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羽惠和夏夏兩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我,夏夏還對我說到,這裏房子又不大,就這麽幾間屋子,屋子裏麵的東西都是一目了然,我們都把整間屋子看了好幾遍了,根本沒有什麽老檀木櫃子。說到這裏,夏夏稍作停頓,壓低聲音問我,“難道這裏有類似暗格地下室的地方?”

“你想太多了,暗格地下室這裏肯定是沒有,不過倒是在對麵有一間儲藏室。當年奶奶過世的時候,很多老家具都被搬到了小儲藏室裏麵,如果現在的房間裏沒有,那麽很可能在儲藏室裏。”我說著就拉起夕羽惠和夏夏往樓下走。

軍大院裏麵的建築,都是那種老式建築,連儲藏室也不例外,本來儲藏室僅僅隻有一間,但是當時也沒有什麽亂搭亂建的規定,所以基本上各家各戶都把儲藏室擴大了一點,也就是在原本獨立的儲藏室外麵,用泥瓦搭了另外一個小院子,這樣就使得儲藏室無形之間變大了不少。這種擴建了的儲藏室,在我們這裏方言叫做“刹子”。

奶奶家的刹子正對著單元門,門口還種了兩顆無花果樹,這兩棵樹和我的年紀差不多,自從我記事開始,這兩棵樹就在這裏了。夏夏連忙打開手機當中的手電筒,照向了刹子的門。門還是那種老舊的木門,日積月累的痕跡,使得門上出現了一條條細小的裂縫,而鎖住門的那把鎖,同樣已經是鏽跡斑斑了,用肉眼一看,鎖上就落有好多的灰塵。這刹子的門,看來是用好些日子沒有被打開了。

“有鑰匙嗎?”夕羽惠輕聲地問道我。

我點了點頭,拿出奶奶家裏的那串鑰匙,找到了那把已經是黑銀色的五星牌老鎖的鑰匙,很麻利地將門鎖打開。也許是刹子的屋頂瓦片破碎,致使風灌進了刹子裏,我剛剛把鎖拿下來,刹子的門“呼”的一聲,就被大風吹開了,還好夕羽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門,不然門直直地就拍在了我的臉上。

我還沒來得及從驚慌之中緩過神兒,就嗅到了從門內向外飄出了一股濃重地黴灰味道。

夏夏在旁邊捂著口鼻對我說道,“小爺你靠不靠譜呀?這裏麵怎麽這麽大的黴味呀?比咱們前幾天進那間暗格地下室的味道都重。”

夕羽惠替我對夏夏回答說,這裏的牆都是那種老式的磚牆,牆上都生出了草了,而且頭頂的瓦礫又是那種舊式的紅瓦礫,這種瓦礫本身在空氣的氧化作用下,就會發黴變質,所以這種瓦礫用的時間並不長,這也就是在這間刹子裏,四個角都有原有的牆角做支撐,瓦礫隻是搭在了上麵,這要是換成了一個標準的建築,恐怕早就坍塌了。這裏的氣味倒是沒什麽,隻是普通地黴味,加上頭頂瓦礫破陋,使得經常有風灌進來,所以這裏的氣味對人的身體,並沒有實質的危害。

夕羽惠說著,也將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手電筒,示意我們快點跟著她進去看看。

刹子門口向前三四米左右,就是原本的那個儲藏室,而在這間儲藏室四周,已經被紅磚砌成了一個小院,紅磚之間也有一些雜草生出,正如夕羽惠說的一樣,我們頭頂用磚瓦搭建的房頂,已經有好幾處破損了,時不時就能聽到如鬼叫一般的風聲,從那些破損的磚瓦傳進來。

小院的左側放著三個大水缸,兩個直徑約半米的水缸,還有一個直徑差不多是一米的略大的水缸,放在兩個小水缸的旁邊。這三個水缸,都是那種很古老的水缸,年頭應該比我大不少,這些都是當年爺爺他們從唐山搬來濰坊帶來的東西。雖然當時已經通上了自來水,可是奶奶還是保持著老的生活方式,就是把水統統接到水缸裏麵,用水就從水缸裏拿舀子舀出來,那個大點的水缸,以前就是放在家裏儲水用的。而另外那兩個小水缸,是以前奶奶用來醃製醬菜的,這三個水缸以前都是放在家中。當時奶奶離世之後,老爺子才把水缸找人都搬了下來。

靠近三個水缸的角落,放著各種鐵鍁、鐵鍬之類的工具,在那個角落的對角,擺放的是一些大掃把,牆上還掛著三個雞毛撣子。除此之外,小院裏的另外一邊,則雜亂的擺放著各種雜物,我也沒過去細看。

夕羽惠看來是對小院裏的東西很感興趣,她現在那堆雜物旁邊看了看,然後又移到了那三個水缸附近,半蹲著觀察著那三個水缸。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水缸的表麵。

夏夏就在我旁邊,嘀咕著對我說道,“讓你老婆別亂看了,咱們趕緊搞定,趕緊出去。這裏也太陰森了。你看看這些擺設,簡直是恐怖片取景的絕佳地點。這裏麵就沒有燈嘛?你爺爺好歹也是一個領導,至於這麽艱苦樸素嘛?!”

看到夕羽惠在哪看的非常認真,我好奇的問夕羽惠,她在看什麽?夕羽惠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先別管她,並對我說道,“先打開儲藏室的門,看看老檀木櫃子是不是在裏麵。”

夏夏這個人逆反心理最嚴重,夕羽惠這話說完,夏夏就立刻移到了夕羽惠旁邊,看著那三個水缸。夏夏用手機的手電筒朝水缸照了照,我就看到她的臉色不由地變的嚴肅了起來,然後像夕羽惠一樣,她伸手摸了摸那個最大的水缸,不禁問我說道,“小爺呀,你們家這個水缸是用來幹嘛的?”

我不解的回答夏夏,水缸當然是裝水了,並問夏夏這有什麽奇怪嗎?

這時夕羽惠從地上站了起來,順便把夏夏也拉了起來,小聲地告訴我,這裏放的三個水缸,不是普通的水缸,應該是唐代的“柒缸”,專門用來煉製丹藥,和存放藥引的東西。

或許是見到我一臉的茫然,夕羽惠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繼續對我說,估計這裏的三個柒缸,應該是爺爺帶來的,畢竟他在“叁號”,更容易接觸到這種古物。據夕羽惠說,這種東西迄今為止國內出土的數量也不過十幾個而已。

夏夏接話繼續對我說,“你們家還是什麽都敢用呀,當時煉丹藥引從常用的就是各種毒物,或者是活人。你們家這仨水缸,換到當年搞不好就是裝死屍用的呢。你們還用來裝水……嘖嘖……”

我剛要罵夏夏這個烏鴉嘴幾句,夕羽惠就朝我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倆別打鬧,此時夕羽惠已經走到了儲藏室門口,將儲藏室的插鎖拉開,慢慢地將門打開。我發現正對著儲藏室門口的地方,就放著一個櫃子。夕羽惠一步邁了進去,然後手腳麻利地打開櫃子,開始在櫃子之中翻找著。看到夕羽惠這個動作,我就知道,這個櫃子應該就是老檀木櫃子了。櫃子是老式樣子,有一對櫃門,櫃門下麵是兩個連體的抽屜。

夕羽惠打開櫃子的櫃門,我看到櫃門內側是一麵鏡子,櫃子裏麵裝的是一****疊好的繡花被子。鏡子恰好是對著夕羽惠,而且還反射著手電的白光,從鏡子之中看到的夕羽惠,看起來有些“恐怖”。夕羽惠倒是沒在意這些,全神貫注地在被子當中翻找著。

“別站在那裏閑著了,過來看看抽屜裏有什麽東西。”夕羽惠對我們說道。

於是我和夏夏剛剛拉開抽屜,準備看看抽屜裏麵是什麽東西,夕羽惠突然“咦”了一聲,然後手從被子裏麵,拿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包裹。說是包裹,就是一個用淺灰色麻布,一層層包裹的東西。

隨後夕羽惠就慢慢地將麻布打開,隻見這個被麻布包裹在其中的東西,竟然是一隻人的手骨!而且是七指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