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現在我們所走的這段山路,在我視力可及範圍內,根本沒有我們安營紮寨的地方。我們所在的這條路,也就是有不足兩米來寬,走的過程中,都必須扶著一側的山麵,另外一側就是懸空的崖邊了。偶爾停下來休息,也是身體靠著岩體,連坐著的機會都非常少。

我們就這樣走走停停,其實走了根本沒有多少路,但是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特別是雙腿在雪堆裏,來回抬高抬低,太消耗體力了。以至於昨天和雪精纏鬥時受傷的二狗子,都連連示意最前麵的東哥走慢點,不然他實在是跟不上了。東哥隻好又往前帶來一段路,待我們腳下的山路稍微“寬敞”一點後,東哥便讓我們在原地簡單的休息並吃點東西,隻要天不黑,我們就盡量的往山裏走。

大凱氣喘籲籲地問道東哥,“照咱們現在這個速度,你估計估計還要有多長時間,才能到那個什麽羌堯所在的地方?這裏都他娘的是山路,晚上難不成咱們就直接拿睡袋睡在路上啊?風稍微大一點,指不定直接把人給吹下去了。”

東哥拿著路線圖看了看,又向四周掃視了幾眼,便告訴大凱,具體的時間他現在也拿不準,雖然東哥對長白山的山路十分的熟悉,但是長白山大了去了,羌堯所在的那個地方,肯定是東哥之前沒有去過的位置,所以在東哥看來,我們實際所耗用的時間,可能比預想當中還要長一點。

“照這樣下去,我估摸我們還沒找到羌堯呢,自己就先折在山裏了。”大凱歎了一口氣抱怨道。

風幹雞和夕羽惠兩個人同樣是眉頭緊鎖,風幹雞獨自站在一旁,他時不時拿出路線圖來看看,臉上的表情非常的難看。

我們這次所走的路程,應該是路程最為難走的一次了,就像是大凱說的一樣,再這麽下去,不要說是我們找到羌堯了,恐怕我們找到羌堯之前,就被這裏的大雪給埋了。雪勢絲毫沒有減弱的樣子,反倒是越下越大,在大風的作用下,我們就算是坐在這裏,都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往臉上刮。在行進當中對我們的視線影響非常大。更何況就算我們找到了羌堯,那麽一切搞定之後,我們怎麽從羌堯出來呢?那時候的山路,恐怕比我們現在更加難走。我所想的這一切,還僅僅隻是考慮到了天氣等自然條件的原因,還沒有考慮到我們在途中,或許會遇到,更為棘手的突發詭異的事情。在山上可不比在平麵陸地,就算前一陣去仙山的時候,好歹仙山的路還比較寬敞,而且並沒有這麽多的積雪。可是一旦現在有什麽東西奔我們而來,這麽窄的一條山路,我們連躲的地方都沒有,除了從這裏跳下去,甚至連後路都沒有。

出發之前想過這次路途會十分的艱難,但是萬萬沒想到,單單是自然條件就讓我們難以招架。

大概也就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鍾,風幹雞就督促我們繼續趕路了。可能是考慮到我們的速度太慢,所以這一次我們開始向上走之後,就沒有再次停下來休息,就這樣一直向上走著。為了保證安全,東哥也主動把步速調的更慢了。

天色漸漸地擦黑,我們肯定是不能在山路上過夜了,於是又跟著東哥繞了一個圈,他找了一個不大的山洞,我們便鑽到了山洞裏麵休息。東哥對這裏確實十分的了解,我們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那個山洞。

山洞直徑大約五米左右,寬度倒是很寬,洞內被刮進了小腿厚的雪堆,進洞之後我們先把積雪給清理了一下,大凱他們便拿出小火爐點著取暖。

我站在洞口旁邊,我低頭向下麵看了看,已經看不清山底的情況了。

夕羽惠走到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對我說道,“走了整整一天,快點去休息。現在情況就是這樣,不會因為多想下看幾眼,路就會少走一點。”

我點點頭,回頭看到風幹雞也在讓大家快點休息,然後又開始安排今晚守夜的事情。考慮到大福和二狗子身體傷勢未愈,所以風幹雞並沒有安排二人,而是讓之前沒有守夜的夏夏和夕羽惠代替。雖然大福和二狗子極力拒絕,但是在東哥和夕羽惠連著勸說,也就答應了這個提議。

一共安排了四波值夜,我和夕羽惠第一批,而後就是夏夏和大凱,最後風幹雞、東哥分別守夜。

有一個山洞遮蔽風雪,比露天住宿強多了,我們帶的所有小火爐都被拿出來點著了,洞口裏麵的溫度稍微有所上升,但是在外麵呼嘯的風雪麵前,裏麵的溫度也著實高不了多少。我和夕羽惠端著一個小火爐坐在山洞的門口,風幹雞他們在我們身後簡單的吃了一點壓縮餅幹就準備睡了。也許是今天長途跋涉的原因,夕羽惠的食欲也不高,我給她拿出風幹肉讓她吃一點,她也婉拒了,隻是吃了一塊巧克力,說是自己現在沒什麽胃口。我擔心她身體不適,她就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一樣,笑著對我說道,“我以前是什麽樣子你不是不清楚,比這個還要惡劣的環境又不是沒有經曆過,不要總是擔心我了,小爺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讓我少操心就ok了。”

夕羽惠這邊剛剛說完,突然之間外麵傳來了兩聲“槍聲”,在外麵呼嘯的風聲下,這兩聲槍聲顯得格外的刺耳。夕羽惠一下子變得警惕,順勢將我向後拉了一下,風幹雞和夏夏這時也快步的走到了山洞的邊沿,小心地向洞口外麵看著,風幹雞甚至還回頭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心裏頓時一驚,看來除了我們之外,此時的山中還有其他的人。而且這幫人看樣是遇到麻煩了,不然也不會開槍。原本都已經鑽進睡袋裏的大福和二狗子,身體非常麻利的睡袋裏麵鑽了出來,立刻拉起槍栓戒備了起來。

夕羽惠隨即回頭朝二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無須緊張,並小聲地對我們說到,現在外麵所刮的風是西北風,風聲倒灌進我們所在的洞口,應該也是按照這個方向,我們能夠十分清晰地聽到槍聲,那麽就說明槍聲發出的地方,是在我們的上方,而並不是我們的下方。夕羽惠更進一步的說,根據聲音的傳輸速度,發出地點距離我們應該有幾百米的樣子,這幾百米換成平時的話,並不算是很遠的距離,可是在現在遍山大雪的山中,幾百米是一個不短的距離了。所以並不是有人在向我們所在的地方移動。

夕羽惠說完之後,便問到東哥,在我們到達姚王村之前,難道還有其他的人來到過村子嗎?

東哥十分疑惑的搖了搖頭,回答說,姚王村就那麽零星的幾個人,而且東哥的堂口在村子裏麵遍布眼線,如果有什麽外來人到村子裏麵,就會十分的紮眼。可是最近這段時間,除了我們之外,村子裏麵並沒有來過其他的人。東哥覺得這些人,可能是從其它的地方進的山。

“會不會是……”我剛要小聲地問夕羽惠,來的這批人會不會是夕羽惠的叔叔。畢竟我們當時從窮羿國回來的時候,她的叔叔留下了非常奇怪的線索。所以他很有可能也來到了長白山。可是我的話還沒說完,夕羽惠就給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說了。

就在我們談話期間,又傳來了幾聲連續的槍響。當我們幾個人向洞外看著,想知道我們上方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時候,突然之間,就見一個“人”從洞口外一閃而過,被大雪卷著摔向了山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