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憑什麽搶我的?

【有人說,相愛趁早。可是若是早早就遇見了對的人,我卻還沒學會該如何好好愛你,又該怎麽辦?

我想,就先占個位置吧。也許是痛,也許是歡,不管怎樣都要叫你不能漠視,無法忘記。】

安澄吼出來,已經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添。

反正,今晚不能讓他再得逞,必須要守住自己。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他雖然眼中一團一團湧過烏雲去,卻最終……沒吵起來。

他甚至隻是輕歎一聲,戾氣就都化去了。甚至伸手過來隻是輕輕幫她抽走一根叼在嘴角的發絲。

“好了,是我錯,我道歉。屋”

這算什麽?一向盛氣淩人、窮追猛打的湯燕犀怎麽就這麽偃旗息鼓了?

她瞪著他:“那,湯律師可以離開了麽?時間不早了,你我明早還各自有自己的事!”

他凝眸注視她:“我保證今晚不再做讓你不高興的事了。求你,今晚再收留我一晚。”

“可是……我憑什麽?”

他竟然說“求你”,她聽起來可真新鮮,可也……忍不住的心顫。

他挑了挑眉:“你說的,你是湯燕七的女朋友。咱們也算是實在親戚。”

安澄真要瘋了,惱得背過身去。

這家夥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最善於把她自己的話深挖,變成埋了她的坑兒。

“可是瓜田李下的道理,湯律師總該明白。就算我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你也不方便跟我同住一室!”

背後傳來他輕輕歎息:“我真的保證,今晚什麽都不會做了。隻要你能讓我留下來。”

她心裏狠狠地疼,起身走進洗手間:“希望你說話算話。”

在洗手間裏磨蹭了足夠久的時間,再走出去時,他已經又抱著警長躺下了。

幽弱的小夜燈裏,能聽見警長那個沒原則的家夥,發出滿足的呼嚕聲。再不像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那種要死要活想要逃開的樣子。

切,就是個小畜生,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它主人,誰每天給它吃給它住的呀?

她背對他躺下,將被子一口氣拉過頭頂。

心懷忐忑,可是他竟然真的在天亮前的幾個小時裏,再也沒有打擾過她。他的呼吸聲就在她身旁不過一米處,那樣的平緩而悠長,叫她聽起來奇異地覺得安心。

她便也歎了口氣,讓自己放鬆躺好。伴著他的呼吸聲,體味著他的存在感,安穩地跌入夢鄉。

這一晚雖然也算有驚無險度過,可是……他的貼近,將她喚醒的實在太多。

她擔心以後情勢再也控製不過,所以這天放學後又約湯燕卿出來。湯燕卿將她送到“鯊魚”門前,她想了想,認真地跟湯燕卿討論了一個話題。

“喂……你說實話,真喜歡我麽?”

湯燕卿有點意外,摘下墨鏡來扭頭看她:“怎麽了,女朋友?我當然喜歡你啦!”

安澄一陣惡寒,抬手撓了撓脖子:“呃,我的意思是,有多喜歡?”

湯燕卿眨了眨眼。

略作停頓便熱烈表白:“可喜歡可喜歡啦!”

安澄這回都忍不住連手臂都撓了,轉頭來縮著五官看他:“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咱們倆試試真的交往看看?”

湯燕卿叼著眼鏡腿兒又轉了轉眼珠:“我們現在不就是真的麽?澄,難道你現在對我是虛情假意?”他誇張捂住心口:“嗚……我好傷心。”

安澄扶額。

眼前這家夥,明明長著一張七八分相似的臉,可是為什麽……就讓她怎麽都產生不了那種感覺?一看他就想伸手劈頭蓋臉拍他,該怎麽辦?

她轉回頭去,眼睛蒼涼地目視前方。

“我是說……不如咱們親一個?”

她說是湯燕七的女朋友,當年的湯燕犀就曾不屑一顧。她滿天下張揚過了,可是他在那個中國年的晚上還是……

而如今這個噩夢好像又要重新開始了。她這麽努力地渲染她跟湯燕七的關係,他現在雖然終於略有介意,可是……卻還是擋不住他晚上的不請自來。

也許隻是口頭上的宣告,對他來說構不成真實的威脅。所以她也許該弄出些真實的動靜來,才能讓他卻步吧?

“親一個?”湯燕卿眼珠子嘰裏咕嚕地轉,猶豫片刻便滿心歡喜地拍手:“好啊好啊,我早就等你說這個了!”

安澄沒心情再多討論,伸手勾住湯燕卿的脖子,便照著他吻下去。

饒是湯燕卿,這一刻也有一點嚇傻了。心說真的親的話,不是該他來主動麽?怎麽安澄勾住他脖子,就主動來了?

那豈不是……他是被她給吻了?好像有一點點的,丟人哎。

湯燕卿這心裏正在翻騰不休呢,卻沒想到安澄的唇都要碰上他,卻竟然還是中途刹車了。

“哎?別停啊。”他煽風點火:“我等著呢!”

安澄卻在他眼前掙紮地咬了咬牙,最後竟然揪著他脖領子,將他給揪著扔回一旁去了。她自己捂住嘴坐回去,轉開身去。

混蛋……做不到,竟然做不到。

即便是親生兄弟,可是氣息的些微差別,都叫她不能接受。

湯燕卿凝視安澄的背景,無聲歎了口氣,伸臂過來將她攏過去,“呐,肩膀免費給你用。”

安澄額頭抵在他肩上,緊緊閉上眼。

湯燕卿慈祥地拍她的脊背:“別急啊,我等得起。咱們未來的時光,還長著呢嘿。”

安澄收拾好心緒,進鯊魚上班,不想剛坐穩當就接到海倫的電話,讓她上27樓去一趟。

安澄有點忐忑進了海倫的辦公室,海倫也不說話,隻是勾著一抹冷笑,上下打量她。

安澄不習慣被這樣審視,於是深吸口氣,先發製人:“海倫,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海倫聳了聳肩:“聽說你對琳達的案子很有興趣……你呢好歹也是我招進鯊魚來的,我總不能把你丟在一邊不管了。我想你自己是這麽認為的吧?”

安澄沒說話,耳邊一遍一遍回響“琳達的案子”。

什麽意思?這難道不是她和湯燕犀的案子麽,什麽時候輪到海倫用這樣的語氣提起?

難道……是湯燕犀同樣將海倫也拉入這個案子了?

“你很聰明,選擇不回答。”海倫卻抱住手肘:“其實也隻有你才會那麽想,律所裏其他的同仁是不會那麽想的。因為你隻是個llm的在讀生,沒有律師執照,來律所實習也通常隻能做做文書和助理的工作。不是我不照顧你,是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不過……既然大家都以為你上次幫過我,那我就讓你也參與這次的案子吧。”

安澄深吸口氣:“其實如果這麽勉強的話,那我就謝謝了,不必的。海倫你說得對,是我自己還沒這個資格。”

海倫咯咯笑起來:“還挺敏`感。不過在這個圈子裏,這個真是要不得。”

“我就算不給你麵子,可是也要給那個請托的人一個麵子。”

安澄抬眸看她,心裏想是誰向海倫請托?

難道……是湯燕犀?

離開海倫的辦公室,安澄控製著才沒有直接衝到湯燕犀的辦公室去問他。

琳達的案子,憑什麽也要帶上海倫?

可是她知道這樣做不合適,隻能忍耐下來,默默下樓回到26樓,在自己的座位坐下來。

事到如今,她要是再看不出海倫是喜歡那家夥的,而那家夥對海倫也是特別的,那她才是瞎了!

可是他們兩個要玩兒個辦公室戀情,那就請盡情地兩個人在一個案子裏纏`綿就夠了,憑什麽動“她的案子”,又憑什麽還要將她也拉進來?

是要讓她更近距離看他們兩個秀親密麽?

還是說,這是湯燕犀對她的報複?

反正從小到大都這樣,她隻要表現出對他的反抗,他一定會十倍地報複回來。

安澄盯著電腦屏幕裏的反光,警告自己:安澄你忍忍!他愛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你別搭理他就行了。

總歸……他是他,你是你。

就像那首歌裏唱的: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她跟他,早就應該已經散了。四年前就散了。

下班後,又是在茶水間,蘭斯又跟隻蒼蠅似的釘上來。

安澄小心周`旋,與他假意地笑,總歸不讓他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就是。

“小櫻桃,要怎麽謝我?”他仿佛也享受這種調`情,“我知道海倫已經跟你談過了。”---題外話---【上午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