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閣老不比介懷,最近老夫喜得一外孫,想請閣老過府一敘,不知道張閣老可否賞臉啊?”丞相古諺平哈哈一笑,滿麵紅光的邀請道。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晚上本官定然到丞相府上叨擾!”心中雖然奇怪,但是張閣老畢竟是做到閣老這個位置的人,表麵上不動聲色的答應了下來。心知一定是有什麽重大事情發生,丞相估計是想找自己商量。既然如此不放先看看這個丞相究竟搞什麽鬼。

“對了,還有勞煩張閣老通知一聲段閣老與魏閣老!”古諺平見張閣老答應的痛快,竟然叫張閣老連帶著也通知另外兩位閣老。

“這!”張閣老聞言有些猶豫,雖然鳳楚國朝廷上的事,基本算是可以由大祭司玉瑤白一手遮天。但是這不意味著上官雲霸可以容忍自己手下的大臣抱成一團。

要知道內閣眾大臣,跟丞相的政務多有重疊。內閣要幫助皇帝處理地方上的奏折,給出批複的意見,或者幫皇帝出一些主意什麽的。

丞相則是國家的大事小情一把抓,很多事情也是需要丞相拍板決定了,這就導致有的時候內閣覺得這條政令不宜推行否決了,但是丞相突然冒出來,說這條政令可以執行我拍板決定了。

這種情況之下,內閣大臣跟丞相的關係能好那可就怪了。所以張閣老對於今天丞相竟然邀請自己,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有什麽內情,所以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既然丞相如此盛情那本官恭敬不如從命了!”

“既然如此,那再下就在府上恭候三位閣老的大駕了!”

實際上身為內閣重臣,在朝廷之中勾心鬥角了一輩子的張閣老。對於現在朝廷上詭異的形式,多少還是能夠看出蛛絲馬跡的。但是知道歸知道,他也不想或者不敢去改變什麽。要知道從古道今,太過於熱衷做出改變的人,他們都死了。

於是張閣老張顯回到府上以後,也顧不得什麽中秋佳節了。直接派下人去給段逸風,魏赫兩位閣老下了帖子。

沒過多久,兩人先後來到張顯的府上。

“張閣老,不知道如此著急找我二人過來所謂何事?”魏赫性格比較急躁,首先問道。其實幾人在朝中的表現,並不如現在這般和諧。為了讓皇帝上官雲霸放心。實際上幾個人表現出來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平時也很少主動。

但是實際上三個人的關係是非常不錯的。同榜進士出身,雖然說不上是情同手足。但是至少在很多事上做到共同進退是沒有問題的。

“老魏,何必如此客氣。我等幾人已經好些年沒見了吧?難不成就不能是我想念兩位,所以想跟兩位聚一聚?”張顯沒有直接回答魏赫的問題,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悠悠的抿了一口笑著說道。

大內禦賜的上好青墨。都不用喝,光是打開茶杯的蓋子,就有一股撲鼻的清香遠遠的傳了出來。

“你當老夫是三歲的娃娃不成,現在超疼上下氣氛如此詭異。這個時候你竟然請老夫來?就算你不想活了。老夫還有一家老小呢!”魏赫自然不會相信張顯的鬼話。不過既然對方這麽說,

他也就不在著急,同樣的拿起茶抿了一小口,然後感慨道:“你這老小子府上好東西就是多,這麽好的茶本官府上可是沒有了!”

而段逸風從進門開始,就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笑嗬嗬的看著兩個人鬥嘴,既不勸阻也不插話。

“逸風你還是老樣子!”跟魏赫鬥了鬥嘴,看到一幅沒事人一樣的段逸風,張顯感慨道。

“老張,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咱們都不是外人!”段逸風還沒有回答,魏赫已經接口說道。

這三個人之中,張顯年紀最大現在已經七十有五。魏赫七次七十有二,段逸風年紀最小,隻有五十九歲。雖然三人年紀相差不小,但是都是同幫的進士出身。表麵上水火不容,但是實際上暗中互相多有幫襯。

“好吧!”張顯想了想,也就不在在這裏打哈哈了,正色的說道:“本來我等並不適宜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見麵,朝廷中最近的氣氛著實詭異,我想這點兩位都十分的清楚!”

“恩!這老張你算問對了,我也總覺得朝廷之中的氣氛怪怪的。仿佛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可是仔細琢磨了一段時間,還是不知所以!”魏赫苦笑著說道。然後看著段逸風一笑問道:“逸風咱們幾個裏麵就你最精明了,你有沒有看出什麽來?”

段逸風皺著眉頭回答道:“我也是感覺到哪裏不對,但是讓我說我卻是說不上來的。總覺的有人在暗中動什麽手腳,我也派人查探過,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互相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後兩個人齊齊看像張顯,既然張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把他們兩個叫過來,很明顯是應該發現了些什麽。

“我也沒有發現具體的什麽事!但是……”前麵的自然都是廢話,重要的就是但是後麵的內容,聽到張顯這麽說。魏赫與段逸風馬上凝神靜待下文。果然張顯繼續說道:“我認為,最近的一切詭異事情都跟大祭司有關!”

此話一出不亞於晴天霹靂,要知道大祭司是什麽人?那可是現在皇帝身邊的紅人,就算是他們這些人,也知道大祭司出現在皇帝上官雲霸的身邊是為了什麽,那就是研製長生不老藥。

雖然他們這些人不相信真的有所謂的什麽長生不老隻藥,但是隻要皇帝上官雲霸相信就可以了。所以大祭司一直是整個鳳楚國朝堂之上,一手遮天說一不二的人物,皆因為他給了陛下一個長生不老的永生之夢。

所有鳳楚國的大臣一直都有這麽一個擔心,玉瑤白究竟是不是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方士,是不是真的沒有什麽政治上的野心。隻不過因為上官雲霸對於玉瑤白實在是過於寵信。多次大臣覲見不成以後。對於玉瑤白滿朝文武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幸運的就是,玉瑤白一直沒有露出什麽政治上的野心,所以幾年下來,朝臣們雖然那有所不滿,可是也隻能聽之任之了。

“大祭司終究是忍不住了麽?”魏赫臉色大變的問道。

“老魏無需擔心,這也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張顯連忙安撫道:“你們沒發現麽?最近陛下跟大祭司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所疏離,而且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一個所謂南宮神女,盡然讓陛下直接就把這名來曆不明的女子給接進了皇宮,這其中一定是有大祭司動的手腳。甚至我懷疑,這名女子就是大祭司派到陛下身邊來的。雖然還不知道大祭司是出於什麽目的,但是我懷疑大祭司很可能是要堆陛下動手了!”

魏赫恍然大悟道:“還是老張你細心,我就沒有發現陛下跟大祭司之間有什麽不妥,而且那個南宮神女是怎麽回事?”

張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段逸風道:“逸風這件事你了解都少?”

段逸風自從進來開始,就並沒有說過多少話,而是靜靜的傾聽兩個人說話。現在張顯直接問道自己了,也不推辭而是回憶了一下才說道:“這位南宮神女,是半月以前突然出現在楚都的,我也找人調查過。但是在這之前的事,什麽都差不出來,這個女人仿佛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一樣。”

“這位所謂的神女閣下,進入楚都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鳳凰河上的花船上看花魁唱小曲……”

“什麽,竟然如此放浪形骸,有什麽資格叫做神女?”魏赫聞言大怒道。段逸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脾氣暴躁的魏赫打斷了。

“老魏!”張顯見狀無奈的問道,他們三個人之中,魏赫的脾氣最是暴躁,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

“我魯莽了!逸風你繼續說吧!”魏赫聞言臉上一紅,示意段逸風繼續。實際上他當然沒有真的這麽憤怒。這種故作姿態,隻不過是平時在朝堂上養成的習慣。要知道閣臣那可是掌握著全國上的國家大事,如果真的是一個非常容易衝動的人,真能過做好這種位置?

段逸風則是笑著看了魏赫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麽。對於自己這位同僚,他自然也是十分了解的於是搖頭示意無事以後,繼續說道:“雖然這女子表麵上一副放浪形骸,但是一個女子,來到天子腳下,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去逛花船,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所以我就降當天所有的人都仔細的排查了一遍,結果讓我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太子殿下當天也再鳳凰河的一所花船之上,而且兩個人當天還有所接觸!”說完,段逸風神秘一笑。

“什麽?”張顯跟段逸風同時驚訝的站了起來,張顯甚至連剛拿起的茶杯都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沒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跟人去花船之上尋歡作樂?這是在是太過有傷國體了。

如果是在平時,就這麽一件小事,就會引起整個朝堂之上的震動,對於太子的彈劾,就會如同雪片一般的飛進內閣,甚至是他們三位,也會上走表。對太子殿下“勸誡”一番。然後跟陛下互相妥協一番,用這件事情大成一些政治目的。

但是現在,沒人會管太子上官鴻究竟會怎麽怎麽樣。他們驚訝的是,這位南宮神女,進入楚都的第一件事,就是見太子殿下。這是不是說明這個女子跟太子殿下有什麽關係。

“難道太子點下他……”魏赫小心翼翼的猜測道。後麵的話也沒敢說出來,隻是伸出手指,指指天上。當然意思幾人心中都是十分明了的。

“不會!”張顯見狀不好,馬上打斷道。要知道幾個人的談話雖然秘密,但是隔牆有耳,這天下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說不定就會被人知道了。如果他們這些猜測落到皇帝陛下耳朵裏,那可就是破天大的禍事,於是張顯毫不猶豫的打斷道。

“我認為這女子是大祭司派出來的。第一步就是想勾引太子,不過勾引太子不成功,於是大祭司就又用了什麽手段,將這個女子送如皇宮!”張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對於大祭司他是沒有什麽顧忌的,皇帝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因為幾位閣臣猜疑大祭司,就對他們怎麽怎麽樣。

之所以這樣,那是因為上官雲霸需要朝廷之中的平衡,就算大祭司真的權傾朝野,一手遮天。也不能真的讓朝廷成為大祭司的一言堂,還是需要反對的聲音的。平衡之道,就是帝王之道。從古到今,沒有任何帝王不是這麽做的。

“可是這又是為什麽呢?區區一個女子,就算是生的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又如何?皇宮之中美麗的女子不知凡幾,難道玉瑤白就想憑著這個女子來勾引陛下?”魏赫有些不服氣的說的說道。

“老魏,我並沒有說大祭司要憑這這個女子來做什麽,但是他現在有動作,那絕對是事實,不可不防啊?”

“老張說的極是!而且這個女子也並不是一般的女子。兩位可能隻注意到了朝堂之上的事,對這個南宮神女並不怎麽了解!”一直聽多看少的段逸風突然插口說道。

“哦?逸風有何高見?”張顯好奇的問道,明顯是期待段逸風有什麽重要的情報。

段逸風撫須一笑,繼續說道:“之後這位南宮神下突然出現在了靈山腳下,並且被一群外來的流民看見,當場驚為天人。然後據說這位所謂的神女閣下,當場祭天三日,求得天賜靈藥,給這些流民治療疾病。聽說此藥可治世間一切的病痛。並且給這些流民購買糧食工具,讓他們可以生活下去。時至進入,在靈山腳下的流民,已經有三千人之多!”

“嘶!”張顯跟魏赫聽的是倒抽了一口冷氣。要知道別的還好說,這收攏流民。在任何的國家,那可都是大忌啊。

要知道,大部分造反的,都是借著流民吃不上飯,所以橫豎一死的心態,然後收攏流民起兵的。對於流民來說。造反,還有那麽一線生機,但是如果就這麽什麽也不做,那就隻能等死了。

對於他們這些大臣來說,他們還是十分的重視流民的。但是他們身處的位置,也決定了他們不可能直接越級管理下方的官吏。那樣的話也跟造反沒有什麽區別了。

所以,對於下麵的管理陽奉陰違。甚至在發生天災人禍的時候隱瞞不報。並且對地方增加稅負。中飽私囊、粉飾太平。他們也是有心治理,但是也沒有什麽特別好的辦法。

現在這個南宮神女竟然在皇城腳下收攏流民,這不得不讓他們驚懼。要知道三千流民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配合上幾名玄氣高手,就算是直接突破皇宮,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當這個煽動者,還是他們心中救命的神女的時候。這威力就是更加大了。

“劉萬堂他是幹什麽吃的?在皇城腳下竟然聚集了這麽多流民。他這個京兆伊我看是不相幹了!”驚出了一身冷汗的魏赫猛的一拍桌子,大怒道。

張顯跟魏赫看到的方麵確是不一樣,絲毫不管怒火中燒的魏赫沉思道:“竟然就在靈山腳下,看來這女子跟大祭司的關係絕對非同一般。可是又有點不對,大祭司怎麽會把這個女子這麽早的就暴露出來。並且還將這些流民安置在靈山腳下?”

“這事不對!”想了半天,張顯還是搖了搖頭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

“有什麽不對的?大祭司現在是有恃無恐。有著陛下的重新,這些流民也不是他親自安撫的,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計算是鬧到陛下哪裏。陛下也不肯能真的處罰大祭司!”魏赫說道。

“但是這不是大祭司的行事風格!大祭司這些年做了不少事,可是從來沒有留下任何的把柄,由此可見大祭司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如果他真的有那個意思。這件事情自然會做的更加的隱秘,不會給人留下絲毫的把柄!所以我才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張顯的眉頭都快皺到了一起。怎麽也想不出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估計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南宮彌音的私自行動。跟玉瑤白沒有任何的關係吧?之所以產生那麽一連串看似合理的事,也隻不過是一時巧合而已。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吧?

偏偏這些巧合,到了這些搞了一輩子政治鬥爭的朝廷重臣眼裏,處處都是透著陰謀詭計的味道。

“這件事不管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但是總之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大祭司要堆陛下動手了!”魏赫見張顯還是一副思索的態度,出聲說道。

竟然在張顯還沉思的手出聲打斷,可見這三人的關係有多麽的好了。當然,沒有人知道這三人的關係究竟好到什麽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