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一笑,摟著兒子甚為不經意的道,“寶貝兒,明日娘親帶你去那雲夢澤逛逛好不好?去抓幾隻小鳥兒給你玩玩好不好,你是喜歡鷹呢,還是大雕呢?”

斜瞥了眼男人那越來越陰沉的臉,嘴角滿滿勾起,心裏暗道,看你能忍到何時。

果然,男人破功抓狂怒吼道,“你給我帶著兒子老實的待著這裏,想去那雲夢澤,除非我死了。”

還小鳥兒,她們家的小鳥兒都是鷹和大雕嗎?

慕琉璃輕呢道,“若是你死了,我去尋那麒麟血還有個屁用。”

還真以為她的喜好那麽變態,專找那些個地方玩。

若不是為了他,她找帶著兒子在王府裏吃香的喝辣的了。

男人的臉色陣紅陣綠,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了,有些咬牙切齒的道,“我早就說了不需要那東西,這次我去那雲夢澤也隻是為尋回風瀟和風飛,根本不會去找那狗屁麒麟血。”

約莫是氣瘋了,也學著她爆著粗口。

“哦,那很好啊,你去尋他們,我去尋那麒麟血。”

“我說了不許你去冒那險!”

慕琉璃耳膜轟隆地承受著他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怒吼,淡漠的一抬眼,吐出氣死人不償命的一句話,“如果你可以攔得住我。”

這話直戳他的軟肋,氣的他火冒三丈,這女人絕對是故意這麽說。明知他的武力全廢了,不,就算他沒有廢了武功,以他的身手也根本攔不住她,更何況他怎麽舍得對她出手。

穩住性子,自我勸說道,冷靜,該死的!

拓跋寒你給我冷靜下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深深的吐了出來,“我不與你吵,讓我們平心靜氣的講話。”

“我一直很心平氣和。”

“好。”

牙根一咬,“你若去了,兒子怎麽辦?縱使你有天大的本事,兒子太小,別說那雲夢澤裏存在的各種毒獸毒蟲,就是那雲夢澤變幻莫測的天氣和四處散出的瘴氣,寶寶也承受不住。”

他並不是在威嚇她,而是極認真的與她探討著問題。

她與兒子,他不想她們任何一個人出事,所以她們留在這裏是最安全的,而他作為寒王拓跋寒,必須去那雲夢澤找回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慕琉璃陷入了沉思,兒子,什麽事一關乎到了兒子,她便不再是那冷靜敏銳的傭兵女王了。

若敵人是可預知的人類,她便沒什麽好懼怕的了,再厲害的人她也能護著兒子周全。

可若是不可認知的自然,那是有多麽可怕的事,她心裏清楚,她曾經目睹一陣個連隊的雇傭兵被沙漠吞沒的事。

所以,她有些害怕了,是的,害怕!

苦澀的一笑,沒想口口聲聲說沒什麽事能讓她害怕的慕琉璃,也會感到害怕。

可眼前這大好的機會,她卻不想放棄掉,她要為他尋來麒麟血是一方麵,若是真的這麽危險,那以他的身手未必進的去出的來。

見她不語,以為她被自己說服了,拓跋寒緩緩的鬆了口氣。

這時屋外嘈雜聲一片,整齊一劃的軍隊腳步聲讓他全身戒備起來,幾步把慕琉璃和兒子護在身後,完全忘了自己身後護著的女人是個五行全修的怪物。

碧月抱著“坎肩”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屋子,“小姐,王爺,不好了。外麵,外麵來了好多的人,把咱們這屋子圍了起來。”

拓跋寒全身的神經繃得很緊,雙手握拳放在兩側,心裏已經有些眉目,他們初來乍到的若說得罪了的人也隻有剛剛城門外的那小人了。

沒想那家夥賺了一條命卻不知感恩,還敢找他們的麻煩,好,他這一次便了結了他那狗命。

“你在屋裏待著,我出去看看。”

說罷,飛身出了屋子。

慕琉璃還在思考著兒子怎麽辦的問題,隻是習慣性的輕輕應了聲。

屋外,幾百個兵士已經在他們的屋子圍了起來,讓拓跋寒吃驚的是帶頭的並不是今日被他修理的那人。

而是個長相清秀的青年男子。

他身側的小兵見了出來的拓跋寒,怯生生的靠著那青年男子耳邊道,“就,就是他,打傷的李副將。”

青年男子看向拓跋寒,神情倒是溫和,聲音也溫溫潤潤得,“這位公子為何要打傷我們守門的副將呢?”

拓跋寒橫眉一挑,本不打算搭理他,可見他斯斯文文的說話也十分的客氣,才回了句,“因為他對我的夫人出言不遜。”

“這是怎麽回事?”

青年男子看向身側報信的小兵滿臉疑惑,“你們怎麽說他是個對雲夢城不利的暴徒呢?”

身側的小兵抖著肩,不敢看向拓跋寒,“我們沒有,是他胡說。”

他此刻千萬不能承認了自己的罪行,若是被副將知道了,鐵定沒什麽好果子吃,隻能睜著眼說瞎話。

拓跋寒剛想發怒,卻沒想那青年男子,臉色微變的盯著那小兵道,“我隻知道,若真是做了壞事的暴徒怎還敢光明正大的在這等我們來抓。”

那雙極溫和的眸子盯著那小兵,卻讓人不敢正視,“別當我不知你們這些人做的好事,當我這城主眼瞎了嗎?還是當這雲夢城的百姓都是啞巴,你們做的那些個壞事,早就在這雲夢城傳遍了。”

那副將的爹是這雲夢城的功臣,所以他對他做的那些調戲良家女子的事也算是睜眼閉眼的不加幹涉,隻是旁敲側擊的訓過幾次。

所以他一聽拓跋寒那話,便知誰是誰非了。

小兵被他那怒氣嚇的噗通的跪倒在地,“城主饒命,饒命啊,是。是小的,不,不。是副將大人咽不下這口氣才叫小的那稟告城主說這人是暴徒的,其實是副將大人見這位爺的夫人長的美,出言調戲,這位爺才出手的。”

城主都這麽說了,他又怎麽能瞞得過去,隻好招了。

副將再大,這雲夢城做主的卻還是麵前的城主。

青年男子眼一眯,輕輕歎了口氣,揮手與身後的人道,“你們去把李副將帶來,我要親自問話。”

那身後站著的人馬上依著命令出了院子,青年男子衝著拓跋寒溫和一笑,“不好意思,看來是我管教不嚴,才出了這麽個手下,公子見諒。”

拓跋寒冷哼了聲,“沒事。”

這人通情達理的,他也不會蠻不講理。

“待我問清楚了,定會軍法處置,給公子一個滿意的結果。”

青年男子依舊溫和的笑著,淡淡地答著話,那充滿歉意的態度,讓拓跋寒平添了幾分好感。

“不知公子來著雲夢城有何事呢?若是在下能幫得上忙的,公子盡管開口便是了,在下乃是這雲夢城的城主,若是能力之內定當全力相助。”

手下去帶那副將了,這般站著也是站著,那青年男子不住的扯開話題。

拓跋寒對他印象不錯,也不覺得去那雲夢澤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直接開口道,“我的幾個兄弟前些日子誤闖了雲夢澤,在下來這雲夢城,實則是想去那雲夢澤尋人的。”

眾人聽了那雲夢澤,都一臉的驚恐之色,想來這人是想找死來著。

青年男子麵上也微微一驚,“公子說的可是雲夢城西那恐怖林子雲夢澤?”

“這雲夢城若沒第二個雲夢澤,那便是它了。”

“公子是外鄉人,可知那雲夢澤根本去不得。”

他是這雲夢城的城主,從小便在這裏長大,那雲夢澤的傳說他聽的不算少,所有的傳說都有一個結局,那便是主人公全部在那雲夢澤裏沒有再出來過。

所有的雲夢人都知道,那雲夢澤是個有去無回的恐怖之地。

“去不得也得去,我不能扔下我的兄弟。”

那風瀟和風飛是與他一起長大的,雖是主仆卻親如兄弟,那雲夢澤便是龍潭虎穴他也得咬著牙往裏闖。

青年男子看向拓跋寒,頓時由生敬意,“公子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在下佩服,若不嫌棄在下想結交公子這個朋友,在下藍銘雲夢城城主。”

“煜日拓跋寒!”

有時男人間的友誼便滋生的這麽快,拓跋寒的性子雖冷,卻是極易推心置腹的,瞧著誰順眼了,便不會有所保留遮遮掩掩的了。

這藍銘便極順他的眼,這人不似一般權貴那麽聽信讒言,也不因他是外鄉人而擺出一副厭惡的樣子。

“煜日寒王,殺神拓跋寒!”

藍銘沒想自己有生之年能遇見大名鼎鼎的“殺神”拓跋寒。

那個戰場上驍勇善戰的戰神。

這大陸上為數不多讓他佩服的人之一。

那些個小兵,雖沒什麽見識,可也聽過拓跋寒的名號,一個個像是被雷擊了一般,瞠目結舌的杵在了那。

“正是!”

拓跋寒應了聲。

“哈哈,哈哈哈,正是太好了,沒想能有幸得見”殺神“一麵,藍銘可是一直覺得這”殺神“的名號該改成”戰神“的。”

藍銘激動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拓跋寒疑惑問,“為什麽?”

“‘殺神’是什麽人都殺,可戰神卻是為了正義而戰,為了國家而戰的神。依藍銘看,寒王每次征戰都是為保煜日百姓不受欺淩,理該是個‘戰神’。”

拓跋寒也跟著爽朗一笑,“拓跋寒不覺得‘殺神’有何不好,能讓敵人聞風喪膽不敢再犯我煜日,我拓跋寒一人當這‘殺神’又有何妨!”

“好,好一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殺神’!”

聽拓跋寒那一席話,藍銘更加佩服這眼前的男人了。

慕琉璃從屋子裏抱著兒子現身道,“拓跋寒,我想過了,兒子可以不帶去,讓碧月尋個奶娘來,‘坎肩’、碧月和風行都留下照顧他。”

她思來想去的,隻有這個辦法了,雖要忍受與兒子分開的痛苦,可卻也最妥當的辦法了。

藍銘瞧著眼前這美麗的女子,終於明白那副將為何會禁不住的出言挑逗了,這樣的女子,別說是那副將了,普通男子還不都乖乖拜倒在她那石榴裙下。

禮貌地看向慕琉璃一點頭,眼裏隻有些許的欣賞之色,卻沒半點不幹淨的雜色,“這位該是寒王的妃子吧,果然是傾城絕色之姿。”

慕琉璃一扭頭,見他雙眼純淨,笑容誠懇。點頭應了聲,道,“你是?”

拓跋寒正了正身子,介紹道,“這位是雲夢城的城主藍銘藍城主,這位是本王的妃子那是本王的兒子。”

指著那慕琉璃懷裏的小家夥,一臉的自豪,便是掩也掩不住了。

藍銘本來還是一臉的笑意,等視線移到那活蹦亂跳的小子身上時,突然暗淡下來,露出強烈的悲傷,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什麽深深的悲痛往事裏。

“藍城主!藍城主!”

拓跋寒見他突然整個人視線呆滯不言不語的,輕輕叫喚了兩聲。

藍銘這才回過神來,尷尬一笑,“好,好健康的孩子。”

說著還一臉羨慕地看向拓跋鬧鬧。

慕琉璃見他突然神經質的語無倫次起來,不覺把兒子往懷裏攬了攬,看向那拓跋寒又講了遍剛剛一出門時說的話,“拓跋寒,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好。若是你樂意留下看著兒子更好,否則,別左右我的行動。”

拓跋寒現在是連反駁的機會也沒有了,完全沒了主動權,不,遇到這女人他好似從來就沒有主動權過,這女人一如既往的強勢自己決定著一切。

“寒王妃也要去那雲夢澤?那更加不妥了,你這麽個弱質的女子怎麽能去那麽個恐怖的地方,藍銘身為寒王的朋友是絕對不讚成你們這樣如同送死的行為的。”

藍銘態度也強硬起來,極不讚成的道。

慕琉璃輕睨了眼那藍銘,心裏好笑,連拓跋寒也攔不住她。更何況他這麽個無關緊要的人,抬眼還來碧月,“按照我說的,你去找個奶娘來。”

藍銘看向毫無行動的拓跋寒,“寒王便任由你寒王妃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拓跋寒苦笑,“你錯了,若是可以,我當然希望她能安穩的待著這裏,可我攔不住她。”

除非能敲昏她,可誰有這本事呢?

放眼看去,沒一個能勝任的。

藍銘沒想大陸上聞名的“殺神”也會有無可奈何的愁容,“寒王的意思是由著她咯?”

一個女人不該是男人說一句便照著做的嗎?

為何那女人給他的感覺卻是她才是說一不二的那人。

拓跋寒依舊苦笑的搖搖頭,他能怎麽辦?

下藥?

絕對行不通,那女人身側的那隻狐狸可是能辨百毒的聖獸。

抱著兒子威脅她?

他可以想到她到時候的表情有多淡漠,因為她壓根就不信他會對兒子怎麽樣。

隻是片刻的時間,拓跋寒的腦袋裏已經流轉過十幾個點子了,卻一一被自己否定了。

因為所有的前提是,那女人並不是普通的凡人。

這時風沄和風行正好也各自抱著一大堆的東西回來了,瞧著客棧門口得官兵,立刻急著奔進了客棧。見那拓跋寒毫發無損的站在院子裏,才送了口氣,“爺!東西都準備好了,這些人是?”

“雲夢城的藍城主和他的手下。”

拓跋寒淡淡的解釋道。

慕琉璃見風行他們回來了,出言道,“你們去幫著小世子尋些奶娘來。”

風行和風沄有些不解地看向拓跋寒,“爺,王妃的意思是?”

拓跋寒臉色難看的很,“她要去雲夢澤!”

慕琉璃見兩人聽完她的話卻問向了拓跋寒,冷著臉道,“你們耽擱一時,那風瀟和風飛便多一分危險,我不介意繼續等著。”

風行一聽慕琉璃也要跟著,喜上眉頭,忍不住大叫,“王妃也要去嗎?太好了,那這事靠譜多了。”

倒不是他不信他們家爺,若是以前那爺還好,現在,那雲夢澤裏隻有強者才能活下來,而他們王妃絕對能擔得起強者的稱號。

拓跋寒朝得意忘形的風行翻了個白眼,這家夥需要這麽明顯嗎?

當他是死人不成!

“閉嘴,做事去!”

藍銘看著這奇怪的一堆人,莫名的很,一看那侍衛便是信那女人多過寒王,那區區一個嬌小的女子卻怎麽贏的這般的信任力呢?

他不若火寒飛知曉慕琉璃在巨野的卓越事跡,隻當她是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女人了。

這是越想越覺得稀奇。

又過了半天,那門外的小兵架著臉腫的老高的李副將就進了客棧的院子。

藍銘掃過地上跪著的人,一臉的不悅,滿臉的恨鐵不成鋼,“我道你隻是一時糊塗,凡事該有個分寸,才沒有處罰你,一再的容忍希望你能改過自新。可卻沒想你連寒王妃也敢出言汙穢,合該被人打!”

拓跋寒又見了這惹人心煩的家夥,從慕琉璃處受的氣沒處撒,直接衝著那跪著的李副將吼去,“怎麽?嫌自己命長了點?迫不及待的來本王麵前送死了?”

恢複了王爺的身份,整個人又多了幾分霸道的味道,那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不出的威嚴,震得那副將是滿額冒汗,“寒,寒王?寒,寒王妃?”

這下是太歲頭上動土了,他惹誰不好惹了“殺神”了,忙著磕頭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識寒王威嚴,請寒王饒了小的一命吧。”

“沒用的東西!”

見他嚇得屁滾尿流的求饒,拓跋寒狠狠的斥了一聲,說著抬腳想要踹上那副將,卻被藍銘叫住,“寒王給在下個麵子可好?這人雖壞,卻不至於一死,在下立馬撤了他的官職,並打他個幾十大板以正視聽,還請寒王腳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