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忌隻覺得眼前一花,接著那身下的戰馬就驚起了,發了狂似的亂動著。嘶吼一聲,奔向那敖漢的城池,任憑他怎麽拉那韁繩都毫無作用。

眼見著那戰馬就要撞上那城牆了,實在沒了辦法,才一掌發力撐著那馬背一個躍起逃離了那馬背。落地才發現了戰馬已經倒在了城牆邊,馬腹有道長長的血口子,鮮血直噴。

慕琉璃幾步追上那發狂的戰馬,見那蕭戰忌跳下來馬,才把手裏的長矛對著那蕭戰忌攻了過去,利落狠絕的身手讓剛從馬上落下的蕭戰忌躲避的有些吃力。

“該死!”

蕭戰忌從未被人逼到這般田地,隻能揚著長鞭費力地抵擋著,心裏有一絲慌亂,從未有過的慌亂。

黑影見自己的主子有難,忙著從遠處奔了過來,拓跋寒怎麽會讓他有這機會傷害慕琉璃,揚起長槍對上了黑影,風行則是依舊與那困仙陣裏的巨野兵拚殺著。

三人在城下殺的火熱,那城樓之上的火把也扔的火熱。

夜雪遠遠的見那三人脫困了,才安下了一顆心。

巨野兵被燒的慘叫連天,可青蒙卻依舊不死心,連著揮手讓人往前攻去。見蕭戰忌與慕琉璃戰的熱火朝天的,又揮著手指揮著身側的巨野將士道,“去就二皇子,快!”

那身側的巨野兵得令一個個策馬向那蕭戰忌的方向奔去,舉著刀槍向那慕琉璃攻去,慕琉璃正一門心思與那蕭戰忌戰著,沒想突然又多了幾個不要命的人。

淡定的握著那斷了的長矛揮向那離的最近的人,那人在馬上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人就被挑下了馬,胸口鮮血直冒。

那其他人被慕琉璃那股狠絕之勁嚇傻了,膽怯的不敢再有所動作,可慕琉璃此番是胸中帶著火氣,被他們惹的不快了,哪裏還會手下留情!

人從地上一躍而起,揮著那斷了的長矛就朝著那馬上的人刺過去,一聲聲的慘叫,一個個的落地,她的身手快到沒人躲的掉。

蕭戰忌是個怎麽的人?

是個久經沙場,麵多血流成河的場麵和那遍地殘骸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卻被慕琉璃的身手震撼住了。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那一次次的刺殺,就好像與她沒半點幹係一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馬上那湊上來的十幾人就躺了一地了,而蕭戰忌一直在觀察那慕琉璃的動作,忘了逃跑。

不,是他的概念裏本就沒有逃跑這事。

一直以來隻懂向前侵略的人,怎麽會曉得在這世上還會有讓他害怕的事!

慕琉璃揮著長矛繼續向他攻去,蕭戰忌憑借條件反射逃過了那急速的一刺,揮著長鞭繼續躲著,被逼得連連後退,手掌匯集著武力流朝著慕琉璃揮去。

慕琉璃揮著長矛擋住,冷笑出聲,“在別人家裏,就不該這麽狂妄!”

“你到底是何人?師承何人?”

他不信,他剛剛那一擊可是用了九段的金行武力流,可她為何站在那連動都不動一下。

他那一擊連壯碩的男子也得倒地吐血,可她為何安然無恙?

“慕琉璃!”

慕琉璃淡淡地應了聲,她不怕說出自己的名字。

“寒王的正妃?”

他昨日聽黑影提及過,“你不是不會武的嗎?”

右相家的二小姐隻是個普通的女人,還有點膽小懦弱,可眼前這女人霸氣狠絕,身手利落,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人。

“我會不會武不勞你關心!帶著你的人立刻離開敖漢!”

她依舊不想使用最後的辦法,希望蕭戰忌識相的自動帶人離開,免得她出手。

“笑話,你以為你一個人能讓我們的十萬大軍退兵?哈哈,寒王妃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點。等著看我是怎麽吞了這敖漢的吧!”

退兵?

他可是攻占了敖漢一半的城池,現在退兵?

不是功虧一簣了。

慕琉璃淡漠一笑,那笑卻讓蕭戰忌瞧的有些心顫,“你笑什麽?”

“我笑你才是個異想天開的蠢貨吧。”

身子向前移去,慕琉璃沒給蕭戰忌回話的機會就刺了過去,她現在要做的便是抓了這個囂張的蠢貨,威逼巨野退兵。

她可是個感想敢做的人,看著幾次刺不中那蕭戰忌,隻好改了方法。另一隻手匯集著武力流向那蕭戰忌攻去,他剛剛用得是金行的武力流,那她便來個火行的武力流對她。

“火行九段!”

蕭戰忌驚慌的應著,這女人有火行九段的高階段武力流?

不過他也不弱,火行九段他便以水行九段回敬給她。

他水行九段剛發出,慕琉璃那邊便以土行九段還擊與他,兩人都是極高的高手,高手對決自然弄的轟轟烈烈的。

每次出招都是九段以上的武力流,那地上的黃土石子都被掀起在空中狂舞。

慕琉璃的一招土行九段把蕭戰忌生生的擊退了幾步。

蕭戰忌揚手,木行六段回檔,本以為自己三行同修。這大陸之上該是難逢敵手的了,就算那女人再怎麽厲害,最多也是個兩行同修的高手,卻沒想慕琉璃輕輕一抬手匯聚金行九段直接給蕭戰忌來了個重擊。

蕭戰忌被那強大的武力流擊倒在地,手裏的銀鞭脫手,嘴角血跡蔓延。慕琉璃摸準了時機,一把拉起那蕭戰忌,矛尖對準了他的喉結。淡然一笑,道,“怎麽?退還是不退?”

“你,你是三行同修?”

怎麽會?

蕭戰忌以為自己這身手在這大陸上已經算是奇跡了,可這女人金、土、火均是九段以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慕琉璃不理會他的吃驚疑問,冷著音調向那打得火熱的兩軍大喝,“不想他死的就都給我住手!”

黑影與拓跋寒正對著招,此時已經占了上風,卻被慕琉璃那話給喝住了,立馬收手,“殿下!”

青蒙也嚇的大喝,“都給我住手!該死,你這女人不可傷了我們殿下。”

這蕭戰忌在巨野雖然表麵是個二皇子,可誰都明白,那巨野的王上早就暗自打算把那王位傳給他了。所以,他以後便是那巨野的王了,這般重要的身份,青蒙可不敢讓他有任何閃失。

“讓你們的人都退回去!”

慕琉璃聲音平靜,沒半點情緒,可那青蒙卻出了一身的冷汗,現在他們的頭領在別人的手裏性命堪憂,他早沒了以往的冷靜!

誰曾想過,他們的二皇子,那個驍勇善戰,一直處於不敗位置的二皇子此時被一個女人挾持住了。

慕琉璃這一招可是把敖漢軍的士氣都抬了起來,那城牆下被拿銳器抵著脖子的可是對方的將領人物,就不怕他們不退兵。

“你,你不敢殺了我!”

蕭戰忌被人抵著了脖子,卻依舊不改以往的狂妄之姿。

“不敢?”

慕琉璃斜挑著眉,冷冷一哼,嘴角翹了下,“戰場之上隻有死人和活人,殺人和被殺,你覺得我殺了你別人又能拿我怎麽樣?”

比狂傲?

她也不會差!

殺了他,對她來說隻不過是數量上多了個一而已,與剛剛那些被她殺了的巨野小兵一樣,對她沒任何的影響。

此時拓跋寒沒了阻礙,自然是快速的移到了慕琉璃的身側,風行也迅速的飛了過去,對慕琉璃那是一臉的敬佩之情啊!

“王妃,你真是太厲害了!”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現在連那蕭戰忌都被要挾著小命了,還怕他巨野不顧蕭戰忌的性命硬攻不成?

“廢話少說給我找根結實的繩子來把他綁了。”

幾番打鬥,手都揮的酸了,現在抬著手臂舉著那半截的長矛,手都有些酸了。

反正這蕭戰忌一時半會不能放,先綁了再說。

“是!”

風行得令,朝著那城樓上的人要個跟粗壯的繩子把那蕭戰忌給困了個結結實實。

慕琉璃單臂舉著長矛,單臂扯著那繩子,道,“你這算是結實的繩子?”

手臂隻是輕輕使了點力氣,那繩子就彭的斷開了。

風行沒想那麽粗壯的繩子,她隻是輕輕的一扯就斷了,才想那蕭戰忌可是個厲害的高手,麻繩哪裏能困住他啊,忙又讓人去取了根結實的鐵鏈子扔了下來。

心想,這次該結實了吧!

可誰想又被慕琉璃給扯開了,苦著一張臉,風行實在是沒轍了,“王妃,這已經是最粗的鐵鏈了。”

他實在想不通,用什麽能困住個三行同修得武力的高手!

拓跋寒見兩人像個賣藝的雜耍似的,你先係好了,我再扯斷的,插口道,“三行同修的高手,本就是這大陸上極少存在的異類。”

看了眼身側五行同修的慕琉璃,幹咳了聲又道,“想要困住這樣的高手,隻有廢了他們的武力。”

不是他狠,而是為了敖漢的這些個百姓,這蕭戰忌絕對不能輕視。

如不廢了他的功力,等以後他回了巨野說不定會舉兵再犯。

“好,你廢了他的武力好了。”

慕琉璃不痛不癢的應著,隻要能省了她的事,她絕對沒意見。

“不行!”

拓跋寒搖頭。

“為什麽不行?”

慕琉璃問道。

說廢了的也是他,不行的也是他,這男人到底怎麽回事?

“我的功力廢不了他的武力,廢人武力的人,必然要比被廢的人武力高才行,他是三行同修的人,就必須找比他更高的武力段數人廢了他的功力。”

“所以,隻有我可以廢了他的功力?”

她算是明白了,到頭了還要她出手才對,“怎麽廢?”

她一向看著不爽就打,哪裏知道怎麽廢了對方的武力啊!

蕭戰忌立在那,自然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要廢他的武力?

他修了十幾年的武力,不!

他不要成為一個廢人!

“你要幹嘛?拓跋寒你若敢廢了本殿的功力,本殿要踏平你們煜日!”

“你吆喝他幹嘛?要廢你的是我!”

慕琉璃現在見到的是個二世祖做壞事被抓,還要挾要揍人的畫麵。

不與他多解釋,繼續看向拓跋寒,“怎麽廢?”

“以自己所學的武力流匯集他背後神道穴的重要穴道,注入他的身體,破壞他身體裏的武力流修為和筋脈。”

“嗯。”

知道了方法,那後麵就好辦了,慕琉璃揮著聚集武力流的手掌推向蕭戰忌的神道穴。隨著她手掌內發出強勁的武力流,那蕭戰忌的臉也越來越紅,整個人要爆炸了般,過了一會,整個人想是從火山裏剛爬出來一樣。渾身赤紅,又過了一會,整個人又像從冰川裏呆過一樣,全身發紫。

“啊……”

一陣長長的叫喊從蕭戰忌的口裏傳出,再看去,人已經昏了過去。

圍著他的三人,可以清楚感覺到從他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武力流,隻是那武力流像是被什麽壓製住了,沒半點威懾力。

“二皇子殿下!”

“殿下!”

那被慕琉璃喝令推出去的黑影和青蒙急地大喊著。

“綁起來吧。”

慕琉璃收回長矛斷頭,讓風行把那昏倒的蕭戰忌又綁了起來,看向那青蒙道,“馬上帶著你們的人退出敖漢,記住,是馬上!我會讓人跟著你們,若是敢耽擱一日,就拿蕭戰忌的命來祭那些被你們殘害了的人。”

青蒙和黑影相互看了眼道,“好,我們會退兵,但你也必須保證二皇子的安全。”

這攻了一半的國家,馬上勝利在望了,誰都不會甘心。可二皇子的命更重要,這敖漢可以再攻,二皇子的命卻隻有一條。

“我不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滾!”

慕琉璃清冷的眸子映著青蒙那有些急亂的臉。

青蒙咬牙,揮手道,“撤軍!”

便帶著浩瀚的大軍消失在了城門外。

他現在留著也是白搭,白道和紅顏重傷,二皇子被抓武力被廢,他引以為傲的困仙陣也被那女人破了,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留在這又能怎樣?

隻能先回去找主人想辦法了。

還有這沒有任何糧草的八萬大軍,根本耗不起!

見人走了,慕琉璃才讓人開了城門,城門打開。夜雪抱著拓跋鬧鬧早就在城門裏等著呢,慕琉璃接過兒子,摟著懷裏親昵地親吻著那肉嘟嘟的小臉,一臉的柔情與寵溺,哪裏還有先前的狠絕之勁。

“師父,太好了,師父,謝謝你,謝謝你幫夜雪救回了敖漢。”

夜雪不知該用什麽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讓人把那些遺落的盾牌都撿起來,找人連夜打造成一個鐵籠子用來關那蕭戰忌。”

她記得那盾裏有化解武力流的天石物質,用它打造出來的鐵籠子自然也是可以化解武力流的,自然要比普通的鐵籠子結實的多了。

風行明白那慕琉璃的意思,馬上應了聲好,吩咐下去讓人照著去辦了。

雖然蕭戰忌沒了功力,可大家都不敢大意,找了一批厲害的好手把人關到了最隱蔽的密室內。

慕琉璃還是怕青蒙會使詐,讓夜雪依舊派重兵在城樓外把守著。

這般妥善的安排下去了,才抱著兒子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拓跋寒見戰事穩定,也交代了幾句,便跟著慕琉璃回了屋子。

屋內紫檀木大**女人嘴角帶著笑,晃悠著懷裏的寶貝,小家夥一直咯咯的不知在笑些什麽。

現在的戰況看,他們這方是占絕對優勢的,隻要挾持著蕭戰忌逼著巨野退兵便行了。隻是那青蒙是個極聰明的人,難保他不會中途打什麽鬼主意,使計來救蕭戰忌。

“謝謝你!”

拓跋寒真摯的向慕琉璃道了聲謝,謝她救了他,謝她救了整個敖漢!

慕琉璃緩緩地抬起水靈的眸子,看向那離得很近的男人,半天來了句,“這小家夥好像尿了。”

她這突來的一句,實在是煞風景的很,再次驗證了她是個不解風情的人。

“呃。”

拓跋寒有些微愣,習慣性的伸手去接她懷裏的小家夥,熟練的調轉屁股。輕輕取下尿布,再用清水擦拭幹淨,然後再換上幹淨的,一套動作下來,快速的很。

慕琉璃有些吃驚地看著那動作嫻熟的男人,奇了怪了,前些日子還跟她一樣手忙腳亂的。怎麽現在動作這麽快,就好似做了好多遍一樣,可她分明記得他隻換過一次,而且手足無措。

卻不知,拓跋寒早在心底默默練習了好多次才會有今日的嫻熟自如。

換好尿布,又幫小家夥換了件幹淨的衣服,那裏三層外三層的小孩衣物把自信滿滿的拓跋寒又弄得一個頭兩個大了,可他兒子此時卻玩的正歡,小手不安分的亂揮著扯著肚兜的細帶。

慕琉璃看著男人一臉苦惱,嘴角彎起,揚起極好看的弧度。上前幫忙,兩人又是忙活了半天,才把小家夥的衣服整理妥當,這邊剛整理好,那邊便聽見碧月在屋外叫喊著。

“小姐,四公主派人來,說是敖漢王請你和王爺一聚。”

“敖漢王?”

慕琉璃看了眼拓跋寒,見拓跋寒頷首不語,才道,“知道了。”

想那男人怎麽說也是夜雪的爹,見便見見吧。

敖漢王—夜天行,敖漢第八任王上,以仁義治國。

治理的敖漢國百姓安居樂業,家家生活雖不富裕,但也算自足。

沒有那些侵略別國的野心,卻逃不過被其他國家侵略的命運。

慕琉璃換下了那身沾滿汗水和灰塵的白衣,挑了件絳紫色的薄紗衣裙,整個人少了一分讓人不敢親近的寒氣卻多了一分讓人不願移目的美豔。

手裏的小家夥拓跋鬧鬧則是一身火紅色的小衣服,加上那紅豔豔的小肉臉蛋顯得越發的可愛了。

拓跋寒褪下了那身冰冷的戰服,此時身著白色長衫,俊美的臉上帶著難得一見的笑意,雖不是極其的明顯,可跟他久了的風行還是第一眼便發現了。

“王爺笑了?”

像是在說一件多麽不可思議的事。

慕琉璃側過臉去對上拓跋寒的俊臉,那淡淡的傷疤已經幾近消失了,留下一道粉色的印記。不深卻可以瞧見,配在那俊臉上不僅不恐怖,反而多了幾分可愛的韻味。

估計也隻有她才會覺得這大陸上恐怖的“殺神”拓跋寒是個有些可愛的人吧。

“閉嘴!”

像是被人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一樣,拓跋寒迅速斥了聲多嘴的風行。

風行馬上捂住嘴,意識到自己剛剛太過吃驚了,才膽大的逾越了,連王爺的玩笑都敢開了,他這腦袋是真的不想要了。

拓跋寒的一聲吼後,風行沒敢出聲,那慕琉璃懷裏的拓跋鬧鬧卻咯咯的笑個不停。風行虛汗直冒,心中暗道,這世上能在“殺神”拓跋寒一聲大喝過後還能笑出來的人估計隻有這小世子了。

一行幾人被人領到了一個守衛森嚴的院子,遠遠的便看見夜雪向他們揮著手,“師父,寒哥哥。”

隻是她這般熱情卻沒得到相對熱情的回應,沒辦法,那拓跋寒和慕琉璃都是極冷清的性子,很難想象兩人激動的揮著手大叫的場麵。

夜雪也習慣了兩人這不冷不熱的性子,自顧的上前說著話,“剛剛父王醒了,知道師父和寒哥哥救了我們熬好,說一定要當麵感謝你們。”

慕琉璃依舊是那個回答,便是一個字:嗯。

拓跋寒也隻是點了點頭,若是別人碰了幾次壁就該知道知難而退了,可夜雪天生性子使然。有對兩人極具感激之情,熱情地在一旁繼續叨嘮著,“師父,那青蒙是個詭計多端的人,阿雪怕他會使詐。”

慕琉璃恩了聲,看向夜雪,反問,“那你覺得該怎麽對付他?”

她想聽聽她的想法。

“阿雪想過了,以防他們使詐,必須等他們退出敖漢了,再放了那蕭戰忌。另外,讓巨野與敖漢簽訂一個盟約,保證不再侵犯我們敖漢!”

“嗯,你覺得他們的盟約會有用嗎?”

“沒用,他們既然動了這心思,肯定還會整兵再犯,所以我們要增派兵力守在邊界,隨時防備他們再犯。”

夜雪出口答道。

盟約不會成為巨野不侵略敖漢的約束,這個大陸強者為王,若是不小心很快便會被其他國家吞沒,就好似她們敖漢一樣。

“你覺得你們輸在了哪裏?要怎樣才能守住自己的國家?”

慕琉璃希望夜雪可以自己強大起來,不僅僅是武力還有大的智慧。

“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邊界的兵力部署太弱,可以打仗的兵力太少,與巨野大軍相差懸殊。”

夜雪分析著道,轉而又道,“可他們本來就是比我們強大許多的大國,我們熬漢不管是國土還是百姓的數量上都根本不敵他們。”

並不是她沒有信心,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兩國實力相差太大。

這次巨野雖然是借助了她們邊關的軍事部署圖才會這麽輕易的侵入她們國家,連攻十個城。

可就算沒了那軍事部略圖,隻要巨野軍準備充分,長期抗戰,她們敖漢也將會陷入危機。

兩人說著說著,便到了那敖漢王上夜天行的住所,一個別致的庭院內的一座再普通不過的房子。

門外的侍衛見是四公主夜雪,忙著行禮向屋內喊了聲,“四公主求見!”

“進來吧!”

那屋內一個極為低沉顯得有些遊離的聲音回了句。

侍衛推門,幾人進了屋子,屋內的光線有些暗,估計是那屋子外的樹木太過茂密了,擋住了那本該透進來的光線。

“父王!阿雪來看你了。”

夜雪對著屋內桌旁坐著的中年男子喊了句。

“嗯,乖,父王沒想守到最後的卻是你這個小丫頭。”

那話裏帶著幾分欣慰,幾分吃驚,和一些讚揚。

他以為,保家衛國那是男孩子該做的事,所以一直以來讓三個兒子習武,可是老二少年殞命,魂斷山崖。

隻剩下了老大和老三,兩人也都算是不負他的希望,個個都小有成就,當個保家衛國的將領倒也不差。

卻沒想,那蕭戰忌太過凶狠,大兒子出戰被殺。三兒子又被暗下毒手弄成了重傷,自己一時傷心過度也昏了過去,沒想自己最不看好的小丫頭,卻一人扛起了這整的敖漢的重擔。

他醒來後便一直聽著那守衛講著四公主是多麽的頑強,多麽的勇敢,帶著他們與巨野的軍隊怎樣徹夜奮戰。

受了多少的罪,吃了多少的苦。

一個本來快活開朗的小姑娘,此時卻一臉的風霜,握著那有些粗糙布滿傷口的手,深情的道了聲,“辛苦你了。”

夜雪再怎麽堅強也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一直以來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自己的父親可以像肯定自己哥哥那樣肯定自己,現在算是終於如了願了。鼻頭一酸,撲到那夜天行的腿邊,“父王,阿雪不辛苦!阿雪是父王的孩子,是這敖漢的公主,就該拚了命的守護我們的熬漢。”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人生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有幸福有苦難,有愛也有恨。

“乖,父王的阿雪長大了,懂事了,父王很開心!”

夜天行揉著夜雪的頭發感慨道。

看著那抱著孩子的慕琉璃和站著的拓跋寒,又道,“長大了,就不可以隨便的流眼淚了。這位姑娘就是你掛在嘴邊的師父吧?”

那眼神停留在慕琉璃身上,上下打量著。

果然是個不簡單的女子,雖說他一向不擺帝王的威嚴,可平日裏別人見了也會有幾分忌憚,可這女人卻敢與他平視,沒半點扭捏。

“對,這位就是我師父,寒哥哥的王妃慕琉璃。”

夜雪自豪地介紹著慕琉璃,她覺得自己有這樣厲害的師父真是太幸運了。

“寒王妃?果然是個不簡單的女子,聽說是你抓住了蕭戰忌才為我們守住了城池?寒王驍勇善戰卻沒想寒王妃也是個巾幗女將!”

夜天行佩服道。

慕琉璃淡淡的應了句,“你錯了,我並不是什麽女將。”

女將?

她可不稀罕這名號,她抓那蕭戰忌和逼退巨野軍,全部都是為了拓跋寒,拓跋寒為她功力大失,她這隻是還了他的情而已。

“不管怎樣,我夜天行都得謝謝你,謝謝寒王,謝謝你們為我們敖漢做的這些。”

慕琉璃看的出他的感謝是真摯的。

依舊淡漠的很,卻還是應了句,“恩。”

夜天行不知道她的性子,可夜雪他們明白,這聲嗯已經算是很好的回答了。

“師父,剛剛的那個問題,我們還沒有討論完。我們敖漢與巨野實力相差太大,並不是阿雪我貪生怕死,而是這般明白的事實,任誰都看的出。”

“嗯,這是事實,我也想不出好的法子來應付那國強兵多的巨野。”

夜天行自己繼位這麽久,卻也要膽戰心驚的應付那巨野的不時入侵,根本找不到好的法子。

還好其他國界威脅不大,所以把大量的兵力集中在了敖漢和巨野的邊界,以往那巨野也最多是搶奪他們邊界的小村莊,沒想這次卻連攻他們十幾個城,準備吞了他們一整個國家。

眾人都等著看那慕琉璃的應對之策,隻見她理了理懷裏兒子的衣服,那小鬧鬧一直不是個老實的孩子,在他娘懷裏左轉右動的把那小衣服弄的皺巴巴的不說,還把小手指伸到了那腰間的係帶裏。

眾人是想聽她那精彩的對敵之策,可她倒好,整理著兒子的衣服呢。

拓跋寒是習慣了她這樣愛幹嘛便幹嘛的性子了,在煜日不給王上和皇後的麵子,來了敖漢依舊是不給敖漢王的麵子,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怕過誰?

他知道她有著五行同修的武力修為,可也不該這樣對誰都愛理不理,想說便會你一句嗯,不想說就冷冷的瞪你一眼。

他算是明白了她說的那句,“我還不知害怕是什麽?”

那句話並不是狂言,而是她真的什麽也不怕。

他現在若再不搭話,這場麵又要尷尬下去了,隻好道,“以敖漢王您的才智都想不住辦法,她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女子,更不會有什麽有效的辦法。”

本想一句話,化解這被慕琉璃弄起的尷尬氣氛,沒想人家毫不領情,邊整理兒子的衣服邊道,“國家的強弱並不是隻靠國土的大小,也不是靠人口的多少。而是強大的經濟,好的國家製度與公正的律法。”

“何為經濟?國家的製度與一個國家的強大又怎麽會有關係呢?”

夜天行不解,這麵前的女子說的話與大家以往的想法並不相同。

“經濟指的是這個國家的農業和商業,以及一些人們靠以為生的生計,你的國家百姓生活過的好了,其他國家的百姓自然會願意遷移到你的國家過幸福安樂的日子。製度,一國有一個完整有利於本國發展的製度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你的國家想強國就該減少苛捐雜稅。這樣百姓壓力小了,老人和婦女便能完成自己的耕種,那些壯丁男子便可以參軍護國了。同樣,一個國家有公正的律法,百姓與貴族犯法都受到同等的懲罰,百姓心中無怨自然心係國家。做到了上麵幾點,國家自然安居,加強與其他國的貿易與通商。其他國家的百姓來到你的國家,知曉這邊的律法公正,製度明朗,自然願意留下,這樣就不怕國家不強大起來。”

慕琉璃沒什麽治國之策,也不會什麽大道理,隻是把以往看到的和記得一些東西,根據這敖漢的國情結合了下,列出這三點來。

可沒想她這隨意說出的三點,卻讓在場的幾人感觸良多,心中震撼無比,她在拓跋寒心裏的神秘感又多了幾分。

五行同修夠讓人吃驚了,卻沒想她一個十幾歲,隻在深宅裏長大的大家小姐能講出這麽一番話來。

“啪啪……”

幾聲激烈的響聲,夜天行實在是太意外了,一個女子。有這麽一番獨特的見解,讓他活了四十幾年豁然開朗,原來他一直想不通的東西,被一個十幾歲的女子點透了。

“寒王妃的這番話,真是讓孤猶如醍醐灌耳啊!”

敖漢王對那慕琉璃的佩服現在可不是一點點了,她讓他徹底改變了對女子的看法。

“是啊,師父你好厲害。”

夜雪雖然不懂治國之策,可慕琉璃說的那些話,她都能聽的明白。

“阿雪,你有這樣的師父教你,父王就放心了。”

夜天行滿意地看著夜雪和慕琉璃,為自己的女兒找了一個這麽厲害的師父而感到開心。

夜雪點頭,“當然,師父不僅教阿雪功夫還教阿雪怎麽做一個對國家對百姓有用的人。”

這般有寒暄了幾句,那敖漢王把自己的小女兒托付給慕琉璃,“孤隻有一個女兒,孤希望寒王妃可以把她帶在身邊,讓她變的更堅強,更勇敢!”

“父王,阿雪會好好跟著師父學習,以後定要讓敖漢強大起來,再也不用受那巨野的欺負了。”

這段時日的戰爭,讓她明白自己是多麽的渺小與軟弱。

所以她要努力讓自己變的強大,那樣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和百姓不受強國的欺負。

慕琉璃很滿意夜雪的鬥誌,這樣一個勇敢的小女孩讓她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是的,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不受別人的欺負。

這是她一貫勸說自己的話。

又商量了一會,才確定了這往後的策略,怕那青蒙會半路使詐,便先絕定由慕琉璃和拓跋寒他們半夜便帶人運著那蕭戰忌去那敖漢的邊界處。

待確定巨野的軍隊都退了再放人。

當晚,拓跋寒又去看了次夜炎把現在的戰況告訴了他,當夜炎聽到慕琉璃隻身抓了蕭戰忌,還廢了他的功力時,那俊臉上充滿了驚訝之色。

夜雪留下守城,還有急著趕來的風、和風,慕琉璃第一次見風。

和風。

那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跟著拓跋寒的人是不是都有麵部肌肉僵硬症啊!

一個個繃著一張臉,那冷硬的氣勢跟拓跋寒不相伯仲。

連夜趕製的鐵籠被裝在了馬車裏,風行駕著車,外表看去與其它馬車並未差別。蕭戰忌被人蒙著眼丟了進去,嘴角還罵罵咧咧的,“混蛋,放了,我要殺光你們所有的人。”

清醒後知道自己武力全失,一時難以接受,大喊大叫起來,“慕琉璃,你這女人不得好死,本殿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慕琉璃與碧月和寶貝兒子坐在前麵的一輛馬車裏,對於那蕭戰忌的惡罵,那是聽的真真切切的,擾了她的清淨了,她當然不會這麽由著他罵。

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東西去堵那蕭戰忌的嘴,正好瞧見了拓跋鬧鬧換下的尿布,拎著一角扔過去給那風行道,“塞住他的嘴。”

風行習慣性的接住,等接到手裏了才發現一股怪怪的味道,一看那大小顏色。才明白那是小世子的尿布,那張不怎麽展露喜怒的臉,再也憋不住了,“哈哈,王妃,還是你厲害,風行佩服,佩服啊!”

那心裏開始有些同情那巨野二皇子的命運了,想想一本來高高在上的皇子,現在被人關著不說,還要在嘴巴裏塞這汙穢之物,哈哈……

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蕭戰忌見風行拿著一塊土黃色的布笑的很奇怪,那布越近那空氣裏麵的異味越濃,“你拿的是什麽東西?”

“沒什麽?咱寒王妃覺得你太吵了,賞你一件寶貝!”

風行盡量控製住自己壓抑著的笑。

“寶貝?本殿才不傻,你那什麽東西趕快拿開!”

“既然是王妃賞的自然還是請殿下收下才好!”

說罷,風行動作極快的把那尿布塞進了蕭戰忌的嘴裏。

蕭戰忌隻覺得一陣難聞的尿味充斥著他的味覺和嗅覺,弄的心裏一陣惡心之意,幾番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風行看著他那痛苦的表情,心中大悅,吹著口哨,“怎麽?我們小世子的童子尿味道不錯吧。”

回到座位上繼續趕著馬車,這一路上再也聽不見蕭戰忌那一聲聲叫喊似的惡罵了,耳根也清淨多了。

他們這一路選的都是極寬敞明亮的官道,人家王妃說了,越是危險的地方便越是安全。雖然他實在是聽不大明白,但還是照著做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總結出來了,聽王妃的準沒錯。果然,行了一天了,卻沒遇到任何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