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到大凱掉下去,我的心裏一緊,生怕大凱摔出一個好歹,趕緊就往那個暗格地方跑去。可是當下麵很快傳來了大凱的聲音之後,我馬上就停在了原地,心裏打起了鼓,不敢再輕易靠近那裏。大凱他說的這句話,更是讓我背後發涼。他說話的語氣明顯是一種極度的驚慌,而且說話都不利索了。“有鬼”?!本來就對這滲血的屋子有一種十足的抗拒感,聽到大凱這麽說了之後,我的心裏更是莫名的增添了恐懼。

我扭頭看了看身邊的四爺,他臉上還是一臉的平靜,好像沒有聽到大凱的話一樣,慢悠悠地向我這裏走了過來。

四爺也就剛剛走到我的旁邊,我就看到從剛才被打開的暗格裏,大凱灰頭土臉連滾帶爬地從下麵爬了上來。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的驚恐,嘴裏大口喘著粗氣,好像剛剛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了一樣,眼神都已經放了空。大凱呆呆地看著我們倆,然後伸出手指著暗格說道,“下下下下下下……有有有鬼……”

“瞧你這出息!”四爺訓斥道大凱。說著四爺就來到了暗格的附近,準備從上麵下去了。

大凱還想辯解說點什麽,可是整個人說話完全語無倫次,磕巴的情況和李星龍差不多。四爺也不搭理大凱說什麽,直徑就從上麵走了下去。

我也敢接過去,把坐在地上的大凱給攙扶起來,並小聲地問他,下麵到底有什麽東西?等一會兒我下去的時候,我也好早早的做個心理準備。

四爺在摸黑下到下麵之後,好像是把下麵的燈打開了,有昏暗的燈光從下麵投射過來。我心想剛才大凱滾下去的時候,下麵烏漆麻黑的,視線應該有限,這種視力條件下,他是怎麽看到了“鬼”?

大凱緩了緩神兒,嘴裏咽下一口唾沫,聲音陰鬱的對我說道,“我也說不清楚,你自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你做好心理準備,別給嚇尿了褲子。”大凱這邊說著,下麵的四爺就督促我們兩個人快點下去。

大凱不這說還好,聽到他這麽一說,我的心裏更加的沒底兒了!大凱怎麽說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這幾年跟著我們,在那些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什麽稀奇古怪恐怖的場景沒見過?現在單單是郊區的一個“地下室”就把大凱嚇成這樣了,這下麵會是什麽呢?

連接地麵和地下的是一條較為狹窄的樓梯,上方就有兩盞白熾燈,分別掛在樓梯的兩頭,下麵的那盞燈已經不亮了,隻有上麵的這盞還微微發亮,燈光昏暗的不能再昏暗了。好在樓梯通到下麵之後,應該還有一間比較大的屋子,從那間屋子裏,還有亮光照在下層的樓梯上。

這燈倒是質量真好,看這裏的樣子,起碼被荒廢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這裏具有還有燈能用。寬度差不多有一米左右,樓梯是以前的那種老式金屬樓梯,每一層的樓梯都是鏤空的,隻是用金屬板子墊了一下。右手邊是一條扶手,平常樓梯的扶手都是筆直的,可是這裏的扶手,單純用肉眼看,這扶手一點都不直,彎彎扭扭看起來就讓人不舒服。我們的左手邊就是牆麵。上麵都占了一層厚厚的灰,我甚至能從這些灰上,看出大凱剛才滾下去的軌跡。也不知道這樓梯是被大凱摔下去震壞了,還是本來就不解釋,走在上麵總覺得這樓梯有點不穩當。

正當我們快要走到樓下的時候,隻見我身前的大凱,突然之間一個箭步,三步並作一步,一下子就彎著腰從樓梯上跳了下去,大凱落地之後,趕緊蹲下身子,一步一步向旁邊挪動著。

看到大凱這個突然的舉動,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不明白他是在幹什麽?剛才還挺正常,這麽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幅模樣?於是我問道大凱,“你***沒事兒?剛才摔傻了啊?”

大凱向四周瞄了一眼,整個人小步子向外又挪出去差不多兩米,才慢慢地直起身子,隨後大凱回頭對我說道,“小爺,你從樓梯上下來,就知道我為什麽這樣了。這叫做吃一塹長一智。”

樓梯上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也不管那麽多了,趕緊加快幾步,走下了樓梯。可是當我剛剛走下這樓梯之時,就發現在樓梯的左側,是一個不小的房間,這房間的門口處,一左一右兩個方向,分別掛著兩張人皮!

一眼就能看出這兩張是人皮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兩張皮,並不是人體的一部分皮膚,而是連同四肢,甚至是頭皮,一並統統被完全的剝下的皮膚,皮膚上保持著明顯的“人形”。最為駭人的是,這張皮上甚至還有人的頭發!兩張皮身上的頭發均是純白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頭發顯得異常陰森恐怖。頭發的長度不盡相同,左側的頭發大概也就到脖子,而右側人皮的頭發整整到了腰間。而頭發下麵的臉皮,呈現出血紅色,特別是嘴唇和腮上,血紅色尤為的明顯,雖然這隻是兩張皮,可是它臉上的五官還是能稍微辨別。這兩張皮隻是頭頂被釘在了牆上,身體其餘的皮膚就那樣垂著,有風從上麵灌進來,這兩張皮還在輕輕地搖擺著,就像是兩個鬼影一般。

我這才明白,剛才大凱那個怪異的舉動,是為了避開被風吹擺的人皮。看來剛才他從上麵掉下來的時候,說到的“鬼”或許就是這兩張人皮。黑燈瞎火的從上麵掉下來,突然看到身前飄著兩張五官模糊,頭頂白發的人皮,換成是我估計也要被嚇個半死。

“你們進來。”四爺這時冷冷地對我們說道。

我和大凱兩個人一一通過那個掛著人皮的門。生怕被這兩張“飄”的人皮碰到。小心地進到裏麵的屋子後,裏麵的場景更是讓我驚駭。之前那扇槅門旁邊,還隻是掛了兩張人皮,可是這間屋子裏麵,四麵牆上每一麵牆,均掛著三張人皮,一共就是十二張人皮!屋內的人皮與剛剛屋外“飄”著的人皮一樣,都是整個皮膚被剝下,而且頭皮上還帶著頭發,頭發的顏色同樣是那種讓人恐懼的白色。要說屋內和屋外人皮的區別,那就是屋內的人皮是整個都被釘在了牆上,並沒有那種飄動的情況。

還有一個細節,就是屋內的這十二張人皮,全部是背麵朝外,而且在他們的背麵,好像還繪有模糊的畫麵,因為燈光太昏暗,加上人皮上白色頭發的遮擋,所以我也看不清上麵繪製著什麽東西。

除了這十二張人皮之外,這間屋子裏麵還擺放著一些老式家具,三個大件櫃,旁邊擺放著四張單人**,還有四張寫字桌,和若幹把破椅子。寫字桌上淩亂的擺放著好些本書,還有一些筆記本,這上麵都已經有一層灰塵了。書和本子好些均是攤開的,各種生活的雜物擺放在地上,好在時間過了這麽久,屋子裏麵都隻剩下黴味了,不然這屋子裏麵單是地上的垃圾,就味道不小。由此不難看出這裏麵先前的人,在離開的時候比較突然,所以都沒來得及將這裏收拾。

四爺現在正坐在一張靠寫字桌的椅子上,正在翻看寫字桌上的筆記,臉上的表情甚是悠閑。見到我們兩個人進來,四爺抬頭看了一眼,然後招招手示意我們倆找個凳子坐下。

也不知道是這裏確實冷,還是周圍陰森的氣氛讓人膽寒,我進了這間屋子之後,一個勁兒地打哆嗦。

大凱坐下之後,便試探性的問道四爺,“李爺,這是什麽地兒啊?也太瘮人了。”

“我們以前叫這個地方——“診所”。”四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