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夢

我一個人靠在,木木在廚房裏丁丁的擺弄碗筷,她丟下那番話就走了,留我在這裏,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她剛說這手指劃過林哲的皮膚,帶著入骨的柔媚,我難以置信,讓她把所謂的“柔媚入骨”比給我看看,她瞪著我說:

“傻話!我怎麽比的出來,你那怕是這麽多年的真情流露吧?”

我沉默兩秒,盡量淡然地問:

“那林哲呢?他是不是很討厭的樣子?”

“討厭?我告訴你,我當時差一點就準備丟下你們走了算了,你們兩個看上去……怎麽說呢,我一回頭就愣住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個人隻用表情和眼神就可以把“活色生香”四個字傳達的這麽透徹……”

“停!別說了,說的跟我們在演三級片一樣。”

“反正哪!當時我覺得我特別多餘,要是知道你那麽喜歡他,我當時早走了!還害你感場冒,叫什麽事兒嘛!”

“別胡說了,林哲有女朋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他也不是那樣的人,你要不那麽做我估計他會送我去醫院。”

木木好象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樣子,隔了兩秒才說:“對哦,你不說我真忘了,他有女朋友。”

“所以咯,他……”

“靠!”木木打斷我,語氣裏有莫名的憤泛“那他那麽對你是什麽意思?”

我怔了一下:“他怎麽對我了?”

“怎麽對你?我剛剛說的還不算?”

我以不在意的口吻說:“嘿,那還不是我先騷擾人家的?”

“當然不止這個哪,成雅,你知道昨天也是湊巧,我心情不大好,本來是準備去找你聊聊天的,進了小區我剛準備給你打電話的時候看見林哲,你不知道他當時的樣子多反常,好象掉了魂一樣,眼都直了,後來我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這個你不用我說,是不是?”

我想起昨天一幕,心裏難受,臉色也沉下來,木木注意到了,安慰性地拍拍我:

“好了,我不說了,我去廚房。”

我拉住她:“木木,那你們後來怎麽會知道來救我?”

她重新在我身邊坐下來:“我不知道林哲是怎麽回事,我剛問了他一句,成雅有沒有把文件給你,他就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上,砰的一聲,我被他嚇死了。”

我聽著木木講的這一切,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既有歡欣也有酸楚,還有深切的迷惘,林哲,若你真這麽在乎我,我們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然後呢?”

“我以為他喝多了,就說,林主任,成雅家就住這裏,要不你去坐坐,喝點醒酒的東西吧?他有一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好象在想什麽事想的很苦。我尷尬地很,都準備走了,他突然轉頭,對我說,李,我問你,成雅有沒有對你提過周明宇?我滿吃驚的,就說,你怎麽知道?她今天還打電話問我知不知道周明宇是怎樣一個人,這傻丫頭,我今天才從她們銷售部一個女孩那知道,她一直當周明宇是個GAY呢,其實……”

“你怎麽會知道的?”我很奇怪,娜娜說周明宇是GAY的事好象我們都沒告訴別人。

“巧了,我遇見關娜了,她正在陪客戶吃飯,我那會突然想起來你說的周明宇她一直盯的緊緊的,怎麽會和你扯上關係,我就和她聊了幾句,她把這件事當笑話講給我聽,說看不出你這麽容易上當,也沒想到你把他當GAY還能搞定他,改天讓你請她吃飯什麽的,反正看的出她對這事不是太爽,但姿態還想作的漂亮。”

“請她吃飯?我不請她吃耳光就不錯了!”我想到她這所謂的“玩笑”害的我有多慘,憤恨得簡直咬牙切齒。

“這點我讚成……哎,剛我說哪裏了,哦對,我還沒說完那句話,林哲整個臉色都變了,那樣子叫一個嚇人,隔了兩秒轉身像瘋了一樣衝出去,我在後麵目瞪口呆的,叫了他兩聲,他半點反應也沒有,我想了想還是跟上去,不過你們小區地形太複雜,我耽擱了一會兒,然後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半天,突然想起個不相幹的:“對了,木木,那文件呢?”

她微笑起來:“虧得你大還惦念這個呢,沒問題,昨天夜裏我們在這陪你的時候,林哲已經把文件看過了,而且還跟我交流過了。”

“昨天夜裏,林哲也在的?”

“當然了,我昨天東奔西跑了一天,大概到十二點多就撐不住了,倒到沙發上去了,剩下的時間一直都是林哲陪你的。說也奇怪了,我昨天睡之前,你還燒的不成樣子,我還準備等等看你要是沒好就送你去醫院的,沒想到一覺睡到上午,起來一看林哲已經走了,你老人家躺在那裏,竟然退燒了,而且睡得香的不得了,你沒印象了?”

我心裏一陣慌亂,趕緊,撇開話題:

“木木,你昨天心情為什麽不好?”

她站起身來,平淡地說:

“沒什麽,一些工作上的事,你躺好,我去看看粥煮好沒有。”

還好木木不在這裏,否則如果被她看見我越來越紅的臉,恐怕不太好解釋。

臉紅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剛才的話,突然讓我回憶起一些不該記得的事情。

是一個夢,一個綺夢。

那是一個而混亂的夢境,我仿佛又被藥性控製,身體裏有著狂亂的火焰不得舒解,每一次喘息都是炎熱的煉獄,被熬煎的身心俱疲憊而空虛。

這時一隻手把我攬在懷裏,我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我愛的人,與他在現實裏的相遇隻隔了幾個小時,這次我卻沒有任何那時表現出的抗拒,那些彷徨、猶疑、悲傷,統統被隔絕在夢境之外,這裏是它們冰冷的利爪侵犯不到的地方,這裏我們可以從容呢喃,從容擁抱,從容相愛。

在夢中都隻能看見一團混沌,可我們憑著觸覺而非視覺感受著彼此,他熱情而慌亂地尋覓著我的唇,我也如此的回應著他,觸碰之後立刻互相交纏,如此緊密而貪婪,以至於連空氣都無法找到溜入的間隙,好在在夢裏,我們不需要呼吸。

衣物本來也是多餘,可我喜歡被對方漸漸剝離出來的過程,於是我的身上便有了一層層的,讓他除之不盡的累贅,享受著他近乎粗暴的,直到我們都被欲念纏繞的支持不住,我才輕笑一聲,一個轉念,便已像初生嬰兒般,毫無遮蔽的在他懷裏。

在夢中我是如此的坦**嗬,充滿地、近乎急切地去觸摸他的,感覺他強有力的存在,絲毫不覺有任何羞恥,是的我是如此向往你,同時把我點燃,你如此堅硬,而我如此,如同緩緩綻放的花朵,還帶著濕潤的芬芳。

我親愛的,我的身體的每一處曲犀我靈魂的每一處轉折,都在叫囂,來,我全身心渴念的那個人,來,填滿我,我信,你會和我如此契合,如同天造地設。

果然,當你滾燙的一寸寸埋進我的身體,我喜極而泣,我愛的人,我們結合的如此完美,你如此有力,我甘願在你的懷裏被碾落成泥,被你揉進胸膛裏,和你合二為一。

幸福的光暈**漾開來,激揚的情緒在身體達到頂峰的一刹那不受控製的湧上喉嚨,我低吟出聲:

“林哲,我愛你。”

“哦,我的天!”回憶至此,我不由悶哼一聲,掐住自己喉嚨,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木木你用的什麽爛方法!害我感冒就算了,估計那藥性根本沒有退盡,才會讓我做這樣的夢。

現在想想,這個夢,竟然似乎有治療的作用,之前都是那樣昏亂而極淺的睡矛一點得不到放鬆,越睡越累,可這個夢之後,我似乎出了一身透汗,整個人輕快下來,然後就了甜美的深眠之中,直到神清氣爽地醒來,都再也沒被其他任何一個夢打擾過。

其實做做這種夢本來也沒什麽,可木木竟然說那時林哲就在我身爆不知道我當時是否真的哼哼唧唧出了聲,甚至喊出了他的名字?那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這種事又不能去問,隻能熬著疑問和羞愧,真是憋悶至極。

我歎口氣,林哲啊林哲,你到底是如何看我的啊?為什麽我老是這麽不堪的樣子,被你看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