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疑惑的看著老頭。老頭臉上的表情更是疑惑,仿佛對眼前的景象很是吃驚。他杵在原地,也不說話隻是呆呆的站著。

我們身後的火勢漸漸逼近,容不得我們站在這浪費時間了。於是我就對老頭說道“大爺,什麽叫這個水潭以前不在這?不在這還能在哪?難不成這東西還能長著腿自己跑?咱也別說別的沒用的了,都快火燒屁股了,你就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麽走。我看這個水潭也不是特別寬,咱們幾個麻利從這裏先遊過去,起碼還能躲過這裏的火勢。”

老頭這個時候低頭看了看水潭,又回頭看了看我們身後的火勢。二話不說就先跳進了水潭。我們幾個人也立刻跟著跳了下去。奇怪的是我們跳入水潭之後,身體並沒有沉下去,而是直接浮在了水麵之上。水也就是到我們齊腰的地方。我頭發甚至都沒有濕。感覺我身體有種處在失重狀態的。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跳入水中不沉,反倒是直接浮在水麵這種事情。所以我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生怕這水裏有什麽古怪。

“這他娘的是怎麽回事?下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啊?”大凱這時脫口問道。

夕羽惠一麵向前遊,一麵平靜的回答大凱,“不用擔心。這種水裏不會有活的東西。因為這種密度極大的水,根本不適宜生物的生存。人是沉是浮取決於人和浸泡的**的密度,人的密度比**大就沉下去,比**小就浮上來。估計這裏的潭水的含鹽量極高,應該在百分之二十以上,而一般水的含鹽量極低,海水的含鹽量也隻是在3.5%左右。這種水質中, 在表層水中,每升的鹽分可能會達到230克上下.這就使得這裏的潭水密度,遠遠大於人體的密度。又因為物體在**中受到的浮力,等於排開的**的重力,人在**中的體積等於被排開**的體積相等。再根據, 物體的質量等於密度乘以體積,所以我們在這種潭水中,受到的浮力遠大於我們的體重,所以我們才會漂浮在水麵上不會下沉。在這樣的水中,不僅水生生物不能生存,連大多數植物也都因為無法吸收養分,而不能存活。隻有一些綠藻和細菌類的生物才可能存在於這種水中。”

大家即刻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夕羽惠,夕羽惠果然是很博學,說到那些個物理公式的時候,幾乎就是脫口而出。經她這麽一說,剛才懸著的心也就算放下了。

老頭現在在前麵遊的並不快,我們幾個人就伴在他身邊。我回頭望其火勢,我們剛才所站的地方,都已經被大火覆蓋了。因為這惡魔穀裏沒有風,所以濃煙都是向上升騰,並沒有四處吹散。而且火勢燒到水潭的周圍附近,也就戛然而止了。

這個時候夕羽惠問道老頭,剛才在岸上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水潭以前不在這裏?

老頭淡淡的告訴我們,如果我們走的路沒有錯,水潭應該是走出惡魔穀之前最後一段路程。也就是說,遊出這個水潭也就出了惡魔穀了。可是現在這種情形,卻和老頭說的截然不同。從時間和路程上來看,我們現在也就算是在惡魔穀裏走了大約有一半的距離,現在離天黑還有一段距離,而且我們和野豬糾纏時,也浪費了好些時間。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走出惡魔穀。我問老頭會不會這裏的路本身就是這樣,隻是他好久不進山,自己記錯了路程的長短。或者說我們走錯了路。

老頭很嚴肅的對我說道“我一輩子進進出出這裏,從來都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這裏的路我能閉著眼走出去,我絕對不會記錯惡魔穀裏任何一條路。”

“唉,我說大爺啊,你也別吹牛逼了。現在這種情況又是怎麽回事啊?你一條路都不會記錯,為什麽現在遇到你犯難的事兒了?這麽大年紀還不謙虛。”大凱這句話把老頭堵得說不出話了,老頭隻是狠狠的瞪了大凱一眼,氣的老頭臉都綠了。大凱自己還暗笑著,估計是這一路上被老頭堵了好幾回,現在可算是有機會報複一下了。

看老頭極為疑惑和不解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是令老頭最為頭疼的一件事了。我們進來的時候,最開始走的那段路,老頭都是盲眼帶路,從這一點來看,老頭必然對這裏極為熟悉,不然也不敢用盲眼的方式帶路,而且成功把我們帶出那段深綠色的霧氣之外。更是說明了他對這裏了如指掌。可是這水潭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也不相信老頭會記錯路。但是這麽大的水潭,絕不可能自己長腿就跑了。難不成是惡魔穀中的路變短了?所以我們才能這麽快從惡魔穀裏出來?還說是惡魔穀裏自然環境複雜,導致這裏在自然條件發生了改變?

我問起老頭最近一次進穀是什麽時候。老頭隻是回答我說“近期。”也沒有說一個確定的時間。上過學的都知道,自然條件的變化需要很長時間的沉澱,也就是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在老頭家裏的時候,他說過,這幾年都是虎子帶路進山,倒是也沒說自己進沒進山,老頭如果七八年沒進山了,山裏發生點變化,這還說得通。可是如果老頭近期進過山,現在山裏這個巨大的水潭卻“跑”到了這裏,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我還想再問老頭一些關於這個水潭的事情,可是身旁的夕羽惠給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不要再多問。

我們在水潭之中不停的向前遊著,在這種密度極高的水中,隻要我的身體稍微動一下,就能遊出去一大塊距離,我都覺得自己是菲爾普斯了。大凱更是在裏麵嚐試這各種不同滑稽的遊泳姿勢,剛才火燒屁股的緊張感,也都沒有了。水麵渾濁的就像是蓋上了一層灰塵,根本看不到水下的樣子。我往手裏舀起一手水,發現並不是水麵有什麽懸浮物,而是這裏的水質就是這種黑灰色的顏色。

我問夕羽惠水為什麽是這種顏色,水底會不會有什麽東西。夕羽惠回答我說,這裏的含鹽量這麽大,水底就算是有東西也都是一些很輕的藻類植物。不會有重量超過10kg左右的東西。讓我不要擔心,水下會有什麽異常的東西。至於這裏的水色為什麽是黑灰色,夕羽惠也不是特別明白,隻是說或許是這種特殊水質特有的顏色。

水潭雖然很大,不過好在遊起來並不費力,還沒怎麽活動,我們這已經遊動水潭的中央位置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遊在最前麵的老頭,身體猛然的向下一沉,剛剛大半個身子還露在水麵之外,現在就隻剩下脖子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麵了。就在我還沒有搞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忽然自己身體也是猛然下沉,我四肢下意識的拚命劃水,讓自己的身體保持浮力,可是剛才還齊腰的水深,現在已經沒到了胸口了。另外幾個人也都是遇到了和我一樣的情況。剛才還唱著歌,劃著水的大凱,這時候臉色驟然被嚇得慘白,結結巴巴的問道“這這,這是怎麽回事?”

雖然身體向下沉了一點,但是我能感覺到身體還是受到水中浮力影響,並不會直接沉到水底。難道是這裏含鹽量的密度小了,所以我們的身體才下沉了?可是同樣的一灘水潭,水的密度應該是一樣的才對。

我看到老頭浮在水麵上,也沒有繼續向前遊,而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夕羽惠問老頭這是什麽情況,老頭默不作聲。此時的風幹雞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的驚恐,不停的向四周張望,好像在找著什麽東西。

“咦,怎麽我這下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大凱自言自語道,然後右臂下沉,在水下撈著什麽。之後我看到大凱臉上浮現出了一副被閹割的表情,嘴巴裏支支吾吾的好像想說什麽,可是也沒說出口。他的右臂此時慢慢的向上抬起,隻見一個血粼粼的人頭被大凱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