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車到了我小區門口,我對周明宇說:

“好了,停在這兒吧,這裏進去不好拐彎。”

“沒問題的,相信我的技術。”

他把車頭一偏,穩穩的駛了進去,寬大的車身幾乎擦到旁邊的苗圃。

“你小心點啊,擦壞了我可賠不起。”

“放心,用你自己,勉強夠了。”他的語氣有幾分調笑。

我一愣,開這種玩笑,真夠冷。

“你少來了,我還是去拉個帥哥賠給你好了。”把蕭程或者林哲賠給你吧,嗬嗬。

心裏設想著把蕭程或林哲身上紮個蝴蝶結送人的模樣,我差點笑出聲來,就在為自己這惡趣味樂得不行的時候,車突然轟然一聲,抖了一下,停了下來。

我心裏慘叫一聲,不會吧,真的壞了?

“怎麽、怎麽回事?”

“不知道,突然熄火了。”周明宇看上去倒平靜,我多少放了點心,大約不是什麽大問題。

往外麵看看,它可真會找地方罷工,這是一片開闊地,但旁邊是濃重的樹蔭,而且雜草叢生,一般不會有人從這兒賺小區居民提了無數次意見了,可開發商和物業訂的合同期半年前就滿了,這些問題反映上去壓根沒人管。

“你可真會開,怎麽開這兒來了?”

“你不是說你家往這個方向嗎?”

“可這裏我們小區的人才不會走呢,你知道這裏也沒保安,萬一遇到個劫道的,你叫都沒人理你。”

“真的?”

“是啊,不過不是這裏的人都不知道,好在一到晚上也沒誰往這邊跑,反正至今我也沒聽說這裏出現過什麽治安問題,不然還不嚇死人!”我一邊說,一邊推門下車:

“要不要我打電話叫修車的人過來?”

“不用,我自己來修。”

周明宇說著也下了車,脫掉西服,卷起袖子,走到車前箱,打開來。

“有什麽要我幫忙?”

他擺弄了一會:

“有,我車後座有一套工具箱,你能不能幫我找來?”

“好。”我不疑有他,拉開車後門,探個大半個身子進去尋找。

“周明宇,沒有啊!在哪兒?”壓根沒有他說的東西的影子。

“再找找。”他的聲音竟然就在我身後,一向清朗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吃驚地直起腰,一轉頭,周明宇的臉龐就在眼前,不到半米。

“你想嚇……”我還沒說完,他的嘴唇突然湊上來,猝不及防,同時一隻有力的手掌伸到我腦後,控製住我的腦袋,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舌尖已經把一粒物體送進了我的齒間。

我拚命想把頭往後扭,可無奈被他按的緊緊的,一動也不能動,直到那物體在我口中全然融化,這東西的外部還包著一層通常包在糖外麵的可食用薄膜,它本身卻沒有一絲糖的甜味,化開之後,古怪的味道立刻充滿了我整個味蕾。

他鬆開我:

“味道怎麽樣?”

我瞪著他,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抹自己的嘴唇,狠命抹了幾下突然反應過來,一隻手就往他清秀的臉上抽去。

可剛揚起來就被他捏住手腕:

“幹嗎?和我接吻感覺這麽差?”

“周明宇,你混蛋!”靠,感覺好象和女人接吻,惡心死我了!

“混蛋?混蛋的還在後頭。”

說完握住我另一隻手,把我往後一推,我後腦磕在車頂上,頭立刻一暈,他卻不管,把我推倒在車後座上,然後整個人壓上來。

“周明宇,你幹什麽!你瘋了?”我拚命掙紮,像一隻被逼到絕路的食草動物,亮出了平日從不使用的牙齒。

“好了好了,別這麽動來動去,我會受不了的。”他好整以暇的用一隻手握住我手腕,空出另一隻手伸去駕駛台邊摁下一個按紐,車門上的窗栓立刻跳起來,車窗玻璃也徐徐升上去,車整個被鎖住了。

然後他抽過安全帶,繞在我的雙手上,固定在頭部上方,我的手指無助地摳著座位上滑膩的表皮,卻一點移動不得。

“你……你什麽意思?”

“這你都看不出來?那這樣呢?”他一隻手伸進我的衣襟。

我感覺他冰冷的手觸到我的肌膚,恐懼的尖叫起來:

“不!你別這樣!”

他真的把手拿出來:

“對,我也不想這麽快,我可不喜歡硬來。”

他看看駕駛台上液晶小屏幕上綠色的數字時間,回過頭來看著我:

“嗯,我們還有十分鍾,可以好好聊聊天,十分鍾之後,恐怕我不做什麽,你還要哭著求我呢!”

我手腳冰涼:

“你說……剛才的……”

“對呀,剛才的,可是他們店裏藥效最好的,要是還不能滿足你,在下可也無能為力了,嗬嗬。”他笑著湊近我。

他有著如此純淨的笑容,瑩亮的琥珀色眼睛,身著的墨綠色襯衫更襯托得他膚色透白無暇,這些使他看起來如神話裏為眾神斟酒的少年,絕美而無邪,可眼前這個男人現在卻在做這樣邪惡的事情,還能笑這麽開心。

“周明宇,你幹嗎這樣,你,你,你不是……”

“不是GAY嗎?”他接了我的話: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啊。”

“可是,你今天還說,你被一個男人傷了心。”

“嗬嗬,的確,是我哥哥,他罵我是個廢物,我自然很不爽,對不對?”他手指沿著我的臉頰往下輕柔的觸碰。

“你說你這種人……”我思維被他說得混亂極了:“他們都說……”

“都說我這種人是嗎?嗬嗬,可惜他們沒完整告訴你吧,否則你今天就不會躺在這兒了,他們沒告訴你,周明宇是個徹頭徹尾的紈絝子弟,什麽都不會,最擅長的就是玩女人,他們沒說,對嗎?”他的眼裏,盡是冷酷的嘲諷。

原來是這樣,所有的一切,陸經理的輕蔑,林哲的擔憂,老板的勸導,同事的玩笑,娜娜的尖刻,原來是因為這個,可是,為什麽,他們沒一個人完整的告訴我?

可能,這本是人人都知道的,隻有我不知道。

“娜娜說……”我喃喃道:“她幹嗎要騙我?”

“關娜是吧?”周明宇的嘴角浮現一抹諷刺的微笑:“那個女人十句話裏有九句半是假的,也就你還信她,我告訴你她為什麽要騙你,不過是她在我這裏碰了釘子,想看另一個女人的笑話而已。說我是GAY,大概也就是為了她那點可憐的虛榮心。”

“那你為什麽……她那麽漂亮。”

“漂亮?不巧的很,當時另一個公司的更漂亮,你知道我也就能批那麽一點,自然要把握好最好的資源咯。”他的手停在我的脖頸處:

“就是你呀,那一紙合同最終給了你,你多榮幸啊,你知道你打敗了多少美女?她們其中有的,根本什麽都不要,願意倒貼給我跟我上床呢!”

“為什麽是我……”我聲音開始抖起來,完了,身體開始有反應了,酥麻像搖晃後突然打開的碳酸飲料裏的泡沫,不可抑製地在身體裏嘭然湧出來。

“因為你好特別,我從來沒聽過一個做銷售的女人打電話給我還會結結巴巴,話都不利索,你知道你邊哆嗦邊喘氣的聲音多性感。”

MD,這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我真想掐住當時在打電話的我:

“給我好好講話,冷漠點!囂張點!”

可就算真的可以回去,我恐怕也沒有這樣的力氣了,反抗的力量和意誌正一點一點從我身上流失,正在這時,我手機鈴聲突然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