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蘭吃了飯,沒有和劉無舉搭理,便不經不慢地朝劉墉家去。她一邊走,一邊思考著,劉墉到底要與她說什麽。然而她又擔心劉無舉跟蹤,不敢徑直走去,引起他懷疑,男女關係說出去遭人笑語。她先去了張青青那兒。

張青青正在家裏洗衣服,今天幹活弄髒了的衣服把它拿出來洗了,一邊洗衣服,一邊思索剛才劉墉與陳玉蘭說的話。她這時聽到陳玉蘭在家門口喚她,忙笑著答應,想找幾句話來挖苦她,覺得不適合,人得罪了,事情還不知曉呢。她笑嗬嗬地說:“今天有空來我家吹牛,沒與劉墉去約會啊?”

陳玉蘭暗罵這**,說三道四的,也不好罵,隻能說:“你說那?剛才他隻是說,牽電的事,叫我給劉老頭一個驚喜。——你說話沒蓋啊,若是其他婆娘聽了,說出與劉墉有一腿,老子幾十歲了,無臉見人呢!劉老頭聽了,那不是更傷心!”張青青笑著說:“怕什麽?劉老頭根本沒那本事了,有什麽可說的?”陳玉蘭聽了心裏“嘎噔”一下,莫非這婆娘聽了我與劉無舉第一晚做那事。她臉一紅說:“誰說他沒那本事?利害呢!一晚到亮隻想來著呢!”張青青笑著說:“你別吹了!若你生不出娃娃,說明劉老頭沒那本事!幾個月就見分曉了。”

張青青這婆娘今天是與老子耗上了,陳玉蘭想。她媽的,老子又沒得罪你!老子挖你祖墳,嫁你娘啊!她覺得掃興,轉身便走。張青青這婆娘見她轉身笑著說:“你走了。說幾句玩笑話就經不起折騰,晚上你還經得起劉老頭,七上八下的啊!”陳玉蘭不想和這婆娘說,真沒想到,以前的張青青不是這樣兒的,說話有老有少,行事論輩論分的。老子再說也是她大娘,輩分比她高一級,如今天卻變了一個人。

她想走了,免得聽她這婆娘亂說,受氣。張青青見她沒回答,便接著說:“大娘,你生氣了,你可不是那種小器之人了!幾十歲了,聽小輩子說幾句玩笑話,就不理人,將來年張紀更大了,不是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了。”陳玉蘭還是不想與她答理。張青青便忙去拉她,說:“我是開玩笑的。你別和我一個晚輩鬧生氣了。——走進屋做一會。家裏的人都出去了,沒人聽兩個女人的龍門陣。”陳玉蘭臉上還是沒笑意,說:“想不到你張青青說話那麽毒。秋莊我活了幾十年,連你老媽也不會與我說這翻話。你是和誰學得這些瘋言瘋語了。”

張青青嘻嘻哈哈地說:“我是個不懂事的人,隨隨便便拾得幾句放牛娃娃的話拿開一下心。——你別想歪了!”陳玉蘭也曉得她是亂說,她與自己的沒冤仇,不可能說話來傷我。她便笑著說:“下次不允許亂說大娘了啊!”

張青青忙答:“是,是。隻要你別放心上,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亂爛舌頭了。”陳玉蘭看了一眼張青青,說:“不幾時,你張青青也會與其他婆娘一樣能說會道了?是不是與男人做事做多了,話也放開了,說話沒遮攔了?”

張青青笑著說:“別說那事了!我現在有十個大男人,長得多標致,叫我上床,我也不想了。生了兩個娃娃,心裏也無味了。你想那隻是一瞬時的快樂,做事後,幾天沒力氣,說話也沒氣力,有什麽意思?那事隻有年輕時,沒碰過男人,天天晚上都想,巴不得天天抱著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睡,想來就來。那年齡已過了。”

陳玉蘭一聽這婆娘說話一點不害臊,說:“你是個女人了!你何時學會男人說那些不害臊的話了!是不是天天和你男人睡覺鍛煉出來的?”張青青笑著說:“大娘,你還裝什麽?女人和男人都是那麽一回事。你以為你和劉老頭晚晚上睡著,不想那事?”陳玉蘭想這婆娘已經是走火入了魔,便把話題一轉說:“別說其它了。扯幾天扯不完。”

張青青這時才想起,她來肯定有什麽事想求。她問:“你有什麽事?”陳玉蘭說:“沒事,隻想與你聊一聊。沒想到你何怕我來你家玩,用毒話來傷我。”張青青笑了說:“好久不來,今天來,有點不對,——是不是剛才劉墉那砍腦殼的與你說了下流話?”陳玉蘭聽她又說葷話,便說:“沒有亂說,我幾十歲了,他也看不上,喜歡也隻喜歡上像你一樣的年輕人了。”張青青聽了,反倒說在自己心裏了,半晌不說話。

陳玉蘭說:“我不曉得劉墉將來要把秋莊做成什麽樣兒,劉老頭也納悶。劉墉昨天去縣城,劉老頭與他鬧別扭,他想找我說說。——你以為是什麽好事!像我這樣的人,娃娃沒有一個,人也上了年紀,誰理我?隻有說話來打我的。——你剛才就是嗎!”張青青聽了也隻有笑了笑,沒說話。陳玉蘭與張青青坐了一會,找不到話說,其它話也不敢與這婆娘說,鬧出去也是仁不仁義不義的。他起身去了劉墉家。

夜幕降臨,秋風掃落葉,村子裏幾棵大槐樹,嘩啦啦地響。陳玉蘭發覺自己少添了衣服,想回去拿,剛進屋,見門都鎖著了,連叫幾聲劉無舉沒回音。她急忙開門,幾間屋子一找沒見劉無舉,想他去了劉墉家,自己去不是枉然。她想還是去一趟,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劉墉可能也隻能說前日去縣城和劉無舉吵嘴的事。她轉身去了劉墉家,剛進他院子,許多人早已坐那兒,張青青也站在圍牆邊,見陳玉蘭來,也就笑了笑。劉墉坐在中間,笑著亂扯談,說將來秋莊人的生活,大多都是虛誇的。劉墉看見了陳玉蘭,便叫金釵找凳給她坐,根本沒理睬站在牆角的張青青。陳玉蘭坐下,劉墉也沒與她說話,還是扯他的牛話。

其實劉無舉早以在劉墉家房後,圍牆角一堆草垛後,那兒恰恰有一個洞,可以看到裏麵的人。雖然快天黑了,但是對麵半山腰上還有太陽的餘輝,反照過來還可以看到裏麵人的表情。她見陳玉蘭進院子,心裏想劉墉這娃娃是個精,不曉得幾時把陳玉蘭哄得團團轉。

一時半會過去,沒見劉墉與陳玉蘭說上半句話,天氣又開始吹涼風,有點支持不住。忽然,劉墉當著大夥兒的麵叫陳玉蘭起身,說:“我與陳大姐有事說,你們吹吧。”劉無舉見了,忙跟著去另一牆角。張青青也看了劉墉和陳玉蘭走出院子來,便也想聽他們說事,也躲在同劉無舉一個牆角,隻有那兒可以看得見也聽得見,他人不曉得。

張青青見劉墉與陳玉蘭出來,慌了一退,一腳踩著了劉無舉的腳,得一驚,說:“你在這兒死啊!”劉無舉小聲說:“別鬧!我聽他們怎麽說我壞話。”劉墉叫陳玉蘭出了院牆,離院子裏的人也不遠,劉墉故意聲音大一點,免得別人誤會。

此時旁邊劉呆呆也站在不到二米遠想聽他們說什麽,院子裏的人也想聽,沒幾人說話。劉墉對陳玉蘭說:“陳大姐,劉教授這幾日,你發覺有那兒不對勁啊?”陳玉蘭想了想說:“沒有啊!”劉墉說:“你得提防了,不要別人把你賣了,你還裝蒜!——今天他和我說,他要回省城了,說大學要他回去。”

陳玉蘭說:“不可能吧!他應該要和我說的。”劉墉說:“你得小心,這事沒與你說,那說明他有陰謀詭計。——你想一想,他那兒不對勁!”劉無舉聽了想大罵劉墉,出氣一大口接一大口的,突然心亂,一腳踩滑,兩手順勢一抓,便抓著張青青的雙ru,並把胸前的紐扣全扯脫了,衣服也扯了兩塊在手裏。張青青感覺一雙大手抓自己的胸,大叫了一聲,院子裏的人全部跑來看,劉墉和陳玉蘭也不說話了,過來看。發現張青青抱著雙手遮掩著雙ru,胸前的衣服也扯去了兩大塊。劉無舉沒站穩便倒在草垛上,手裏還捏著兩塊從張青青身上抓扯下來的布。

全村這下有鬧劇看了,都圍上來邊看邊議論。陳玉蘭氣得想打劉無舉。她還沒付出行動,劉充衝上去了,一個耳光打在張青青臉上,隻聽到“啪”的一聲特響,接著上前幾腳踢向劉無舉,罵:“你是個畜生!”劉墉忙上前阻止劉充說:“你快叫她回家,別在這兒丟人了!”張青青委屈地說:“你為什麽打我?不是我的事,是劉教授抓我!”劉充氣瘋了,指著倒在草垛上的劉教授,說:“他已經在躺著了,你還說什麽?你看你衣服就脫了,還想狡辯什麽?”劉墉看劉充瘋了,便叫陳玉蘭把劉無舉拉回家,不能吵,他有辦法解決。

劉墉忙叫老媽鄭花妹,叫她拿件衣服來給張青青穿上,不要讓全村人看笑,特別是小孩子,見了要亂問的。鄭花妹聽了,便進屋找衣服,翻了半天還是找不到一件與她相稱的,急著叫金釵找。金釵進屋找了一件,叫鄭花妹拿出來,劉墉見半天才出來,大吼:“你是去找金子嗎?半天才出來。”鄭花妹不想與劉墉吵,忙給張青青穿上,扶她回家。張青青邊走邊哭,像是死了爹娘一樣,傷心得要死。劉無舉也是倒在草垛上半天沒起來,手裏捏著張青青衣服的兩塊布,腦子傻了。劉墉忙去拉他起來,叫陳玉蘭推他回家。陳玉蘭大哭起來說:“你這沒良心的男人!老子那一點趕不上張青青這騷婆娘!你偏偏要與她亂來。”劉無舉曉得是一場誤會,但是誰又能解釋清楚,隻有隨她罵了。

劉墉想這事沒有完結,接下來夠他頭疼的。他見兩個人走了後,叫大家去院子裏坐,半時才說:“你們別亂說,不要把事情鬧大。其它村裏人聽了要取笑人的。這事很蹊蹺,為什麽劉教授與張青青會做出那事來。剛才我還看到張青青站在院牆角,可是劉教授一直未見影兒。我不明白,他們會在草垛上去的。”劉輝說:“沒什麽蹊蹺的。一個是騷婆娘,一個是騷男人,兩人**焚身唄!”劉墉罵:“放你娘的屁!”劉墉見這事一時說不下去,便說明天牽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