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家族紛爭

鷹……以前馬斯克向我介紹過古代諾德人的九種圖騰,鷹就是其中之一。九種圖騰與九位神祗相對應,目測是傳統的八聖靈加上鬆加德的主人--陰間之神舒爾。

“這隻雄鷹代表的是……吉娜萊絲?”吉娜萊絲是大氣、風與天空的聖靈,似乎能和鷹扯上關係。再回想了下馬斯克對九種動物圖騰的介紹,我確認了這個結論。

“沒錯。”背後一個渾厚的聲音同樣確認了我的觀點。“有一種傳說認為在世界之喉霍斯加高峰上,天空用自己的呼吸創造了人類,所以我們諾德人常常自稱為天際之子。”

我回過身,看到一位手拿鍛錘的諾德大漢向我這邊走來。因為旁邊的熔爐和煤坑散發著大量的熱,這位灰發大叔穿得非常涼爽,上半身除了鑲著鐵片的護肩外,隻在身上交叉著圍了兩根皮帶,發達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點綴著一些疤痕,顯得強壯而猙獰。

“您好,來自高岩的朋友。我是厄倫德·灰鬃,天空熔爐的使用權擁有著,雪漫最好的鐵匠。雖然布萊頓人同樣信奉著聖靈,但能從鷹聯想到諾德人的母神吉娜萊絲,說明你對我們諾德人的傳統文化十分了解。灰鬃家族會歡迎你這樣熱愛傳統文化的年輕人。”

呃,似乎又莫名其妙地收獲到一份好感?不過這也不是壞事,並且從他的自我介紹來看,這位大叔是雪漫兩大家族之一的灰鬃家族的人,有必要與他打好關係。

從這位大叔的口中得知他對傳統文化看得很重,於是我想了些與諾德人傳統有關的話題與他交流。

“雪漫是一座很有魅力的城市,我來雪漫之前聽人講過一個浪漫的傳說,很讓我著迷。”緊接著我把斯萬告訴我的那段“奔湧的白潮”故事講給了厄倫德大叔。

“哈哈!”厄倫德大叔聽完開懷而笑,“讓你失望了,這座城市的命名實際上並沒有這樣複雜。繞城的河流叫做白河,因此這座城市就叫白漫,‘白’與‘雪’兩個詞在古諾德語中通用,後來城市的名字就變成了雪漫。”

呃……拍馬屁拍到腿上了?頓時我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幸好對方又自顧自說了起來。

“不過這個故事我很喜歡,我小時候第一次聽到遊吟詩人學院編的這個版本時,我時常會想,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該多好……長大了之後我才明白,諾德人有著數不清的英雄與史詩,何必拘泥在這些虛幻的臆想上?光是雪漫城裏,這座天空熔爐,下麵的月瓦斯卡,還有巴爾古夫住的龍霄宮,它們的故事就足以在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在書中看過有關龍霄宮來曆的記載,古代的諾德英雄獨眼奧拉夫擊敗了巨龍怒米奈科斯,將它囚禁在山頂的宮殿當中。月瓦斯卡和天空熔爐又有著什麽樣的故事呢?那座屋子看起來造型很別致,天空熔爐似乎也有著非常久遠的曆史。”

提到月瓦斯卡,鐵匠大叔的臉上湧出一股自豪之情。“雪漫城還未建立時,戰友團的月瓦斯卡是這裏唯一的建築。月瓦斯卡,是四千多年前諾德英雄們橫渡幽靈之海所乘的一艘船的名字。你看這座建築的外形,不就是一個底朝天的船嗎?”

“他們定居在這裏,則是因為天空熔爐。”厄倫德大叔走到工作台邊坐下,繼續講述。

“諾德英雄伊斯格拉默與他的五百勇士在渡海來到泰姆瑞爾大陸之前,天空熔爐就已經存在於這裏。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曆,但可以肯定,它與吉娜萊絲女神有關。天空熔爐受到了吉娜萊絲女神的賜福,打造出的物品每一件都精雕細琢超凡脫俗,幾千年來戰友團一直使用著它們。戰友團的戰士死後也會在這裏火化。”

“我原本以為戰友團的成員會遵循諾德人的傳統葬在亡者之廳。”

“戰友團是天際最古老最光榮的戰士群體沒錯,但他們的成員不隻是諾德人,而且……不好意思,你可以回避一下嗎?我有點私事要去處理。”

“好的,您先忙。”我點了點頭,順著鐵匠的視線轉過身,看到一位身穿帝國軍團服裝的年輕諾德男子迎麵走來,他瞅了我兩眼,與我擦身而過。

他們刻意壓低嗓門,談話的聲音不大,但在我轉身離開的這段時間仍有部分內容傳到我耳中。

“厄倫德,你真的拒絕為帝國軍團打造裝備?”

“伊多拉夫·戰狂,請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灰鬃家族不會向懦弱的帝國走狗們提供任何幫助,更何況我打造的武器將會被你們拿去與風暴鬥篷作戰,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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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洛斯的祭司海姆斯科仍在不知疲倦地朗誦他的長詩,我來到吉娜萊絲神廟門前,將長椅上枯萎的花瓣與枝葉掃去,坐了下來,等待鐵匠與那個名叫“伊多拉夫·戰狂”的人結束交談。

之前偶遇的衛兵、阿凱的祭司、還有那本指南或多或少都介紹過這座城市的現狀。雪漫城裏有兩個大家族,一為灰鬃,一為戰狂。他們曾經友好地聯合在一起經營守護雪漫,但三十年前的世界大戰讓他們反目成仇。

很顯然,罪魁禍首是那份“白金條約”。戰狂家族依然保持著對帝國的效忠,而灰鬃家族則對帝國的懦弱表示不滿,並對風暴鬥篷叛軍抱以同情與支持。由於巴爾古夫領主在內戰中的中立態度,雙方的矛盾一直存在,沒有平息也沒有激化。

今天那個戰狂家族的人想讓灰鬃鐵匠為帝國軍團打造裝備,但應該是……嗯,看他現在從天空熔爐走下來時耷拉著臉的表情,應該是被拒絕了,甚至可能受到了一番羞辱。

伊多拉夫·戰狂看到坐在長椅上的我,氣勢洶洶向我走來。之前我與他的對頭家族還在熱切交談,想必他的來意不會太友好。我斟酌了一下用詞,等待他走到我麵前。

“灰鬃還是戰狂?”

真是人如其姓,上來第一句話就要逼我站隊。盡管我對此很不爽,但逞口頭之快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你耳朵進雪鼠屎了嗎?我問你站哪一邊,灰鬃還是戰狂?”

我擠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抱歉,我從高岩省來到這裏沒多久,還不清楚這裏的狀況。”

“新來的?戰狂和灰鬃,雪漫城內僅有的兩大氏族。區別在於,灰鬃背叛了帝國,而戰狂依舊向帝國效忠。所以我再問一次,灰鬃還是戰狂?”伊多拉夫·戰狂繼續不依不饒地追問。

可能是因為剛才在天空熔爐的碰壁,這家夥明顯在氣頭上。我要是回答他灰鬃的話恐怕得吃一頓老拳,但直接投降的話又顯得我太娘炮。於是我嚐試引導一下話題。

“戰狂家族對帝國的忠誠讓我感到敬佩,但初來乍到的我對戰狂家族還不太了解,能請您為我介紹下戰狂家族的光榮曆史嗎?相信這會讓戰狂家族給我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不過你既然想了解戰狂家族的光輝曆史,那我也可以簡單地告訴你一點。”雖然我依然沒有站隊,但我的用詞和語氣很明顯地表示出了對戰狂家族的尊重與示好,這讓伊多拉夫·戰狂的麵色稍微平靜了一些。

“戰狂是個傳說中的名字,自第一紀元以來人們就開始用歌謠傳頌我們家族的光輝事跡。我們出征時第一個上陣,拚酒時最後一個醉倒,榮耀、財富與名聲聚集在我們周圍,體態豐腴的女人會在寒冷的夜裏為我們暖床……如果你還有疑問的話,你可以去找我的父親奧弗瑞德,他很樂意向外人介紹這些。”

向外人宣揚自己家族的光輝事跡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但伊多拉夫·戰狂此時並沒有這份熱情。眼看他又想說出逼我站隊的話,我趕緊再度發問:“請問灰鬃家族為什麽要與你們交惡?他們是否誤會了你們什麽?”

“還能是什麽?不都是因為錢嘛。”

話題轉移得很成功,一提到他的對頭灰鬃家族,伊多拉夫·戰狂立刻投入到對灰鬃的言語聲討中。

“我們兩個家族有著相似的背景,不同之處在於我們有錢,而維吉納·灰鬃忌諱這一點。他們沒有錢,所以他們需要從另一個方麵塑造自己的形象,於是他們以傳統與自尊的名義高談闊論,但他們並沒有因此獲得比我們更多的尊重與忠誠。而我們還兼有著財富,這讓他們更加嫉恨……”

經過一番發泄,伊多拉夫的情緒安定不少。“好了,你已經知道了足夠多的真相,現在應該表明一下立場了吧?”

當著我的麵將灰鬃一頓痛罵,伊多拉夫已經在潛意識上認為我站在他一方,語氣不再咄咄逼人。

“我的家鄉有一句諺語說,智者不會輕易地下結論,但我的家鄉還有另一句諺語,貧窮不是一種美德。”

“貧窮不是一種美德……”伊多拉夫從這句話中簡介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滿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可以向你問好了,朋友,我喜歡識抬舉的人。你要意識到你的舉動代表著什麽,看在那個灰鬃鐵匠為戰友團工作的份上,我就當沒看見剛才你和誰在一起。如果你在雪漫遇到什麽困難,可以來投奔我,戰狂家族不會虧待朋友。我接下來要去找阿德裏安商討帝國軍團裝備的事情,就不和你多聊了。將來有空我請你去酒館坐坐,你的布萊頓諺語我很喜歡。“

這家夥在安撫我的同時還不忘警告,那麽我現在回去繼續找鐵匠聊天就顯得有些不太合適。繼續在城市裏轉悠轉悠吧,這本指南上的東西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