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退婚

我們一家人陪著楊素母女兩個,跑去了楊素家中。

院落中充沛著濃鬱的血腥味,微弱的燈光下,隻見到一灘血色中躺著一具已然血肉模糊的屍體。

我母親暈血,一下子就暈過去了。

我急忙將母親扶到楊素家中,這才返回了院子。

楊素母女兩個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卻沒人敢碰一下屍體,因為那屍體著實太恐怖了,用血肉模糊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而父親卻打算收屍,隻是無從著手,站在一邊不斷地搓手。

見我出來了,他就望著我,好像在征求我的意見。

“屍體先別碰吧,這是人命案,得報警。”我說著,就蹲在屍體附近,濃鬱的血腥味,讓人有種嘔吐的跡象。

我仔細的觀察著屍體,見到這屍體上,留下了不少血痕,仔細看,就像是鷹爪抓出來的一樣。

很快,這件事驚動了全村,村裏的男人來了不少,大家都討論該怎麽處理這件事,但這些村民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全都在歎息之餘,覺得是大山裏出來了黑熊,這分明就是被熊給抓死的,就此埋葬了。

在我的堅持之下,最後選擇了報警。

第二天中午,警察來了,經過一番拍照,探查,最後居然也說,這就是被什麽猛獸抓的,讓我們埋葬了屍體,往後天黑了,村民們就不要再出門了。

這下把村民都給嚇壞了,天還沒黑,楊素家中來守靈的人就隻剩下我們一家三口了。

靈堂設好,父親也終於有時間了,他找到了我,問我了:“兒子,你楊大叔的死,你有什麽想法嗎?”

父親是個耿直的人,我知道他已經憋了一整天了,因為有一點和我家前一天晚上遇到的情況很相似。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天我沒有在院子中跑步,以後如果在聽到什麽聲音,就不要出門了。”

父親眼睛睜的老大,搖著頭說道:“兒子,你可不能忽悠我啊,我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錯不成?”

然後,母親也幫腔了,她說,她也看到是我在院子中跑步。

“那你們是懷疑我了?”我反問道。

父親搖頭不再言語,母親急忙解釋說:“小天,我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你楊大叔死的也太蹊蹺了。”

誰說不蹊蹺呢,但在我心中已經有一個大致的猜想了,害死楊大叔的,應該不是人,而且凶手應該就是那晚上來我家的小鬼頭。

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隻有一種解釋,我和楊大叔得罪了同樣的人,這個人……應該就是張大少!

而張大少家依賴小鬼贏錢,那麽,現在放小鬼出來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件事到了這裏,我已經不能袖手旁觀了,如果我就這樣走了,說不定下一步會殘害到我的家人。

現在要想確定我的猜想,其實也不難,我昨晚去了張大少家中,因為我觸犯了人家的小鬼,又贏了人家張家的錢,晚上小鬼跟過來,不足為奇。

楊漢文今天去了張大少家中,他究竟有沒有還錢,究竟有沒有得罪張大少一家人,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如果他還錢了,提出退婚,肯定會惹怒張大少一家人,晚上小鬼跟過來取人性命,就在情理之中了。

要想求證這件事,其實並不難,隻需要找幾個賭徒打探一下就是了,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距離楊素家最近的張三,他昨晚跟著我壓錢,嚐到了不少的甜頭,動動腦袋,就能搞定。

幾分鍾之後,我就出現在張三家中,任何人,都是怕死的,這張三也不例外,今晚他居然沒有去賭場。

見到我突然來訪,也是詫異,招呼我坐下來,讚譽我昨晚手氣很好。

果然,他先我提出了關於賭博的事情,我就順利成章的說:“張三叔,不瞞你說,這賭博是一門技術,沒有技術搞不贏,我之所以贏了幾萬塊,就是曾經拜過一個高師,學了兩手牌技而已。”

張三的眼睛亮了,盯著我就問,是什麽技術,能否傳授他一些。

我見他已經上鉤了,就說道:“真不好意思,我師傅傳授我手藝的時候,讓我發過毒誓,不許傳授給任何人啊。”

張三聞言,一臉的落魄,我就繼續說,傳授當然不行,但是,以後我去賭的時候,可以帶著他,讓他跟著我壓錢,不敢說能日賺數萬,日賺三五百那就是小菜了。

張三深信不疑,就差給我叩首叫恩人了。

聊著,我自然而然的就將話題扯到了楊漢文身上,張三就說,這人吧,真的很難說,白天還好好地,晚上就去了。

我就問他,這麽說,他白天見過楊漢文。

張三就說了,豈止是見過,還在一起擺了酒場,酒水錢也是楊漢文請的。

“那楊大叔有沒有再賭兩把呢?”

“沒有,他一早的就到張大少家了,別人都以為他收了張家的聘禮,有本了,來翻本贏錢來了,想不到他就一直站著,等中午的時候,他單獨和張大少一家人談了什麽,反正是不愉快的事情,有人猜想,應該是楊漢文不滿足聘禮,找張大少再要錢,畢竟張大少能和楊素訂婚,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一筆交易,楊漢文把自己女兒都給輸掉了,既然是抵賬,張家肯定不願意多出錢,應該是為了聘禮吵起來了……”

後來,這楊漢文就找到他們幾個平常喜歡喝酒的人,在張大少家中買了煙酒,擺了一桌酒會。

但喝酒的時候,張三發現今天楊漢文的情緒還不錯,有說有笑的,相反的,張大少父子兩個,卻一直黑著臉。

“我估摸著,應該是楊漢文借著女兒婚嫁之事,勒索張大少,還搞到了不少錢,因此那天酒席上,都是好煙好酒,一共發了一千多,最後付錢的時候,楊漢文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說一千多,直接甩了一摞子錢,估計超出了酒水錢,也沒讓找,轉身就走了。”

事情到了這裏,很明顯了,楊漢文沒有讓我失望,他是真的去退婚了,估計把所欠的高利貸也還清了,看他的做法像是就此遠離賭博,再也不給張大少一家脅迫他的機會了。

因此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楊漢文心情大好,而張大少一家卻如坐針氈,退婚在農村是大事,一旦被人退婚,聲譽壞了,以後也別想在娶到媳婦了。

這麽推斷下來,楊大叔的死,的確就是張大少一家所為,至於真相,不用我再去求證,接下來張大少一家人的做法,就能證明他們是否是凶手。

我們這邊正聊得起勁,不遠處的楊家大院,便傳來了嘈雜聲,我豎起耳朵聽著,就聽到張大少嚷嚷個不停。

來了,他果然來了,而且來的這麽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