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牆全長13多公裏,走起來太廢腳,所以他們租了一個雙人自行車。
騎著自行車迎著風,所有煩惱瞬間煙消雲散。
然後去了曆史博物館,等出來時,找了家臊子麵店吃。
臊子麵的配色很好看,綠的蒜苗、紅的胡蘿卜、白的豆腐等搭配在一起,麵條白軟細長,麵湯油光紅潤。
謝秋節剛嚐兩口,忽然感受到手機震動。
他摸出來點開消息。
【三七七:秋節,你們火出圈了!!】
【三七七:[鏈接:不夜城的兩位漢服小哥,國風才是最吊的!]】
【三七七:昨天晚上,這個視頻就轉發過百萬了!現在還一直在網上發酵,而且你昨天和好幾波人合影,現在很多人紛紛曬出合影和偷拍,關於這個的熱度還在一直上升!現在不僅是西安人們知道了你們,可能全國觀眾都知道了!】
【三七七:你們簡直大為我們漢服長臉,這程度,都快趕上不倒翁小姐姐那次啦!嚶嚶秋節苟富貴勿相忘,你來我們工作室嘛,我們還能蹭一波流量。[狗頭][狗頭]】
謝秋節一邊嗦麵一邊點開那個鏈接,夏猶清聽見聲音看他,笑了,“三七七也給你發了?”
謝秋節點頭,“她說我們出圈了。”
謝秋節看著視頻,視頻是他和夏猶清站在一起,還有他一個人等奶茶的時候,偷拍的人技術挺好,哪怕光線不明朗,他整個也像發光一樣。
難怪又突然爆火,主要視頻拍得好。
他往下翻評論,想著路人應該不會那麽激動。
【這哪是穿漢服?明明是把書裏的人扣出來了!!!】
【我天,這個青衣服的小哥哥氣質好絕,求把古裝焊死在身上!】
【啊啊啊啊啊,好絕,小說男主有臉了,就是這種感覺!】
【小女子不才,剛好碰上青衣小哥哥,順便拍了張合影[驕傲]】
【嗚嗚嗚我也去了不夜城,怎麽沒碰到兩個小哥,球球兩位小哥哥再穿一次,我一定翹課去看你們!】
【斯哈斯哈,我第一次見有人能把官服穿那麽氣質,製服**我好愛!!!】
【國風就是最吊的!!!那位青衣小哥哥是漢服牛逼症吧,他簡直就是我心裏的漢服天花板,求求你快去演戲。】
【狀元郎和書生公子,這都不磕,天理難容,官服男人摟他的時候我就已經幻想他們現場doi了!】
【……怎麽越看越像夏猶清那狗男人和他的小模特?】
【夏猶清?啊啊啊啊我想起來!!!是那個滿世界跑的攝影師,他的照片我見過,那些風景照都好絕,我好愛他大理那個係列!!】
【青衣小哥哥絕美!!!書生貴公子,他頷首點頭的時候我死了,血條清空!】
【我不允許紅衣狀元郎沒有姓名!】
【鮮衣怒馬狀元郎嗚嗚嗚,驚鴻一瞥,太驚豔了,他挑眉的時候我人沒了!哥哥快走進我心裏來。】
【我宣布我就是紅衣小哥的走路粉,他走路太颯了,簡直走在我的大動脈上。】
【嘿嘿嘿小哥哥青衣小哥哥嘿嘿嘿[癡呆][癡呆]】
【央視快給他們寄邀請函,我不允許這樣的寶藏男孩被埋沒!國風係列怎麽能少了他們!】
謝秋節:“……”
行吧,人們對長的好看的事物都是一個態度。
謝秋節隨便和三七七聊了會天,然後三七七給他推薦西安各種打卡地點和美食。
謝秋節看得心情很好,他有點愛上旅遊的感覺。
他喝口麵湯,湯味酸辣,味道鮮香混厚而不膩。臊子麵灑的肉末也很好吃,彈牙爽口,帶著滿足感,麵條雖細長但勁道十足,柔韌滑爽,酸辣中帶鹹,越吃越香。
謝秋節滋溜滋溜著就已經半碗下肚。
安夏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安夏:秋節,你們的照片我修好了,發你一份。】
【安夏:我可以把你們照片發出去嗎?全網都在求你們更清晰的照片!】
【秋節:我都可以,你問夏猶清吧。】
【安夏:……】
【安夏:他讓我問你。】
【安夏:那你同意我就放出去嘍。】
謝秋節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沒跟她說,放下筷子認真打字。
【秋節:安夏,你現在找到那個角色的演員了嗎?如果還沒有的話,我可以試一試,但是我沒演技。】
【安夏:??!!!】
【秋節:可能會比較麻煩你們,你可以考慮一下。】
【安夏:!!!!】
【安夏:不考慮不考慮,直接就你了,其他的問題我們可以慢慢磨,你哪天有時間,七七說你們在西安玩,我馬上準備道具,通知其他參演人員,你有時間跟我說!!】
【安夏:順便你哪天閑的話,可以讓夏猶清帶你來參觀參觀我們工作室,那狗男人知道我們工作室地址,秋節你快來!!】
【安夏:我給你發一份劇本,你可以讓夏猶清先帶你琢磨琢磨,放心,我們不是拍電影,演技的要求沒那麽高。】
謝秋節覺得好笑。
他問夏猶清,“你知道安夏他們那個劇本嗎?”
夏猶清吞下嘴裏麵條,隨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知道,你跟安夏說了參演?”
“嗯。”
夏猶清笑道:“我當初看見這個角色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就是你,劇本也不錯,晚上我帶你研究研究,跟你講一下戲。”
謝秋節說:“我想去參觀一下工作室,可以嗎?”
“可以啊,逛完再去參觀吧,你現在可以先用手機搜索一下她們工作室,叫夕拾。”
謝秋節打字的手一頓,“朝花夕拾的夕拾?”
“對。”
謝秋節在百度上搜索一圈,發現她們是一家國內漢服國風top品牌,八年曆史,曾經還被電視台報道過,這幾年國風崛起,主要致力於國風文化的普及和傳播。
八年?夏猶清攝影曆史也不過七年。
而且謝秋節大概掃了一眼核心成員信息,雖然沒有夏猶清名字,但是發現夏猶清竟然是最小的一位,就連看著很少女的三七七也比夏猶清大一歲。
謝秋節奇怪道:“你怎麽認識她們的?”
謝秋節給他看手機上的搜索信息。
夏猶清掃了一眼,解釋道:“確實算個老品牌,不過之前倒閉過一次,大概是四年前的時候破產了,原創始人堅持不下去。”
“三七七是狂熱的漢服愛好者,家裏有錢,找她爸借錢把夕拾收購,我出差剛好碰上,給她拍了幾張照片,她突然漲粉六七萬,後來找到我邀請我加入。”
夏猶清點了點屏幕,“別看上麵核心成員隻有三個,其實我也是,所以工作室有什麽事情,我也得跑過來出力。”
一個負責商業合作,安夏和三七七負責品牌宣傳,隱姓埋名的夏猶清就拿分紅瀟灑快活。
謝秋節:“……”
下午,夏猶清帶著謝秋節去逛了大雁塔、芙蓉園,還有西安的街巷角落。
華燈初上,夏猶清帶他去參觀了工作室,工作室很大,很多古風道具和各種各樣的漢服。
這一天的消耗確實很大,手機運動告訴他,他走了四萬多步,謝秋節回到酒店的時候隻覺得小腿很酸。
他洗了澡坐**就已經犯困了。
這一天連網也沒怎麽上,自然也不清楚網上有關於他們的熱度隨著安夏放出去的一組寫真節節攀升。
謝秋節剛想把安夏發給他的劇本看一下,磕著眼皮要點時,卻直接彈出一個通話視頻,他不小心點了接通。
“……”
“謝秋節!”
謝秋節看著大哥咬牙切齒喊他名字的模樣,瞌睡蟲嚇走了一半,瞬間精神地坐直了身子。
謝秋季從沒跟他打過視頻。
謝秋季很少連名帶姓喊他。
這種情況下必然是生氣了。
原因隻能是劉麗和謝秋日,可能跟他打小報告了,而他賭氣地說過自己就是喜歡男人。
他有些心虛地喊:“……哥。”
“謝秋節,你他媽現在在哪?!”
剛洗完澡出來的夏猶清見謝秋節坐得筆直地看手機,順口問一句,“剛才不是說累了嗎,怎麽不睡覺?”
通話是外放。
謝秋節:“……”
謝秋節尷尬到腳趾扣地,覺得自己可以連夜離開這個城市,連忙把聲音關掉。
“不是……哥,你聽我解釋。”
手機那頭的謝秋季咬牙道:“看你背後是酒店的床,你他媽的在西安是不是,不聲不響跑西安去了!要不是你嫂子今天晚上跟我說,我還真不知道你長本事了。”
“媽大晚上打電話跟我鬧,說你為了一個男人和她斷絕關係,謝秋日說你跟一男人私奔了,你嫂子說你和一男人在西安火了,謝秋節,翅膀硬了,都敢跟家裏鬧斷絕關係,還不聲不響跟男人酒店開房?!啊!”
“說話,別給我不做聲!”
謝秋節忙道:“哥……哥,不是,我沒有跟男人酒店開房,不是謝秋日說的那樣……我跟他開房不是那個。”
謝秋節覺得自己越解釋越亂。
“你他媽當我聾,剛才那男人問你睡不睡覺,我是沒有聽見嗎?你當我沒去過酒店,不認識酒店的床嗎?!你他媽現在一副剛洗完澡的樣子是準備幹什麽?”謝秋季道,“給你三分鍾,謝秋節,給我解釋清楚。”
謝秋節:“……”
謝秋季的話越說越不對勁,謝秋節臉都漲紅了。
“否則別怪我飛西安把你綁回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是謝秋季一直跟他念叨的,謝秋季在部隊呆習慣後,有時候說話都帶一股子命令腔,時不時就是讓他打報告。
關鍵是,謝秋季古板。
知道他要是真承認自己喜歡男人,還被他知道自己大晚上跟男人酒店開房,可能謝秋季真要飛過來打斷狗男人的腿。
然後把他丟回家。
但是他和夏猶清真的就是清白的!!!
雖然不知道謝秋季在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但謝秋節說話,夏猶清都聽得見。
他看著謝秋節一副心虛膽戰心驚的模樣,頭發隨手擦了擦後,過去問:“怎麽了?”
謝秋節心虛地捂著手機屏幕,跟夏猶清說:“你廁所用完了,我哥的電話,我去廁所。”
然後不等夏猶清說話,一骨碌從**爬起來,把自己鎖在廁所裏麵。
謝秋季板著臉,一副等著他解釋的模樣。
“你心虛什麽?都跟男人開房了,還不敢讓我見一見他?”
謝秋節說:“不是,哥,我跟他就朋友,不是謝秋日說的那樣。”
謝秋季依舊板著臉,眉頭鬆動了些,“繼續。”
其實謝秋季本就不覺得自己弟弟會喜歡男人,他就是被謝秋節說斷絕關係氣到了,雖然劉麗和謝秋日的話肯定是添油加醋過的。
但謝秋節和一男人在西安酒店是事實。
“就……”謝秋節垂下眼皮道,“斷絕關係了,哥,我挺累的,我不想跟他們纏著了。”
謝秋節小時候就說過要離家出走,可那麽多年都沒說不想跟家裏人纏著了。
謝秋季擰著眉,“他們幹什麽了,有什麽事你不會跟我說嗎?謝秋節,你當你哥是死的?”
“哥。”謝秋節說,“他們幹了什麽已經不重要了,你成家了,有嫂子和女兒要照顧,我不想總是麻煩你,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謝秋季怒道:“我成家了就不是你哥了?”
“如果,你還把我當弟弟的話……”
“我一直是你弟,我沒有說和你斷過,”謝秋節聲音裏有點難過,“哥……我就是不想再拖累你們。”
“誰說你是拖累了?!謝秋日?那小子街頭混混樣有什麽臉來說你?!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搭理他,讓他自己浪去,他現在這樣以後能幹什麽,還不是你在賺錢給他交學費?!我們家就沒這麽慫的人。”
謝秋節笑了一下,“……哥,都不重要了。”
謝秋節很少笑,連話都不多。
謝秋季就這麽猝不及防看見自己弟弟輕輕扯了一下嘴角,謝秋季一瞬間說不出自己的感受,他希望自己弟弟變好。
但他能想到,可能是因為一個男人。
謝秋節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廣東流水線工廠,但現在和一個男人在西安似乎玩地很開心。
兩兄弟看著對方,一時無話。
最終,謝秋季歎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妥協道:“我知道你很累了,小節,如果和家裏斷了你開心一點,就斷了吧,過年想回家的時候提前跟我說,我這裏你永遠可以來。”
“別在外麵呆太久,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