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笑道:“你爹爹自己可挺喜歡呢。他這人古靈精怪,旁門左道,難道不是邪麽?要講武功,終究全真教是正宗,這個我老叫化是心服口服的。”向嶽子然說道:“你個臭小子,既然拜了郝大通做師父,怎麽沒學些玄門正宗內功回來。若如此的話,以你的資質,老叫花的降龍十八掌,你不需要半個月便可以學的七七八八了。隻知道好勇鬥狠,隻學了點郝大通微末的劍術,便幹起了欺師的勾當。”

嶽子然險些被嗆住,說道:“七公,這怨不得我,當時郝師父見我內力還算雄厚,便先傳我劍法,不傳我玄門正宗內功的。”

“所以說那郝大通著實是個飯桶,絲毫不明白打好基礎對於練家子的重要。你也算內力雄厚?亂七八糟,沒走火入魔活到現在便是萬幸了。”

嶽子然被說的啞口無言,隻能閉上了嘴,聽七公繼續說教。

“白駝山莊的人擅長驅蛇施毒,一定要小心了。”七公最後叮囑道。

“七公,你不和我們一起嗎?”黃蓉問。

七公嘻嘻笑道:“老叫花子進宮呆幾天,會會朋友去。”

黃蓉一笑,道:“定是想偷吃那鴛鴦五珍燴啦。”

七公也不辯駁,提著那根新換上的竹棒便出門去了。黃蓉這才站起身子來,查看嶽子然的傷勢,口中卻略有責備之意:“不是說不危險嗎?你為什麽帶傷回來了?”

嶽子然將換下的軟蝟甲遞給她,道:“多虧了黃女俠的軟蝟甲了,不然小子就死在杭州土牢裏了。”

黃蓉卻不接過,隻是說道:“不日北上,聽七公說危險重重,你還是穿著吧,以防不測。”

“別。”嶽子然忙拒絕,“這次隻是遇見個一等一的高手,其他人是傷我不得的,你便不一樣了。你若受傷了,你爹爹找上門來,還不把我的皮給扒嘍。”

“扒了更好,正好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黃蓉歡喜道。手中將嶽子然脖頸上的傷口包紮打開,心中頓時一陣後怕,這傷雖然不深,但劍再深一些,便能隔斷動脈要了他的命了,想著眼圈便泛了紅。

嶽子然見了急忙哄著,說了不少好話後才將小姑娘哄著高興。也趁此機會,嶽子然拉著小姑娘到了內院的梅樹下,開始央告起一些其他事情來。

“那個。”嶽子然撓了撓頭,“日後見了你爹爹,你可不可以幫我向他老人家求求情?”

“求什麽?我爹爹最疼我了。”小姑娘剛被哄高興了,臉上泛著紅暈,對於嶽子然放在腰間正占便宜的手並不在意,隻是說道。

見嶽子然吞吞吐吐的一副樣子,不禁猜測道:“你不會真怕我爹爹打你吧?”

“呃。”嶽子然看了一眼自己現在的動作,如此曖昧,若真被黃老邪看到了,自己還真是會害怕的。

“有點,不過不是這件事情。”嶽子然回答道。

“那是什麽?”

“嗯,你師父不是有幾個徒弟被逐出師門了嗎?”嶽子然問。

“那又怎樣?”黃蓉倒聽爹爹說起過這些事情。

嶽子然也不多言,吩咐前堂的小二將街上玩耍的傻姑喊回來,又回頭對黃蓉說道:“有些事我忘了對你說了。”

“什麽事情?”

嶽子然正要多言,便聽見傻姑唱著天真爛漫的兒歌:“搖搖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叫我好寶寶,糖一包,果一包,吃了還要拿一包。”拍手踏歌而來,在他麵前站定,不待嶽子然開口,先說道:“傻姑想吃糖葫蘆了,拿錢。”

嶽子然應了一聲,卻突然縱向傻姑身旁,伸手去拿她手腕。傻姑揮手格開嶽子然的擒拿,條件反射般回掌拍向嶽子然的肩膀。

黃蓉輕“咦”一聲,原因無他,傻姑這一格一掌用的竟然是桃花島武學的入門功夫“碧波掌法”。這路掌法雖然淺近,卻已含桃花島武學的基本道理,本門家數自然一見即知。

隻是嶽子然怕黃蓉看不太清楚,手上並不使勁,隻是誘傻姑盡量施展,待她將會的六七招全部施展完畢後,才撤身,佯裝不敵求饒道:“哎呦,傻姑好厲害,打不過了。”

傻姑不疑其他,笑道:“你打我不過了,哈哈!”

黃蓉盯著嶽子然說道:“她怎麽會桃花島武學?莫非……”

嶽子然從懷中取出那鐵八卦遞給黃蓉,說道:“我是在臨安府牛家村發現傻姑的,在她家密室裏還發現了兩具屍體。主人姓曲,留有一卷遺書,若沒有意外的話,傻姑便是你曲師哥的後人了。”

黃蓉生下來時,曲靈風等人便已經被驅出了桃花島。而以她的脾性來說,若不是至愛至親相關的人,也提不起多大興趣,所以對於曲靈風的去世,雖不禁憮然卻沒有太多的傷感,隻是問嶽子然:“你為何現在才告訴我?”

嶽子然猶豫了一番,見黃蓉神色有些不悅,想是因為自己有事瞞她生氣了,便秉著坦白從寬的道理說道:“因為密室裏還有一些其他值錢的東西。”

黃蓉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逼問道:“都有些什麽東西,讓我看看。”

嶽子然無奈,隻能將她領到自己房中,將從曲靈風密室取出的珠寶字畫等東西遞給她看,又將曲靈風死之前的遺書拿出來,振振有詞的道:“我不是平白取他財物的,取之前我答應幫他照顧傻姑以及讓傻姑重歸你們桃花島師門的。”

黃蓉並不是很在乎這些錢財之物,雖說她之前到酒館是奔著掙錢不至於流露街頭的目的來的,但後來她的花費卻比她掙著的十倍都不止。但小姑娘對於嶽子然的隱瞞還是有所芥蒂的,她拿起一卷書畫指著嶽子然,沒好氣的說道:“這麽說,我來酒館時,你是拿著我師哥的財物揮霍,卻對我那麽小氣嘍。”

嶽子然嘻嘻笑道:“好蓉兒,那會兒我不是不知道他是你師哥嘛。”

黃蓉點了點頭,勉強認可了他這個理由,卻仍然嘟著嘴不饒地說道:“你怎知我爹爹會讓傻姑重回師門?不會是胡亂答應的吧。”

“沒有,沒有。”嶽子然急忙搖頭,“我想桃花島主對於財物是不放在心上的,隻要到時候我帶著曲師哥的字畫古物和傻姑一起到桃花島上,表明曲師哥的心意和遺言,你爹爹一定會答應的。”

黃蓉卻是不信他,自顧自擺弄起那些字畫來。

“蓉兒,到時候你幫我向你爹爹求求情好不好?”嶽子然央告道。

“好吧。”黃蓉拍了拍手,“不過呢,以後這些這些珠寶財物都由我來保管。”

嶽子然笑的有些幹澀,酒館這些天雖有不少盈利,但著實不夠揮霍,他之前的銀錢更是隨著一起揮霍完畢了,現在就靠著這些珍寶換錢享受生活呢。

“好蓉兒,是不是給我留點兒。”

黃蓉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對了,”嶽子然又開口,“我還答應了另外一個人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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