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將成過往

首先在此聲明一點,“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這句話不是本人的原創,在論壇上看來,深有感觸,於是拿來共享,可別有筒子抱著這句話,對俺說:月呀,你文才好好呀!得,逮著你誇一回,根本跟俺沒啥關係,嗬嗬。

咳咳,這話就說回來了,都說了是“一物降一物”了,連“克星”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怎麽還有親哭天抹淚地喊,月啊,蕭都這樣了你怎麽還讓成把他給甩了啊!筒子哎!“這份糾纏,哪有還有逃開的餘地”已經擺明了嘛,這話的意思,就是,俺又一次被你打敗鳥,俺實在搞不過你~~~~~~~~~~~~~~的意思啊!就是說蕭的死纏爛打(請允許偶用下這個詞)又一次起到作用,成被他搞滴沒轍鳥~~~~~~~~~~~~俺的天呀,一定要俺表達地這樣直接啊!所以這章之後,請千萬不要有筒子對我說,月,你這章好突兀哦,成什麽時候又和蕭在一起滴?俺真滴,真滴會受不鳥~~~~~~~~~~~~~~~~~~~~~~~HOHO——

閑言碎語的分割線——

宋雲鵬竟然打電話給我,我說:“什麽事?”

他也沒什麽好氣:“放心,我不是找你麻煩。”

我冷漠地笑笑,反正他看不見。

“是小予要見你。”

“?!”幹什麽,她要扇我兩巴掌嗎?

“她見我做什麽?”

“誰知道,她就是要見你。”

“我沒空。”

“成雅。”他那邊口氣軟下來:“我拜托你。”

“……反正我沒空。”

“小予她很誠懇的,她也沒想為難你。”

“可我真的沒什麽好談。”

我聽見一個的聲音:“哥,我跟她說好麽?”

宋雲鵬頓了一下:“我妹要和你說話。”

隔了幾秒鍾,話筒裏是那個女聲:“成麽?”

“嗯。”

“你能不能見我一麵?”

“做什麽?”

“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談,請你。”她的語氣真的沒有一點惡意,聽上去非常舒服,而且……讓人不忍拒絕。

“……我很忙。”

“我知道,可是還是請你抽空來一下,好不好?”她的話語裏,竟然帶著懇求。

“……”

“拜托了。”

我歎口氣:“你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不行呀,說不清呢。”

“算了算了,那明天下午,行不行?”

“好。”她的聲音歡悅起來。

我掛了電話,暗罵自己一聲,成雅成雅,你怎麽從來不長記性呢?冷酷點會要你命啊?

第二天我跟在主任後麵問:“主任啊,要不要加班啊?”

主任故作警惕地看著我:“成雅,你是不是突然官癮上來了,想擠掉我啊?老實交代!”

我泄氣,唉,好容易積極一回,沒人響應。

其實哪裏是積極,是盼著有理由能把那場約給回掉,我真不想去麵對宋予。

還是按時下班,拎著一堆東西到醫院,在敲她病房門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

“進來。”

我推門進去,發現她竟然一個人坐在。

“你哥不在?”我把東西放下。

她低柔的說:“你太客氣。”聲音聽起來真是舒服。

“沒有沒有,應該的。”我轉開視犀卻正看見床頭櫃上一個空煙盒。

她順著我的眼光看過去,微微一笑:“這是林哲的。”

“哦,哦。”

“成雅,我能叫你成雅嗎?”

“好,好的。”

“成雅,其實我一直對你印象很深呢,你知道嗎?”

我有些窘,我當然知道,都害你躺這了,你當然會印象深刻了,恐怕都刻骨了吧?

“你以為我該恨你嗎?”

我坐不住了:“那個,宋,沒事我就先走了。”

“不,成雅,你告訴我。我親眼看見你和我未婚夫在一起,我該恨你,是不是?”

“……”

“可我不恨你,真的,你別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我,我說的,是我的真心話。”

“相反的,我很喜歡你,你就像我一個遙遠的朋友,我經常揣測你的性格,你的愛好,等等等等。”

“你知道嗎?其實在我的心裏,你最確切的形象是什麽嗎,是我的……嫂嫂。”

我差點從原地蹦起來:“宋,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和你哥哥沒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她笑著說:“我說的是我另一個哥哥,林哲。”

我怔住了:“你說什麽?”

“是的,對林哲,我隻有兄妹之情,並沒有任何男女之愛,從來沒有,三年來,我們無論從身體,還是感情上,都是單純的親情,我對他,是依賴,而他對我,是責任。”她頓了一下:“他愛的,是你,成雅。”

我站起來:“宋,我真的該走了,不好意思。”

她看著我,略微大聲說:“為什麽?你也愛他不是嗎?從去年聖誕夜我就看了出來,你知道他那天送我回家,對我說了什麽?他說,早點睡,成雅。他自己都沒察覺。”

我的心頭,突然有煩躁湧上來:“你幹嗎要對我說這個,他是你的……”

“是的,是的,可我隻當他是親人,我希望他幸福,可是他跟我在一起,每一天都是煎熬,我看的出來,成雅,你不救救他,他就會瘋掉。”

“太遲了,太遲了……”

“不遲,哪裏遲?我會離開他,你不要對我有一點歉疚,真的,成雅,你知道,我……”

她羞澀地笑一笑,還是說出來:“其實,愛的是別人,一直都是,那天你們看到我,就是跟他在一起,然後我暈倒也是因為他……”

我打斷她:“紀文涵?”

她瞪大眼睛看著我:“你怎麽會知道?”

我沒回答,隻顧自己吃驚的大口喘氣,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兜兜轉轉的,所有人都被係在一起。

她也沒再問下去,隻看著我,溫柔地說:“我很抱歉,占用了林哲三年的時間。可是現在我要把他還給你,他從來隻愛過你,你別不要他,好不好?”

這個女子不知道她的話對我是什麽樣的折磨,我沒法再正視她,隻能轉個身,看著醫院明亮的窗玻璃外,血色的晚霞正橫貫整個蒼穹,明明是氣勢恢弘,不知為何卻透著孤絕和蒼涼。

我慘笑起來:“不是我不要他,隻是太晚了。”

然後回過頭:“三個月後,我就要嫁給蕭程,這一次,我不可能再負他。”

這女孩眼中有淚慢慢流下來:“對不起,對不起,你要我如何做,才能彌補你?”

我卻仍對她笑著:“你哭什麽,沒事呢。”

“可是,可是,你們明明那麽相愛。”

我想到八個字,於是機械地念出來:“機緣於我,總是陌路。”

這時病房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是林哲,站在門爆卻沒再往前走一步,隻直直看著我。

還有宋雲鵬,從他身後走過來,到了宋予的床爆慢慢俯下來:

“傻妹妹,為什麽從不告訴哥哥?”

宋予低下頭:“哥哥,對不起,我怕你生氣。”

宋雲鵬說:“我以為你早忘了他。”

“我也以為呢,哥哥。”

“可他那樣可惡,這次又害的你犯病。”

“不,不怪他,是我自己,是我太激動。他沒對我做什麽,真的,他隻是問我,雲鵬公司是不是遇上了困難。”

“你告訴他了?”

“他想幫助我們,哥哥,他是真心的。而且他和三年前,一樣不知道我的病情。”

“可我現在知道了,小予。”

那個俊朗的男子在門口出現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怔在當場,除了林哲。

“紀文涵,你怎麽會來?”

他微笑著看看林哲:“他給我打的電話,否則我到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

宋雲鵬瞪住林哲:“你,為什麽?”

紀文涵卻接過話頭:“他告訴我實情,讓然後我自己做選擇。”

宋雲鵬冷笑起來:“你選擇,你有什麽權利做選擇?三年前,你父親找到我們宋家,甩給我妹妹一張支票,害的得她差點沒命,你的選擇在哪裏?嗯,在哪裏?”

紀文涵斂住笑容,平靜地說:“那麽說起來,我今天來做的事,和我父親三年前幾乎是完全一樣。”

“……”

紀文涵走到床前,用雙手,遞給宋雲鵬一張紙,果然是一張支票。

宋雲鵬瞪著他,慢慢展開那張支票,低頭看一看:“五千萬?”

紀文涵說:“希望可以稍微解決雲鵬的燃眉之急,如果不夠……”

宋雲鵬神色不動:“夠了,而且太高了,你想做什麽?”

紀文涵微笑道:“我父親三年前,便是向你們要一個承諾,是不是?我今天來,也是要一個承諾。”

“什麽?”

“我希望你承諾,可以讓我,給小予幸福。”

“……”

“我知道你不能輕易忘掉三年前的傷害,可這張支票,是我父親親手交給我,我本來想賣掉自己手頭所有涵宇的股份,可是他對我說,錢沒有了還可以再賺回,可噬權賣掉,就很難再回來,於是他把他名下所有的個人資產,全部交給我,一分不留……還有,他讓我給你們帶一樣東西。”

“什麽?”

“一聲‘對不起’,而且這隻是預付款,如果你們同意,他改日,會親自上門,把這聲抱歉,交給你們。”

宋雲鵬怔了兩秒,他妹妹已是滿眼淚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麵的男人。他一回頭看見,我聽他歎了口氣,把支票收好。

“紀文涵,這個承諾現在我暫時不能給你,如果你有耐心,就等下去。”

“可以。”那個男子微笑著,回答是一如既往的簡短又有力。

“現在,能不能,讓我和小予,兩個人待一會兒?我們有事情要談。”

我站起身來,和兩個男人一起往外賺剛到門口,宋雲鵬突然低沉地說了一句:“好手段啊,哲。”

林哲不回答他,宋予拉了拉她哥哥的衣袖:“哥哥,林哲,他是在幫我們。”

宋雲鵬久久地盯著他:“也在幫他自己呢,果然做銀行的,真是會規避風險。”

連宋予也聽出他話中有話:“什麽意思?”

“他本來,是準備違規貸款給雲鵬,那麽大一筆數目嗬,一個不小心,完全有可能讓他丟掉工作,從此失去這一行的職業準入資格,甚至,會被追究瀆職的刑事責任。可是他隻是說,有什麽事,他也認了。好在,現在,沒這個危險了,是不是,林主任?你說的讓紀文涵做選擇,就是這個意思吧?如果他放棄小予,你就要鋌而走險仍走這一步,對吧?”

我和紀文涵吃驚地看著他,林哲淡然說:“你想說什麽?”

宋雲鵬冷然道:“我隻是……”

他有眼淚,突然在這一時刻落下來:“要感謝你,哲,我們兄妹,欠你許多。”

“是我太自私,擅自把你和小予安排在一起,從來沒有,問過你們的意見。”

“所以,為了這麽多年,對不起。”

紀文涵在醫院的走廊上和我們握手作別:“謝謝你。”

“謝我什麽?”

“如果不是你今天來這一趟,很多事恐怕我永遠不能當麵說清楚。”

“怎麽會,紀文涵,你這麽直接的人,我不相信你不會爭取。”

他承認:“也有道理。”

“你父親他……允許了?”

“是的,他終於明白。”

我欣慰的笑一笑,這短短五個字,可多不容易。

突然想起來:“他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們是騙他的?”

“嗬嗬。”他莞爾:“他根本從頭到尾,就沒相信過。他說,知子莫若父,他的兒子,是以如何的表現去愛一個女人,他看不出來的?”

“是嗬,這種事,父母總是擰不過孩子的意誌。”

“他隻是希望我幸福而已,別無其他。”

“嗯。”我讚同,想了想還是說出來:“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宋予她……”

紀文涵看著我,微笑起來:“對她,我已經準備了一輩子。”

說完,目光放到林哲身上:“這三年,謝謝你對小予的照顧,接下來的時間,請放心把這責任交給我。”

林哲對他點點頭,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紀文涵轉身離開之後,林哲才看向我。

有人推著推車從走廊的另一頭經過,哐啷哐啷,的回響讓四壁似乎都震動起來。

這聲音消失之後,這空間裏冰冷如水的靜,便四麵八方的撲過來,擠壓著我。

可林哲目光裏,卻是同時交織著,以及,比這現實的無聲更為深切的,死寂。

我和林哲在醫院門口分的手,他的喉嚨已經嘶啞的不成樣子。

“成雅,難道你真不能……”

“林哲,我真希望能。”

他緊緊盯住我,隔了幾秒才開口:“成雅,我沒有想到,最後的結局,仍是這樣。”

我低頭,然後抬頭微笑:

“可不是,怎麽也得輪著我拋棄你一回吧?”

林哲似是要來習慣性的撫摸我的發,手卻停在半空中:

“拜托你,不要這麽笑。”

我也不想,行為仿佛暫時脫離了意誌的控製,任憑後者歇斯底裏地狂吼:

“哭出來吧,哭出來。”

卻仍是僵硬的笑,臉上每一根線條都堅持和心髒背道而馳。

我看著他,林哲現在已經平靜的多。我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忘記,在醫院裏,他得到我的回答之後,是如何衝到洗手間竭力的咆哮出聲,那慘烈的聲音如同生物,任憑他狠命掐住自己的喉嚨,也阻擋不住它們活躍而爭先恐後地逃竄而出,猙獰的,支離破碎的,血肉模糊的。

然後,他終於,滑倒到地上,痛哭到,一直到近乎嘔吐。

我在想象中也沒見過他那麽失控,那樣的,又瘋狂又絕望。

是的,越瘋狂,就越絕望。

可在那樣的過程中,明明凝視著他痛苦到如同末日來臨,我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林哲,開車當心點,好嗎?”我平淡地說:“我走了。”

“成雅。”他短促地叫我一聲。

我沒有回頭:“什麽事?”

“你能不能,能不能,最後讓我抱一抱你?”

背對著他,我大口呼吸著,然後一字一句說:

“不,我寧可現在不要,我許給你一個擁抱,林哲,我有欠你的,下輩子,我們就還可以重逢。你要記得,那時候,不可以再放棄我,什麽理由,哪怕全人類都要滅亡,你也不可以再放棄我,知不知道?”

一片靜謐,我終於轉過頭去:

“林哲,你說吧,你點個頭,好不好?”

他卻扭過臉去,然後立刻轉身,走開。直到開門上車,他都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