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

林哲把我抱進門時,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的續如此劇烈,簡直要震破我的耳膜。

我其實沒意識到,我的手指正揪著他襯衫,指尖已經透過被我扯開的領口,觸及他的皮膚,若有似無的在他胸前劃過,而嘴唇像一尾滑溜的小魚,在他脖頸處蹭來蹭去,散發著甜膩的氣息。

這些,都是後來木木描述給我聽的,她說她看林哲當時的樣子真覺得不忍心,簡直想一走了之,讓我們兩個自由發展算了,“反正真是極悅目而和諧的**”,她後來說。

但當下她肯定不可能真的這麽做,她隻能裝作沒注意到林哲不正常的呼吸和臉上的紅潮,輕描淡寫地說:

“林主任,辛苦你了,把她放下來吧。”

可我的手仍攀在他脖子上不肯鬆,木木隻能輕柔的動手來掰:

“來,成雅,鬆手。”

我迷迷瞪瞪的被木木拉到洗手間,據說一路上還對她上下其手,非常禽獸,反正這後來我也無從考證,隻能隨她怎麽說了。

清晰的記憶是從“嘩”的一聲被木木推進浴缸開始的:“嘶——————好冷。”

徹骨的寒冷像鋼針一樣刺進我已經綿軟成混沌一團的意識,刹那間浸透每一寸神經,逐漸把熱流驅趕出身體。

“你瘋了!你想凍死她?”是林哲的聲音,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

“你還有什麽更好的方法?”木木反問。

“成雅,你起來。”林哲試圖把我浴缸裏抱出來:“我們去醫院。”

我本能地掙脫他,沒想太多,隻是因為他手上的溫度差一點又點燃起身體上沒有熄盡的火焰。

木木卻是冷靜的聲調:

“你帶她去醫院?別亂來了,這種事傳出去你讓成雅還怎麽做人?我放走周明宇,你一聲都沒吭,我們不都是因為這個嗎?你這會兒腦子怎麽開始不清楚了?”

“好了,你不要擔心,你看這個。”大約是見到林哲的表情太過沉鬱,她的聲音柔和下來:“這是我剛剛在地上撿到的,估計是周明宇隨手扔在那兒的,這個牌子我知道,這隻是一種**,不算非常烈的東西,主要就是效果會比較長,但很柔和,所以比較好化解,這個方法大致就行了。”

木木說著,拿來一塊毛毯蓋在我身上:

“成雅,起來吧,可以了。”

我在冰冷的水中已經凍得嘴唇都麻木了,卻不敢站起來,生怕一離開這水,又會被藥性控製。

“靠,你真想把自己凍死啊,快出來!”木木強行把我拉起來,用毛毯裹住我。

“去把濕衣服換掉,我給你煮點薑湯,防止你感冒,等會兒,你這有生薑嗎?”

身體那一陣邪火果然不再燒灼,可腦子裏像被人倒進糨糊一樣,迷迷糊糊,明明聽見了她說什麽,卻半天反應不過來,想了半天才勉強想清楚她的意思,搖搖頭。

“好好好,你上**躺著去吧,什麽都沒有,喝點熱水好了。”

“要什麽,我去買。”林哲說。

“買?生薑你這會去地裏偷還差不多,哪有賣的?這樣吧,你去藥店……正規的那種,買點預防感冒的藥來。”

林哲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昏昏沉沉,隻覺得有什麽重逾千斤的東西壓住我,讓我無法睜眼也無法移動。

最後的印象,是林哲焦灼的呼喊:

“成雅!別睡,醒醒!”

這樣的聲音也沒能挽留住我的意識,沒能阻止我跌入半昏迷的狀態,睡不沉,也醒不來,和一個個險惡的幻象做著搏鬥,在夢中大汗淋漓,那熱度在現實中卻透不出來,隻一層層的疊加上去。

我還是感冒了,而且發起高燒,木木這家夥用的昏招。

第二天的黃昏,我在窗外透進的夕陽中慵懶地躺著,看木木在旁邊走來走去幫我送這送那,聞著廚房裏傳來粥的香氣,不由笑出來:

“木木,你好象我老婆哦!”

木木白我一眼:

“滾!”

“喂,人家是病人嘛,你不能溫柔一點?”

“溫柔?還溫柔?要不是你病歪歪的,我早大耳光子扇你了,你信不信?”

“幹嗎?我得罪你了?”

“廢話!”她在我身旁坐下來:“林哲是怎麽回事?”

我一怔,我都忘了,她原先不知道我和林哲認識,看林哲那樣的狀態,她一定非常訝異吧?

其實何止她,我自己也有些意外。

“木木,你聽我說……”我直起身來。

“不敢,讓你幫我個忙,你推三阻四就算了,還這樣忽悠我,我還怎麽敢勞你大駕,你還是好好躺著吧!”木木說著說著似乎真的動了氣,語調裏含了諷刺,說完站起來要走。

我趕快拉住她:“木木,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不想騙你的,可是林哲,我真沒法麵對他。”

這種情況,我還有什麽好瞞的,我把和林哲之間的事基本沒有疏漏地全講給了她聽,說完之後苦笑:

“就這點破事了,其實連破事都算不上,人家還不願跟我有什麽事呢!”

木木沉默半晌:“你知道嘛?成雅,我早就覺得你們倆之間有點什麽,你記得我第一次約他出來嗎?他開始死活不肯,直到我提到你,說可惜你說你不認識他,但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他那邊明顯頓了頓,再提他竟然就答應了,我當時也沒多想,還以為他是那種聽說有年輕女孩子就上鉤的男人呢!搞半天他可能是在介意你的假裝不認識吧。”

我裝作不在意的微笑一下:“別胡說了,他哪會在意這個,他根本不在乎我。”

木木的眼睛盯住我:“成雅,你還不想對我完全坦白是不是?他不在乎你?你要是一直是這麽以為的,特別是經過這件事之後,那我絕對要以為你在感知上有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