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於

如果我不曾來到這個世上就可以不去麵對這個時刻,那麽時光倒流吧,我會毫不猶豫的用臍帶勒死自己。

二十秒,林哲盯了我們整整二十秒,然後平靜的說一聲:

“打擾了。”

轉身離開,真是紳士,還不忘帶上門。

隻是門關上的聲音不免重了些啊,紳士。“砰”的一聲,否則怎麽會把我驚醒呢?否則怎麽會突如其來的一股力讓我推開蕭程,直衝出門去呢?

我在二樓樓梯轉角處叫住了你,林哲,你停下腳步,慢慢的回頭,麵對我時的一張臉上看不見一點波瀾。

一點酸痛在我喉嚨處逐漸擴大,哽的我說不出話。

說什麽,事到如今,似乎也沒什麽可說的。

可是你開口了:

“回去吧,很冷。”

我才注意到我的整個肩膀都**在外麵,來往的一些男生,他們會盯住我,玩味的一笑,一個衣衫淩亂的年輕女人站在男生宿舍的樓梯上,多荒唐又多有趣啊!可以充當多少談資,又可以流傳出多少**的版本?

可是我不在乎,林哲,人在痛的快要窒息的時候,又怎麽會注意這些東西?

你伸出手來了,林哲,可是,為什麽立刻就縮了回去?

“回去吧。”你平和的說。

然後你就這麽轉頭走了,似乎一點猶豫都沒有,隻是幹嗎要走那麽快?何必像落荒而逃似的,有人在等你麽?

在那個冰冷的轉角,我看著你離去,身影轉過樓梯,腳步聲也漸漸遠去,胸口悶的像千年沉寂的死水,感受不到絲毫的流動。

等我拉著自己的衣服回到蕭程的寢室時,他仍保持著那個被我推開的姿勢坐在**,我看看他,覺得非常疲憊,從他桌上拎過我的包就準備離開。

蕭程“噌”的從**跳下來,擋在我麵前:

“生氣了?”

“沒有。”我幹嗎生氣。

“說謊。”他抬起我的臉,我空洞的看回他。

“成雅,這樣對我們都好,不是嗎?”

“是。”我點頭讚同,的確是這樣。

“那笑一個。”

我衝他微微齜一齜牙,蕭程盯著我,突然一把把我拉入懷裏。

“成雅,成雅,不就是林哲麽!笑成這德行,你還不如哭呢!”

一個字一個字,都是從牙關裏逼出來的,帶著壓抑的怒意。

哭麽?我也想,可惜哭不出來。

許久,蕭程突然歎口氣,再開口,語氣和緩下來:

“對不起,成雅,可我沒有別的辦法。”

“我知道。”

“今天讓你來不是治我的病,是治你的病。”

“我知道。”

“我明白這樣太殘酷,可你從此就會忘掉他,對不對?”

“對。”

“所以我放你去送他,那二十分鍾,我不在乎,成雅,我不在乎,因為我們來日方長。”

我無言以對,他的胳膊在我的沉默中收緊,幾乎勒進我身體裏,我麻木沉寂的意識竟然被這樣的疼痛喚回了一部分,很好,那麽就這樣吧,我懶得掙紮。

蕭程突然一把把我打橫抱起,往門口走了兩步,一腳把門踢上,隻聽“啪嗒”一聲,門被關嚴實了。

“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了。”他低聲說。

我任由他把我放在**,把一件件衣服從我和他自己身上剝除,接著吻我的唇,我的鎖骨,我的乳尖,被他吻到的地方都是一片滾燙,整個身體卻是全然的冰涼。

比起先前那場作秀,他現在要溫柔的多,輕柔的握住我剛剛被捏出了瘀青的手腕,嘴唇細細密密的吻在上麵。

吻完了,他拉住我的右手,往下,觸摸他的欲望,龐大、灼熱而堅硬的欲望,

“你不知道,它有多思念你。”

他抱我起來,我的腿分開,盤在他的腰側,背後是冰冷的牆,涼意從後背直傳過來,我不由微微打了個冷戰。

“冷?馬上就不冷了。”他灼人的呼吸溫暖著我頸間的肌膚,一路遊移而下,同時雙手抬起我的臀,欲望一寸寸攻入我的柔軟,被撕裂的疼痛感鋪天蓋地的襲來,提示了我自身的存在,我皺起眉頭,卻暗暗體會到一絲快意,而非快感。

等到他整個沒入的時候,他和我都已經滿頭大汗。

“真要命。”蕭程輕聲嘀咕一句:“你太緊了。”

他試探性的動了一下,我立刻忍不住痛哼出聲,本能的反應讓我的身體開始收縮。

蕭程額頭上立刻湧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你想殺了我啊,成雅。”

我們麵麵相覷,動彈不得。

蕭程歎口氣,從我身體裏退出來,把我放平在**,然後再次進入。

“呼……”當他進入我的最深處時,舒暢的歎息了一聲:

“這樣終於可以了。”

我微微一笑,伸手抹去他額頭上密布的汗水,沒有任何考慮,隻是下意識的舉動。

蕭程一愣,眼神越發溫柔起來,低下頭用下巴蹭著我的頭發:

“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疼了,這裏也一樣。”他的手覆上我的左胸,我的心仿佛在他手掌中跳動。

“永遠。”

“好的。”我回答。

黑暗中有悠長的歎息,一聲接一聲。

是誰?是誰?

他轉過臉來,表情悲傷:

“永別了,成雅。”

我剛伸出手去,卻發現自己的手像碎了的瓷器,一片一片的脫落下來。

想呼喊,隻聽輕微的“啪啦”之聲不絕,我知道,那是我整個身體碎裂的聲音。

奇怪的是,我並不驚恐,卻隻覺得悲傷。

那是什麽?我的眼珠,就那麽掉在地上,像一個生命體,蒼涼的凝視著我,

是的,殘破如我,有什麽餘地去挽留你?

於是我就留在原地,看不見聽不見,隻感覺你一點點消失。

像失去水的魚,用盡全力張嘴去呼吸,卻吸不到一絲氧氣。

靈魂卻尖嘯出來,縈繞在耳邊,久久不願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