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

走了兩步,突然有人叫我一聲:“成雅!”

我轉頭,隻見右手花壇旁邊一個人,以他一貫玩世不恭的姿態靠在那裏。

一點紅光在他指間,亮了又黯,在昏黃的燈光中格外顯眼。

如果不是這個和落滿一地的煙蒂,我還真以為這個男人的心情跟他臉上的笑容一樣悠閑。

也是,以剛剛那場在他家的巧遇來說,他也不會這麽快就真的冷靜下來吧。

他向我走來,我條件反射地往後退。

“你來做什麽?”

周明宇停了下來,頓了一下,再開口話語中伴隨著譏嘲的冷笑: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了。”

這人早失去我的信任,我仍保持著後退的姿勢:

“你站在那別動,要說什麽就快說。”

“嗬,成雅,你不至於吧。”

“你少廢話,你不說我走了。”

“這麽隔著八百米遠?你也不嫌累的慌,這裏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我能把你怎麽樣?”

我看看左右,果然,往來的人以奇怪的目光看著我和他隔這麽遠對話。

“再說,你也不想我說的什麽讓路人聽到吧?”

的確,這種變態,什麽話說不出來。

我伸手到包裏,走近他一點,心裏盤算著他要是幹什麽我就掏出防蚊花露水往他眼裏噴。那玩意可是蛇膽的,噴出什麽好歹來也隻能說你自己找的。

不過他這會倒真的舒規矩矩地站著,我走過去,他反而把煙掐滅,把手抄進口袋裏,平靜地看著我。

“成雅,你老實說吧,你想幹什麽?”

“……這話似乎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想幹嗎?”

他沒回答,隻打量我一下:“看你這又幹又癟的模樣,當時我一定是腦袋缺氧了。”

我差點兒被他氣笑了:“周明宇,我告訴你,當時我沒去告你你就要偷笑了,做那種事你還有理了不是?”

“那你也不能怪我,你知道,你是那種讓人看到,就忍不住想欺負欺負的女人。”

靠,這什麽話,是說我長的很欠抽嗎?

“滾,你到底要說什麽。”

他彎一彎嘴角,琥珀色的眼睛卻全無笑意:“我要說什麽?嗬,我要說我真TM看走眼了,你不欺負別人不錯了。早該知道你不是表麵看上去這麽簡單,你多有手段嗬,招惹一個兩個還不夠,你還想招多少人呢!嗯?說給我聽聽,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的疑問立刻得到證實,果然為他哥哥而來:“你說紀文涵是不是?”

“廢話,你招別人你我還懶得管呢!你還真把自個當盤菜了?”

“……”

TMD,我真不懂我幹嗎要在這聽他廢話:“你廢話完沒?完了我就走了!”

剛轉身要賺他伸手拉我一下,聲音瞬間放柔下來:

“別這樣,喂,我倒很有興趣知道,上次,到底誰幫你解的藥,林哲?”

我瞪著他,這人態度的善變,身為女人的我也自愧不如:“關你什麽事?”

“怎麽不關我事?你知道那種藥,不做上個至少三四次是解不了的,怎麽,你和林哲不要感謝我一下?”

我真想在這張漂亮的臉孔上,狠狠扇上兩巴掌。但一轉念間,改變了主意,我對他說:

“實話告訴你哦,上次幫我解藥的,是木木。”

“誰?”

“就是那個美女啊。”我笑眯眯地說。

周明宇愣了兩秒,突然往後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好象快吐了。

“你……你……是笨”

笨我還的確良咧!不過看他這樣我實在是爽,於是點頭:

“對,你不是GAY,但我是邊。而且那感覺,真的爽透了,你有空,不如來試一下?”

可不是,三九天的浸到冷水裏,可不是爽到透心涼?

周明宇秀氣的五官都扭曲起來:“你……你……你……真TM惡心。”

切,這誰能比的過你呀?不過我懶得說,隻對他彈彈手指:“所以,你下次再對人家做這種事的時候,最好先打聽清楚人家的性取向,免得搞的大家都不愉快,哈哈。”

周明宇的耐心可能被我這個惡劣的玩笑徹底磨的精光,鎮靜下來之後,眼神和語氣都開始變得煩躁:“那你為什麽還要糾纏我哥?”

“……”光顧著惡心他,忘了這出了:“你管我?我高……”

還沒說完,就被周明宇一把拎住胳膊,他的聲音很低,卻是凶狠而急促:

“我警告你,你他媽是什麽我才不高興管,你去勾搭什麽林哲,蕭程之類的,隨便你!但你要是敢傷我哥的話,你就試試看!”

我沒太注意他後麵的話,而是被他提到的名字說的怔住:“你怎麽會知道蕭程?”

“嗬,你自己做的事,忘了?不是你指使他,我會被他揍那麽狠?打的我一個多星期都沒法見人,你自己看看,這道疤還留在這裏,怎麽著,都不敢認了?”

看著他轉過臉,一道淡淡的傷痕如月牙般彎在他眼角,我徹底的蒙了,蕭程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他一點都沒透露過。

周明宇放開我,目光中威脅的意味卻更加濃重:“我告訴你,我不是為這事跟你翻舊帳,你那件事,本來我還挺過意不去,我以前,從來不對女人用強。不過我為這事挨了兩頓揍,怎麽也還清了,你要是為這件事故意招惹我哥,我絕不會放過你,我有辦法讓你比上次慘十倍,而且絕對沒人來救你,你信不信?”

我揉著手腕,隔一會才回過神來:“周明宇,你真的了解你哥哥嗎?”

他本來已經轉身,聽了這話立刻回頭:“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想幫他,你該了解他的問題到底是什麽,然後才能解決不是嗎?”

“他的問題是什麽,你知道?”

“我不知道,可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兄弟倆,他曾經承受過些什麽傷痛,你該知道。”

他若有所思地盯住我,幾秒之後點點頭:“是的,雖然不十分確切,可是我知道。我也希望可以出現一個人,平複他的傷口,可是,你記住,那個人,絕不該是你。”

“我也希望。”

“很好,我希望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