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湯見臨孝寒望著樓梯口眨都不眨一眼,他不由得嘖嘖地說道:“我怎不知你改好男風了?”

臨孝寒聽到這話,他回過神看著顧湯,問道:“你在瞎說什麽呢?”

“難道不是嗎?不然你幹嘛盯著那樓梯口?人家月明公子都已經走遠了。”顧湯調侃地說道。

這話讓臨孝寒頓覺無可奈何,他隻能歎著氣,說:“我隻是忽然覺得那位月明公子有幾分眼熟,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到底在哪兒見過他。”

顧湯聽到臨孝寒的話,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果然忘記了很多事。”

臨孝寒見顧湯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他看著顧湯問道:“對此,你有什麽見解嗎?”

顧湯搖搖頭,說:“爺爺說你不急於找回失去的記憶,想說順其自然便好。但看到你這模樣,和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我總覺得你忘記的事是串聯起來的。因為不是我親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說得挺有道理的。”臨孝寒表示讚同。

顧湯看著一臉平靜的臨孝寒,問道:“那你還要順其自然嗎?”

臨孝寒微微一笑,說:“為何要就此改變心意?就像之前說的,如果那些忘記的是很重要的事,那它們會自己找上門的。”

“你這話說得那些事不是好事一般。”顧湯不禁搖頭,說。

顧湯與臨孝寒認識十幾年,雖不敢誇口說他對臨孝寒了解百分百,但他敢說他是臨茗城最了解臨孝寒的人……隻不過,想著,顧湯緊盯著臨孝寒,臨孝寒被顧湯的視線盯得幾分不舒坦,“你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顧湯看著臨孝寒回答說:“我來的時候,阿其拉著我到角落裏說了一些你的事。原本我不以為然,但現在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臨孝寒聽到顧湯的話,他好奇地問道:“阿其跟你說了什麽?”

“阿其說你變了,跟以前很不一樣。”顧湯回答說。

“變了?哪裏變了?”臨孝寒饒有趣味地問道。

聽到這話,顧湯陷入沉思,“怎麽說呢?現在的你給人的感覺禮貌而疏離,不同之前那般好親近。”說著,顧湯的視線上移,他同臨孝寒對視著,“以前你的笑很爽朗,現在你的笑很淡,這種淡源自你內心對旁人的戒心。”

說了一堆,顧湯突然拍著手,說:“原來是這樣!戒心,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像在戒備著什麽,就算我和阿其這種跟你非常熟悉的人,你也一樣戒備著我們。”

臨孝寒在顧湯說完後,他笑了,“也許你分析的是對的,但我卻不知道我什麽要有那種重的戒心,連身邊的人都不相信。”

顧湯聳聳肩,說:“你向來古怪,我哪兒明白你為什麽防備他人?”

臨孝寒看著顧湯,良久,他開口問道:“顧兄,在你眼中,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臨孝寒的問題一個比一個令人為難,顧湯的眉頭再次皺起,在他看來這個問題比前一個更難回答。

臨孝寒見顧湯許久未開口,他歎了口氣,說:“說不出來就別說了。”

“別,讓我再想一想。”顧湯拒絕道。

臨孝寒耐心地看著顧湯,他拿了個幹淨的杯子給顧湯倒了杯茶,那茶水因為時間流逝已經變涼了,而李其叫的店小二還沒將重新沏好的茶送上來,他們也隻能講究著喝了。

顧湯飲下香茶後,看著臨孝寒說道:“以前你比較霸道,是個很難伺候的公子哥,得罪你的人不好好過,但你也不會趕盡殺絕,隻會稍微捉弄一下。但你又很善良,不然不會買下彩薇畫舫,並讓秦彩花教導那些身世悲涼的姑娘。你常在風月場所出沒,紅塵中的女子有不少傾心於你的,可我卻從未見過你動心。唯一一回,你喜歡一個叫蘭鬱的女子,還是去天府城的事兒……”

說著,顧湯拍著腦袋說道:“你肯定再次忘了蘭鬱姑娘。”

“蘭鬱……姑娘?”臨孝寒一臉茫然地重複道。

顧湯看著臨孝寒的表情,他不由得歎氣道:“果然又忘了。”

“雖然你不想記起,但蘭鬱姑娘的事,我還是想跟你說,你不想聽,可以提出來。”顧湯對臨孝寒說。

臨孝寒輕輕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說:“這個……既然你執意要說,我若阻止,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

聽到臨孝寒的話,顧湯笑了,“果然還是你最懂我。”

“那我就說咯。”顧湯不管不顧地說了起來,“剛才我不是跟月明公子說去過海棠花林嗎?那是我跟你一塊兒去的,在那裏,我們見到蘭鬱姑娘,和另一個姓月的姑娘,那位月姑娘想必是月

明公子要找的胞妹吧?”

這個顧湯不能確定,他隻能用不確定的語氣說著,在確定臨孝寒沒有反對後,顧湯才繼續說道:“我是不知道你在天府城跟蘭鬱姑娘有什麽糾葛,但我知道你去天府城是為求一把折扇,而蘭鬱姑娘就是那位幫你製作扇子的製扇師傅,你喜歡蘭鬱姑娘。以前我不明白,後來見到蘭鬱姑娘後,我便知道,即便月姑娘長得比蘭鬱姑娘漂亮,但蘭鬱姑娘身上有一種令人非常安心的氣息,我見了也很喜歡。”

“如果不是你先喜歡的蘭鬱姑娘,我定會去追蘭鬱姑娘。”顧湯笑著說道。

聽到這席話,臨孝寒的眉頭皺得極深,不是說顧湯的話對他有多震撼,而是這些他聽都沒聽過,因為他說不想知道,所以府裏的人都不曾跟他說起這些事,雖然李其看到他時有時候是一副欲言還止的模樣。

“這些我確實忘記了。”臨孝寒坦然承認,“如果我確實喜歡蘭鬱姑娘,而蘭鬱姑娘也同我有緣,那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是會再見麵的。”

“希望如此吧。”顧湯歎著氣說道。

“其實在你昏迷的時候,我趁著白天又去了一趟海棠花林,可惜再次去時,那邊已經尋不到蘭鬱姑娘或者月姑娘的蹤跡了,甚至連那夜看到的異象也不曾再見。”

臨孝寒看著顧湯,他愣了一會兒,才說:“你後來去都找不到人,那月明公子他們去了也不一定找到人啊?”

顧湯搖著頭,說:“這……我不知道。我隻記得當時月姑娘說她們還要在臨茗城多逗留幾天,而蘭鬱姑娘卻急於回天府城。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我們自然是不知道。”

“月明公子若是找不到人,回臨茗城後,你再同月明公子明說吧。月姑娘可能回了天府城。”臨孝寒輕搖著頭,說道。

顧湯點頭說:“那隻能這樣了。”

說話間,顧湯仔細看著臨孝寒,明明之前那麽在意蘭鬱姑娘和那把折扇的臨孝寒,此時聽完他的講述依然十分平靜。在那昏迷的四天裏,臨孝寒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何會將相關事情忘得一幹二淨,甚至連重新記起的欲望都消失了。

他認識的臨孝寒是個精力充沛,且有極強好奇心的人,而麵前這個無欲無求的臨孝寒,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嗎?顧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