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愛是懷疑
才說過，我聞到了一絲火藥的味道。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而這次卻出了偏差。原來那些所謂的“黑社會”不過是別校的混混學生，南宮晴川在第二天就找人擺平了這件事。那場莫名之戰就隻好不了了之。懸在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
難道真是上帝聽到了我渺小的禱告？我不由雙手合十默念了句謝謝。
就這樣，在此之後，總算平靜了一段日子。然而這時月考就要來了，這所謂的“階段性測驗”，其實和大考並沒什麽區別，老師反而會更重視這次的成績，因為考的是平時所謂的“能力”。上高中以來每次看著考試卷子的時候，都很沒有真實感，畢竟做題如魚得水的日子已經過去很長時間，那些所謂的題感也早已經煙消雲散。我答應過南宮晴川這次要出“倒十”，可是說實在的，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南宮晴川說要放寬心，盡力了就好，可是我的心卻左右怎麽也安不下，除了緊張就是考下差成績後不知會怎樣的無奈。
轉眼，考試卷子就發到了麵前，月考，說來就來。第一門考的是語文，聞著剛打印出來的試卷油墨味，有點嗆人。而更嗆人的是，對著試卷上的第一道題就不知所雲了。我長噓短歎了一通，萬般想破腦瓜的無奈之下隻好自製了一個色子，用來“算”選擇題的答案。我竟墮落到這樣的地步，想當初，我可是語文狀元……唉，算了，再光輝的曆史現在搬出來也都已經發黴了，還是抓緊時間搖我的色子吧。接下來就一直延續用著這個色子考完了剩下的幾科，當然，除了英語。英語是我最後的籌碼，能不能出“倒十”就看它了。
慶幸的是，英語還是很為我爭氣，因為這一科我真的出了“倒十”，倒十四。老師和家長都沒有說什麽，也許他們已經將我放棄了吧，這樣也好，起碼不會讓我那麽內疚。倒是南宮晴川鼓勵我下次出“倒二十”，慢慢進步。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好點頭“嗯”了一聲。雖然答應了他，但是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以前那個優秀的小米，那個讓人羨慕的小米早就不存在了。唉……現在想想，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太不應該了，墮落就算了，現在連最起碼的上進心也快要失去。真不知道之後我還剩下些什麽了。
嗯……對了，我還有南宮晴川呢！
不是還有他在關心我，在安慰我，在溫暖我嗎！真是想太多了。
說到南宮晴川，我總覺得最近他總有點躲著我的感覺。女孩子都是敏感的動物，一點細微的變化就足以讓她們懷疑很多。沒想到我也這麽俗，看來我也是個大俗人啊！隨著南宮晴川的變化，我開始考慮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一天都沒什麽精神，上課也總是發呆起來。
“小米，你是不是把魂丟了，每天呆呆的？”同桌奇怪地問我。
我白了她一眼說：“你懂什麽，人家想事情呢。不要打擾我思考，打擾別人思考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切！就你還思考，算了吧！”同桌丟給我這麽個字，開始刻苦學習了。
看她那麽認真我也不能太落後了，我隨便打開一本書，把下巴靠在上麵，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難道他對我有些厭倦了？所以才開始疏遠我了？應該不會吧！我很快推翻了這個愚蠢的念頭，不久前我們還在一起看電影，逛街呢，怎麽可能那麽快就厭倦我了，而且他看著也不像花心的人啊！
但是我的不安，在放學的時候又被放大了。
放學的時候秋問我說：“小米，你那個帥哥哥哥最近怎麽不來找你了？”
“嗯……可能他有事吧。而且他也沒義務老來陪我啊！”雖然這句話是秋無意間說的，可是卻讓我感到一種不可言說的不安，刺得我心一酸一酸。
會不會是？難道真的被我猜中了？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他這段時間比較忙。他本來是個大忙人，哪來那麽多時間來陪我啊！別亂想，亂想隻會壞事情的。信任，現在不是很流行信任嗎？他那麽信任我，我也得學著相信他。我搖搖頭，把這些不好的思想都扔出腦後。絕對不能亂想，我開始自我催眠。“他隻是比較忙，所以才沒有空陪我。”
上學的日子真無聊，沒南宮晴川陪伴的日子更是難熬啊！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了禮拜天，我打開了電腦，把我的QQ登錄，然後輸入南宮晴川的號碼，準備也幫他掛上。騰迅推出的這什麽級別顯示，“星星太陽月亮”，雖然大家都知道沒意思，可是誰又都不想自己的級別比別人低，想想還真挺矛盾。“滴滴滴滴滴滴……”，哇，南宮晴川的Q上有這麽多留言。是個女生的頭像，我打開了這些消息，
“你在嗎？”
“你昨天晚上為什麽沒回我短信？”
“你生氣了嗎？我們以後別再生氣了好嗎？”
“我知道我錯了,你不要再生氣了,你知道嗎?你一生我的氣,我的世界就變得沒有顏色了。”
本來隻是想幫他掛QQ,沒想到卻不小心看到這樣的語言。一個疑問敲得我頭嘭嘭作響。她是誰？！為什麽會對南宮晴川講這些曖昧的話?
南宮晴川會不會也喜歡她?
在愣了半晌後，我才打開她的資料，好象是叫嘉，職業是……“模特”。模特！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南宮晴川轉發給我的那條信息，難道就是她？突如其來的眩暈，不安的恐懼正在試圖無限膨脹。接下來看到的讓我更加肯定了這個推斷，“南宮晴川，我美麗的夢。”……
我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南宮晴川近來的種種一瞬間在我心裏有了答案。我給嘉回了信息，“不好意思，我不是本人。不小心看了你的留言。請原諒。”很快那個灰色的頭像就閃爍了起來，她居然在線。“你是誰？”
我打算關掉QQ，我從來不喜歡和陌生人攀談。但強烈的好奇心使我忍不住破了例，
“我是他妹。你是誰？”
“哦。我是他女朋友。”
我是他的女朋友？她說她是他的女朋友，那我算什麽？那他對我說的話到底又算什麽？在南宮晴川的心裏，在他眼裏，我到底算什麽？
我的腦袋像被什麽重擊了一下，思維一下子停住了。我是不是在做夢呢？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確定自己是在現實中。我將他的QQ關掉。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原來先前聞到的火藥味，是真的。
原來我的擔心都是存在的，他真的厭倦我了。他不再是那個隻給我關心，隻給我安慰，隻給我溫暖的他了，他再也不是那個會在操場上大叫“我愛你”的南宮晴川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仍坐在電腦前發呆回不過神來，窗外，狂風呼嘯；窗內，內心狂瀾。茶杯不語，台燈沉默。世界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安靜。惟有麵前的電腦，癡癡地與我對視，默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