺著眉頭,問道。

“嗯,聽得差不多了。”顧湯沒覺得偷聽有任何不妥,他反倒覺得臨孝寒剛才說的話有些想不通,“臨兄,阿其說你忘記了不少事,我原本以為隻有天府城的那些,現在看來挺嚴重的。”

臨孝寒看著顧湯,“為什麽這樣說?”

顧湯瞥了月明一眼,才回答臨孝寒說:“臨茗城的南城門外有一片海棠花林,甚是詭秘,前些日子,我才同你一起去過,結果你跟這位公子說臨茗城沒有海棠。這不是忘了,是什麽?”

聽到顧湯的話,臨孝寒陷入了沉默。

月明一副事外人的樣子,不知臨孝寒發生過什麽,但在聽到顧湯說這裏有一片海棠花林,他站起身看著顧湯,問道:“請問要如何去那片海棠花林?”

“出了南城門,走一小段官道,往南邊望去有一片黑壓壓的林子,那裏就是海棠花林。”顧湯回道,“說也奇怪,現在已是海棠的花期,但那片花林除了中心池子邊的海棠外,其他已經許多許多年不曾開花了。”

“多謝這位公子相告。”月明看著顧湯說道。

“對了,我差點忘了,那邊有狼群,你們要小心。”顧湯提醒道。

月明點著頭,應道:“多謝提醒。”

月明快走到樓梯口時,他回頭看著顧湯,問道:“在下月明,不知這位公子叫什麽?”

顧湯笑著應道:“我叫顧湯。”

“那麽,臨公子、顧公子,待我回臨茗城,咱再一塊兒飲酒。”月明笑著說道,他走時,那黑衣酷男立即尾隨其後,快速離開望春樓。

臨孝寒看著月明的背影,走了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