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輕取徐州

聶澤風一麵命黃忠等將分兵奪取徐州諸門要害,一麵率軍由南門殺出,繼續追擊敗潰的劉軍。

徐州南門距漢水極近,岸邊尚建有水寨,有大小戰船數百餘艘。

幾萬敗潰而至的士卒。爭先恐後的奪船而上,意圖乘船逃往漢水南岸的徐州。

若平日裏時,幾百艘鬥艦艨衝,足以裝載下所有的士兵,但眼下慌亂之際,各人隻顧逃命。船尚未滿時,登船者就迫不及待的強行駛離岸邊。

不過時間,幾百艘戰船盡皆駛離水寨,而岸邊尚有一兩萬的潰卒沒有能夠上船。

此時,聶澤風率領著追兵殺至,一路碾壓向前,擠在岸邊的潰卒們互相推擠下,成百上千人被擠進了漢水中。

聶澤風縱馬殺進水寨,橫衝直撞,肆意的殺戮,截止傍晚時分,近有萬餘劉軍被斬殺,鮮血流入漢水中,大半個江麵竟為鮮血赤染。

當殘陽最後一抹餘暉落盡時,這場殘酷的殺戮方才結束。

徐州之上,那一麵浴血的“聶”字大旗,迎風飄揚,仿佛在向南岸的敵人耀武揚威。

從徐州北門直至岸邊水寨,遍地伏屍,血路綿延足有數裏。

水寨一線,除了五千多降卒之外,其餘不及逃上船的劉軍,不是被斬殺,就是被滾滾的江水溺亡。

漂行在漢水的戰船上,那些僥幸逃得一命的士卒,心有餘悸的看著對岸慘烈的景象,心中所剩下的,唯有對聶澤風無限的恐怖。

奪取徐州的聶澤風,並沒有鬆懈,一麵下達止殺令,安撫徐州人心,一麵分兵四出,攻取漢水北岸鄧、安昌、蔡陽諸縣。

此同時,聶澤風又命將所俘的近五千徐州士卒,連夜押解往新野,命留守的許攸等對這五千降卒進行整編。

諸般命令下達後,已是夜色已深。

聶澤風本待休息一晚,其餘明日再說,卻忽然想起,他手中還有糜芳這麽一個俘虜。

徐州縣府。

寬闊的縣衙大堂中,左曆兩邊點著八支巨大的火炬,映得堂中溫暖明亮,與外麵的夜寒恍若兩個世界。

巨大的案幾上,兩翼各支著一根粗如兒臂的燭火,紅光映照下,聶澤風正將雙腿搭在案上,斜靠著坐榻,品味著縣衙中所藏的陳年美酒。

左右周倉與袁買扶刀分列,堂前兩排虎衛營的親軍肅然而立,森然嚴肅之狀,卻與聶澤風的漫不經心截然相反。

那一線看似輕閑的臉龐間,那深邃的眼眸,卻流轉著一種不凡的光澤,銳如鷹隼的目光下,仿佛有種洞察一切的智慧。

腳步聲響起,糜芳被幾名虎熊之士架了上來。

左右兩排親軍士卒,一雙雙怒睜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糜芳,隻把這位劉備的小舅子看得是毛骨悚然。

驚恐之下,胸骨斷了幾根的糜芳,隻得捂著胸,低頭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裏。

周倉見狀,怒目一睜,厲聲喝道:“大膽俘囚,見得我家大王,焉敢不跪。”

被周倉這麽一喝,糜芳渾身跟著一哆嗦。

盡管心裏畏懼,但糜芳卻猶猶豫豫,並沒有向聶澤風下跪。

堂堂糜芳,徐州牧劉景升的小舅子,出身大族的名流公子,卻向一個寒微出身的人屈膝下跪,這若是傳將出去,糜芳的名聲何在,劉備的名聲何在。

糜芳不願受此“奇恥大辱”,卻又不敢公然反駁,隻好低著頭默不做聲,裝起了啞巴。

閑品美酒的聶澤風,自然知道糜芳心裏在想什麽,他當然也知道,糜芳是將向自己下跪,視為對他高貴身份的一種莫大恥辱。

澤風嘴角掠過一絲冷笑,要知道,他最做的事,就是看這種沒什麽本事,卻又自詡出身高貴的家夥向自己低頭。

一口酒飲盡,聶澤風淡淡道:“不跪是吧,好啊,來人啊,把這廝拖出去喂狗。”

令下,左右親軍洶洶而上。

那糜芳卻是嚇得神色瞬間慘白,那份對身份的自恃隻維持了一瞬,接著便想也不想,腿一軟,“撲嗵”一聲便跪了下來。

前番聶澤風也用同樣的手段對待過袁譚,那位袁家大公子好歹在被一頓暴揍後,方才對聶澤風屈膝,而今這糜芳,隻隨口那麽一嚇唬,馬上就嚇得服軟,相比之下,袁譚倒還有幾分骨氣。

聶澤風冷笑一聲,擺手示意親軍退下。

“糜芳,你們的劉將軍,作為正人君子,竟然趁我軍在遼東大戰的時候,發兵攻打我的淮南,你們到底…………”

糜芳額間滾汗,訕訕道:“這個……那個……我家主公也是……也是一時為小人所惑,才做出了這糊塗的決定,將軍大人有大量,還請……還請多多見諒。”

“原來是這樣。”

聶澤風神色漸漸緩和下來,卻是笑道:“原來劉公是為奸人所惑,這就難怪了,我還想呢,以劉公的為人,豈能做這等背信棄義之事。”

聽得此言,見得聶澤風的態度變得寬和起來,糜芳緊繃的心情漸漸鬆緩下來,還以為聶澤風當真不計前嫌。

倘若如此,那我豈不是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糜芳的心情頓時大振,忙是笑嗬嗬道:“將軍如此胸襟,當真讓末將佩服之極。末將回到徐州之後,定把將軍的這番大量向主公轉達,末將想主公必會幡然醒悟,與將軍重修舊好,我們兩軍便可齊心協力,共抗外敵。”

聶澤風暗笑,心想這廝還真是天真,以為自己是這麽好糊弄的。

心中諷刺,麵上聶澤風卻佯裝高興,“既是有勞張將軍辛苦一趟,去徐州向劉公轉達本將的幾句話,還有本將的一份禮物。”

“禮物?”

糜芳一下就對聶澤風的舉動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糜芳心中狐疑,麵上卻訕訕笑道:“大王客氣了,都是自家人,何需送什麽禮物。”

“要的要的,禮尚往來嘛,劉備這樣不安分,我當然得回份小禮,聊表心意。”聶澤風很是執意。

糜芳摸不透聶澤風心思,隻好佯裝一番客氣後,問道:“不知大王打算送什麽禮物,太貴重的話,我家主公可受之不起。”

聶澤風嘴角露出一絲詭笑,“這件禮物一點都不貴重,而且就在將軍的身上。”

“我的身上?”糜芳一頭霧水。

聶澤風手一指,緩緩道:“本將的這件禮物,就是張將軍你的耳朵。”

糜芳愣怔,一時不明白聶澤風什麽意思,心想這禮物跟自己的耳朵有什麽關係。

便當他茫然時,聶澤風的臉色卻陡然冷峻起來,厲聲道:“來人啊,給本將把糜芳的耳朵割下來。”聶澤風突然翻臉,要割糜芳的耳朵。

糜芳一下子就懵了,怎想前一刻聶澤風還和和氣氣,後一刻竟然要割自己的耳朵。

“楚王,末將有何失言之處,還望將軍恕罪,請將軍手下留情啊。”

震怖之下,糜芳急是大叫著求饒。

聶澤風卻視若不見,拿起酒來閑品時,向周倉瞪了一眼。

周倉等尚在茫然之中,皆在想著聶將軍為何對這個姓張的如此客氣,這可一點不似將軍的作風。

茫然中的周倉,一下子給聶澤風瞪醒,眼眸中立時迸射出冷殘的殺氣。

當下周倉將袖子一挽,幾步下得堂前,碗口粗的手臂將掙紮的糜芳死死按住,抽出刀來,如宰豬似的狠狠就是一刀下去。

“啊——”

殺豬般的慘嚎聲中,糜芳的左耳已被周倉割下,沒了耳朵的傷口處鮮血淋漓,隻把糜芳痛得是哭天喊地。

看著堂前痛叫的糜芳,聶澤風麵色陰沉如鐵。

“你回去把這耳朵交給劉備,告訴他,徐州北部,本王勉強收下,就當對他背盟的懲罰,倘若他敢再生異心,本將要割的就不再是區區一隻耳朵。”

聶澤風這一字一句,字字如刃。隻令左右這些殺人如麻的虎熊之士,亦為之震肅。

聶澤風如今割了糜芳的耳朵,正是借以來震懾劉備之心。

失了耳朵的糜芳。捂著那血淋淋的腦袋,又是痛又是懼,嚇得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聶澤風賴得再多看他這副窩囊相。便向周倉使了一個眼色。

周倉便將那隻血耳扔給糜芳,喝道:“還不快拿了耳朵滾蛋,還等著若惱了大王。連你褲襠裏那玩意兒也割掉不成!”

周倉這般一喝,那糜芳嚇得幾乎魂飛破散,哪裏敢再有遲疑,趕緊捧著那隻斷耳,連滾帶爬的逃離了大堂。

聶澤風看著糜芳狼狽不堪的逃離,卻隻冷笑一聲,繼續品那杯中的美酒。

下邳。

夜色將晚,燈火通明的州牧府中一片慌亂。

端坐於首的劉備,臉色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難看,座下的文武諸吏。則個個臉色惶然,彼此議論不休。

不久之前,徐州方麵剛剛收到來自宛城之戰的最新情報,那一則西涼軍大敗的消息,令整個徐州都陷入了震驚之中。

那可是四萬之眾的西涼鐵騎。天下間最強大的軍隊,即使是奪取許都的袁紹也心存畏懼,不敢擅自發兵進攻關中。

這樣一支幾近於神話般的軍隊,卻被聶澤風給擊敗,而且還是處於絕對的優勢之下被擊敗。

不光是徐州的普通士民,智慧出眾的謀士也無法相信。

此刻。劉備的心情低落到了底穀,聶澤風幾乎奇跡般的逆轉,再一次給了這蒼老的身軀沉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