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一煲粥站在S大9號男生宿舍樓的樓下,踟躇著,媽媽呀,怎麽忘了蕭程還住寢室的,估計不會給我上去吧?要不把這粥放在門衛那,再打個電話給蕭程?可想到蕭程聽到我要來時的歡欣,實在不忍心一個電話就把他給打發了。

粥冒出淡淡的香氣,不是紅豆粥,是雞粥,特意讓人少放了味精,清淡而爽口。

快做決定!粥都要冷了!站這裏傻的不行。

正在這時,我看見一個女生,貨真價實的一個女生,穿著白色羽絨服,長頭發,大搖大擺旁若無人的走進了這棟樓。

我揉揉眼睛,是人吧,總不會是女鬼吧?嚇人哪。

正愣神間,又一個穿羊毛裙子的女孩施施然走了進去。

我抬頭,沒錯哇,是男生宿舍,本人才畢業一年,這裏竟然已經開放至此了?想我當年男女生互串下寢室還要報係領導批準,無語無語。

我鬼鬼祟祟的拎著湯煲也往裏麵走,到底還是有點心虛,不停左右觀望,門衛卻隻是抬頭瞟我一眼,目光在煲上停了幾秒就轉開了,連問都不問。

終於摸到蕭程寢室前,敲敲門,裏麵立刻傳來熟悉的聲音:

“進來!”

推門發現沒鎖,便小心翼翼的進了去,準備好微笑在臉上,都是小學弟嘛,怎麽能不讓他們見見學姐的風範?

進去才發現燈光昏暗,隻有正對著門的那張**,開著一盞台燈,蕭程正半躺在那張**,手裏握著一本書,除他之外,屋裏半個人影都沒有。

“別關門,掩上就行,不然太悶了。”他開口道。

“好。”我把門輕輕推上,留了一道縫隙。

“怎麽那麽黑?你一個人?”

“都出去了,開燈晃的我難受”

“哦。”他這麽一說我也不敢開燈了:“我給你帶了雞粥,起來喝點吧。”

蕭程把書扔到一邊,支起身體:

“現在沒胃口,陪我聊聊天吧。”

“可是一會就涼了……”

“涼就涼了。”他微笑著說,看起來很精神的模樣,隻是臉頰微微消瘦了一些。

“你好象好點兒了?”

“比起聖誕節那天,是好點了。”

“嗯?”他怎麽突然提到那天,我有些尷尬。

“可是還沒全好,還會難受,成雅,你說怎麽辦?”

“那個,我也幫你帶了藥了,在包裏,你等……你做什麽?”

五秒之後,我發現自己正躺在蕭程身下,他的臉離我不過半尺,胳膊緊緊的按著我。

“成雅,你就是我的藥,哪有別的可以治好?”他的聲音溫柔低沉,哪裏有一點感冒的跡象?騙子!

“蕭程,你瘋了!這在你寢室!”我又氣又急。

“有什麽關係,不是特別刺激麽?”他竟然微笑了一下。

我氣急敗壞的瞪著他,完了完了,這個人一定是腦子壞了,要不就被什麽附身了,他竟然想起來在他的寢室□□我?

“蕭程,我們不是沒上過床,就算多這一次,又有什麽意義?”我是否詞不達意?

他保持著微笑:

“說你不了解男人你果然不了解。”

說著拿過床頭的手機來,看了看時間:

“差不多了。”

然後向我轉過頭來:

“成雅,別掙紮,我保證不做什麽,就這麽抱抱你,看看你,好不好?”

鬼才信他!都開始脫我衣服了。

我在思考著要不要劇烈的反抗,想想我和他第一次我都沒怎麽抵抗,現在搞成那樣,會不會太虛偽了?

可是,不是那一回事。一錯,怎麽能成為再錯的借口?

我的衣服已經被褪至肩頭,蕭程正在脫自己的上衣,我運力於膝蓋,準備突然往上狠狠一頂……

突然,一陣輕微的聲音傳來:

“咚,咚,咚。”

敲門聲,而且是敲這扇門的聲音。

我神經都緊繃起來,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懊惱,蕭程怎麽也不可能當著他室友的麵繼續,可是被人看見我這樣,以後怎麽做人?

敲門聲還在繼續,這時蕭程揚起嘴角,孩子氣的對我說:

“我們不理他。”

猝不及防的,他的嘴唇猛然覆蓋上我的,狂熱而貪婪,他的身體像要把我整個壓進床板裏一樣,牢固的像一塊磐石,我的膝蓋根本動都動不得,我的手腕在被子裏被他緊緊的攥住,像被最堅固的鐵鐐拷住的一樣,移分毫都不可能。

意識在尖嘯,敲門聲停了,我的神經差一點繃斷。

會不會是個知趣的室友,久敲不開,便發出一個會意的微笑,轉身離開?

可這時,門發出了被推開的聲音,我羞愧的閉上眼。

門被完全推開,然後是一個男人的腳步聲,隻響了兩聲便停住了,也是,哪個正常人看到這個**的畫麵還可以鎮定自若繼續該幹嗎幹嗎?

沉重的呼吸傳來,不會吧老兄,難道你自控力如此低下?我苦笑了一下,倒有些慶幸蕭程那麽緊密的壓著我,那人大約看不清我的長相吧?

可這時蕭程卻結束了他那令人窒息的吻,抬起頭對來人輕描淡寫的打了個招呼:

“來了?”

來了?被人捉奸在床還這樣從容?

來人卻沒有回答,一片沉默。

我決定還是偷偷看一眼來人的長相,以後列為拒絕往來戶,從此見他三米之外就遠遠繞開。

我轉過脖子,眼睛悄悄的睜開一條縫。

昏暗裏立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隻有一點微光照在他身上。

可隻一眼,眼前的光瞬間幻化成利刃,根根把我穿了個透心涼。

林哲。

他正瞠視著我和蕭程,以及我們在明亮的床頭燈的照射下,無所遁形的衣不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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