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事相求，你能否給我幫個忙？”軒轅問。

“你說哪裏去啦！”素女嗔怪地說，“我把自己整個人都交給你了，還有什麽事兒不給你幫忙呀？”

“嫘姑生的那個孩子是我的兒子，等稍大一點，我想讓他拜在紅崖仙人門下，你能否給說個情？”軒轅乞求似地說。

“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昌意拜師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素女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唉，你們那兒曆來是孩子認娘不認爹，都是由女方把他養大，你怎麽*起這份閑心來了？”

“我要改一改老規矩。”軒轅說，“凡是我的孩子，我都要把他撫養成人。”

“你是個負責任的男人。”素女吞吞吐吐地說，“…有件事兒我一直瞞著西王母，也瞞著你，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如果需要我幫忙，就告訴我。”軒轅說，“我會替你保密的。”

“我生了個女兒，寄養在君山我表妹阿珠那裏。”素女脫口而出。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軒轅問。

“是在天穀洞分娩的，孩子都兩歲了。”素女說，“我不願意讓她成為西王國的臣民，將來連嫁人的自由都沒有。”

軒轅掐指默算，忽然驚喜地叫道：“哎呀，那孩子還應該有我的份兒呢，怎能不告訴我呢！有沒有起個名字？”

“我出身於彤魚氏，給女兒取名叫女鮁。”接著素女又委屈地說，“女鮁本來就是你的孩子。…人家自從遇到你以後，就沒有再接待過別的男友。誰知道你還是疑神疑鬼的…”說著竟嚶嚶地哭起來。

軒轅給了素女一個長吻，以撫慰她那顆受到傷害的心。素女抬起淚眼問：“你要是出蜀東行，能否到君山去看看女鮁？”

“那是自然。”軒轅說，“女鮁是我的女兒，女兒一樣可以壯大我軒轅的家族嘛！”

一位不速之客悄無聲息地爬上山梁。它就是那條斷尾花蛇。花蛇忽然變成一個男人，腰圍蛇皮，身披綠地黃花鬥篷，四肢發達，脖子有點長。他就是天神貳負的臣子，名字叫做危，是一名刺客。

“美女寶劍，爾複何求？”危見二人正在甜蜜地接吻，有點酸酸地吟誦道。

素女看見危，渾身一顫，好像被蠍子蟄到一般。軒轅瞄一眼不速之客，隨口答道：“我心我願，誰人可知？”他把素女抱的更緊了，輕聲說，“親愛的，不要怕！”

“好，好，”危皮笑肉不笑地說，“素女好有福氣啊！”

素女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把頭埋在軒轅懷裏。

“這位老兄到此，不是專程來對詩和祝福的吧？”軒轅撫摩著素女的秀發，若無其事的問道。

危嗬嗬大笑，說道：“我在下界行走多年，文來武往，隻遇見你這麽一個可打交道的夥伴，慶幸啊慶幸！”

素女望一眼危，扯扯軒轅的衣服，想說什麽，又沒有開口。

“素女，你不用擔心。”危一本正經地說，“我們

相識一場，我是不會讓你的新朋友難堪的。”

軒轅如墜五裏雲霧，看看素女又看看危，疑惑地問：“先生是…”

“天黿，咱倆不打不相識。”危主動地自報家門，“我便是那個在天梯上搶走不死藥的花蛇，名子作叫危，是天神二負的家臣；和你的那場爭鬥，使我損失了一根腳趾。不過，我不是來尋仇的，何況咱倆都上了人家的當。”

“那麽，先生來此有何指教？”軒轅客氣地問。

“我要和你做筆交易。”危舉起一把古琴，正是素女那把花韻琴。

“花韻？你盜走了我的花韻？”花韻是她的**，素女一下子急了，扭身就要去搶，被軒轅拉住。

“不錯，正是你的花韻。”危有點歉疚地說，“素女，危如今途窮末路，不得不采取點卑下手段，說來有點對不起你。不過，我這一半是為了我，另一半卻是為了你。”

“老兄，請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諸事好辦！”軒轅大包大攬地說，他不願看到素女受折磨。

“好，天黿是個痛快人！”危稱讚說。“我要用這把古琴，換你手中的寶劍一用。”

“一言為定，現在就可成交。”軒轅說罷，舉起天黿劍就要擲過去。

“慢！”危說，“我現在需要的是古琴花韻，十年之後才用得著你的天黿劍。”

“為什麽？”軒轅問。“這需要你說明理由。”

“那是自然。”危說，“天黿，你是通過投胎下凡的，已迷失真性，不曉得上界形勢，今天我給你透露一點天機。上界有多個宗派勢力，尊天帝為盟主，但並不受其約束。天帝想直接*縱人間事物，派其嫡係窫窳下界刺探情報。我家主人二負，主張讓人間自己管理自己，各派都不要去幹涉，並為此與窫窳發生流血衝突。我的責任，就是必須找回不死藥，設法救主人上天。我已訪知，不死藥被弱水一條青蛇龍吞食，隻有用它的血，才能使我的主人重返天界。但那條蛇已經變成飛龍，他的功力已達到天神量級，非智取難以戰勝。智生於心，我要在蘊涵大智慧的古琴瑟熏陶下，修心十年；到時再借助你這把天黿劍的威力，才有可能製服它。天黿，天下古來無戰事，顯不出兵器作用；十年後，戰禍將起，就怕你舍不得用劍來換古琴瑟了，所以我要及早與你簽下君子協定。”危喘口氣又說，“素女是眾多男子約會的首選對象，夢中情人；如今，她謝絕諸多朋友，專情於你，在感情生活上做出了重大犧牲，你可要對得起她，不然要引起眾怒的。”說罷，跳上雲頭，揚長而去。

素女陪伴軒轅踏遍蜀中山水，閱盡都廣繁榮，拜訪了一些部落酋長和有道高人。時光荏苒，不覺素女假期已經結束，要回西王國報到。分別時，兩人依依不舍。“記住，你到君山後去找一個叫阿珠的姑娘，我把女鮁寄托在她那裏。”素女囑咐說。離開素女，軒轅看過兒子昌意，察看了左徹一幫子弟活動情況，囑咐大家學會種地養蠶，並在當地娶妻育子，適當時機，遷回北方，在

遊牧和農耕交界地帶開荒種地、植桑養蠶。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便隻身開始了新的旅程。

軒轅乘一葉扁舟順江而下，手持一根長竿，避灘衝浪，遊刃有餘，倒也有驚無險。一路上但見兩岸群峰爭秀，幽穀吐翠，猿啼古木，鷹憩壁岩，好一派壯麗河山！軒轅熱血激**，豪情滿懷，至於他曾經在這裏的那場惡鬥，一點印象也沒有了。終於，群山退後，大江漸見開闊；奔跑疲倦了的江水也漸漸放慢了速度。眼前天高地廣，水流平緩，稻穀飄香，蘆花**漾，別是一番天地在人間。從被十萬大山隔絕的蜀地乍一來到這裏，軒轅頓覺心曠神怡。他讓小舟隨破逐流，自由漂浮，自己平心靜氣地欣賞著從未見過的江南風光。這時，他發現一條大魚擱淺，急忙跳下小舟，涉水登上沙洲。

一條人麵魚身的美人魚映入眼簾。它**著雪白的肩膀，眉目如畫，隻是此時雙眼緊閉，氣息奄奄，命在旦夕。軒轅用雙掌捂住美人魚的前胸，向它體內輸入真氣。他曾隨廣成子修煉過自然功法，頗有些造詣，時間不長，隻見美人魚呼吸勻實，漸漸蘇醒，終於睜開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

“哎呀！”她驚叫一聲，從魚皮中脫出雙手，試圖坐起身來，但沒有做到，便用手緊緊捂住*，渾身不停地顫抖。

軒轅目瞪口呆。隻見魚皮蛻盡，一副曼妙無比的少女胴彤體展現在他的麵前。少頃，軒轅忽然明白過來。他曾經聽人說過，某些氏族的人死後會化做魚婦，就是剛才見到的人麵魚；複蘇後，就會恢複人形。他脫下鬥篷，露出紫銅色的肌膚，隻穿一件絲織圍裙。少女驚恐地翻身坐起來，掙紮著要逃。

軒轅把鬥篷罩在她光溜溜身上說：“你不要緊張，可怕的事情都過去了。告訴我，你的家人在哪裏，我會把你送回家去。”

少女雙手攥住鬥篷緊緊地裹住身子，警惕地端詳眼前這個男人。好一會兒，見軒轅彬彬有禮，並無惡意，於是平靜下來，不卑不亢地說：“勞駕大哥把我送到君山上，我和家人將感激不盡。”

“君山？是洞庭湖中的君山嗎？”軒轅驚喜地問。

“是的。順江東去即可到達。”少女注視著軒轅，期待著他的回答。

“你是否認識彤魚氏阿珠的姑娘？”軒轅急切地問。

“我就是阿珠，”少女驚訝地站起身來說，“你怎麽知道我？”

“我叫軒轅，”軒轅興奮地說“是黑水素女讓我來找阿珠的。”

“孩子丟了，我對不起素女姐姐！”阿珠說完這句話，“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直挺挺地就要倒下來。軒轅急忙接住，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向她的胸口輸送真氣。

阿珠的臉色漸漸恢複正常，沉靜地睡著了，隻是眉頭緊鎖，麵帶憂戚。軒轅把她放好，回首遙望大江落日，輕輕地歎口氣。他想起素女。這個孩子是他和她在古琴花韻的伴奏下，**迸發的結晶，一生再難得有那種驚心動魄時刻了。他似乎看到了素女痛苦的麵容，不覺心情沉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