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我已經有些昏沉的意識被一下刺激的醒轉,對了,我和林哲約好了的,他可能會來。我重新聚集起意誌,和身體逐漸強烈的反應做抵抗。

鈴聲一遍又一遍,我調的是最大音量,周明宇皺著眉頭,拎過我的包,在包裏搜尋,可怎麽也找不到。

“放哪兒了?成雅,乖,告訴我。”

我扭過臉不回答,手機是在我上車時脫下來的外套裏,當時車裏空調開的太熱,我脫下來之後隨手一塞,現在想想可能掉到了座位和車門之間。

正在我思量怎麽能把它拿到手的時候,周明宇停下動作,仔細聽了聽,伸長胳膊去副駕駛爆把我的衣服撈了出來,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帶著殘忍的微笑在我麵前把它關掉。

我眼睛的餘光瞥見果然是林哲的名字,絕望的閉上眼,隻覺得淚水開始不聽話的竄出來。

“別哭,別哭,我會很溫柔的,真的,相信我。”周明宇低頭,的唇碰在我的眉心。

這時突然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有人在敲擊窗玻璃。

希望之光重新亮起,可能有人發現這輛車停的不是地方,我可以呼救。

周明宇拿起一個抱枕遮住我被捆住的雙手,在我耳邊低聲說:

“來,試試你的叫聲。”

我恐懼的睜大雙眼,的確,我發不出一點聲音,明明用了全力,發出的都隻是一聲一樣的低呼。

“我真喜歡你的聲音,乖,別掃興,沒關係,一會我們換個地方也沒問題。”

說完,直起身搖開車窗玻璃。

我看向窗外,就算喊不出來,也許可以用眼神暗示他我是被強迫的。

可是看到外麵那張臉,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林哲啊林哲,為什麽我總是這個狀態被你看見?而且每次,都無法解釋,上次,是無話可說,這次,是說不出來。

周明宇竟然也認識他:

“喲,林主任,有何貴幹哪?”

林哲不答,他的視線緊緊盯在我身上,那目光如刀,割得我的靈魂碎成片片,似乎再也拚湊不完整。

林哲,我是被迫的,救我!

這幾個字就在嗓子裏,可就是發不出音來,到了嘴邊隻剩下唇形的一張一合,如同被撈出水的魚。

我憋的幾乎喘不過氣,焦灼像滾油一樣在全身流淌,我這樣的掙紮明明你看在眼裏,為什麽仍是那樣一副冷漠的神態?

用力想抬起頭,一轉眼卻在前座的椅背鏡中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從我的臉頰一直延伸到我敞開的領口,我露出的每一寸肌膚,都帶著桃花一般嬌豔的粉色,微張的嘴唇卻像鮮紅欲滴的玫瑰,而打轉的淚水更讓眼珠像浸在春水裏的黑水晶,帶著瑩亮又魅惑的光彩。

所以,不管哪個人看來,我這副狀態,都像是在中燒吧?連眼角那一點淚痕,也可以理解為HIGH過了頭。

我絕望的用頭去撞靠墊,發出嘶啞的低嘯,可我自己也看見,這一切看起來都像一個被衝昏了的女人在扭動各種媚惑的姿態,發出銷魂的,沒有人會聯想到別的。

林哲的目光越發冰冷,隔著這麽遠我也聽出他正緊咬牙關:

“你們在做什麽?”

周明宇笑出聲來,聲音裏一絲破綻也沒有:

“林主任,不會吧?這麽明顯了,你還要問?”

說完又湊近對方,用知己的口氣說:

“你知道的,她為了和我簽合同咯,我是個男人嘛,怎麽抗拒的了,你懂的,是不是?”

他還沒說完,我看見林哲的眼神像被冰封住了,如同一片完全失去生機的荒蕪平原,他慢慢地又轉向我,臉上是被人捅了一刀的神情。

不是這樣的,你難道也會這麽認為我?我的唇齒間逸出血腥的味道,可就算咬破嘴唇,還是解不開身體的麻木。

周明宇看看我,立刻轉頭很匆忙的說:

“你也看見了,我現在不方便,有什麽事咱們明天辦公室談。”

林哲似乎被這句話從一片堅冷的沉默中突然喚醒,竟然晃了一下,眼神刹那間有些不聚焦,再看過來似乎已經發飄,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我的全部意誌在他轉身的一刹被全部抽空,無力的徹底倒了下來。

周明宇再次把門窗鎖上,坐回來用手指輕柔的劃過我的下唇,看著指尖浸染的鮮血:

“何苦呢?”

我盯著他,我隻求你放過我,看在這鮮血的份上,放過我。

但他是完全不為所動的神情,隻是低低笑了一聲:

“這個人滿識趣的。”

然後俯上來:“好了,別多想,我會讓你非常舒服的。”說著,一隻手就開始解我的扣子。

我聽見自己用空洞的、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周明宇,你別這樣。”

他微笑:“怎麽可能?別說傻話,你知不知道剛剛那麽長時間我忍的多辛苦,現在叫我放手?你當我瘋了是不是。”

他的手探進我的衣服,上下遊移:

“時間差不多了,你也想要了是吧?”

是的,藥效已經開始全麵發揮作用,身體上每一寸肌膚,都像嗷嗷待哺的幼鳥,張大饑渴的嘴,狂亂地叫囂著,而他的手指如同最甘美的食物,觸碰到的地方暫時就平複下來,收攏羽翼,滿足而甜美的沉息在他溫柔而有力的撫摩之下。

可同時,卻有一陣陣的鈍痛剮著我的心口,同時削弱著藥物的力量,這鈍痛來自於被欺騙和被背叛的悲怒,被玩弄的屈辱,和被迫無能為力地看著林哲背影的哀慟。

所以,我還留一絲理智尚存,艱難的開口,聲音低的我自己都聽不清楚:

“周明宇,你就算……想要我,你也不必這樣,最起碼,我也曾真誠地……試圖安慰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周明宇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猶豫,手在我的肌膚上停下來,但很快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我想過,對你要與對別人不同,可惜……我做什麽,別人也都是一樣看我。”

說著他的臉色突然沉下來:“我何必為難自己,那麽麻煩,這樣不是挺好,特別有……你還想再羅嗦這些動搖我麽?沒用的,我就這樣了,我認了!你不是要安慰我?那就好好享受吧!”帶著突如其來的怒意,他的一隻手隻用力一掀,我的上身立刻在冰冷的空氣裏。

車廂裏如此靜謐,隻剩細密和沉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