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島裏的人並不知道張一凡在外麵生病的事,他們隻是奇怪張一凡怎麽這麽久還沒有出現,晚飯已經吃完了,接著又到了熄燈睡覺的時間,張一凡還是沒有露麵。

一萍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楊陽,楊陽搖搖頭說:“從南極回來我就進來了,一凡沒有說她什麽時候回來,也沒說她有什麽事。”

幾個人互相看看,沒有什麽辦法,一向是一凡找他們隨時隨地,自己幾人找一凡,那真得是事先約好,或者就是碰巧了。

一萍低低地嘀咕一句:“不會是有什麽事了吧。”卻是心裏也不確定。

楊陽搖搖頭說:“有飛艇呢,一凡不會有什麽事的,可能是這幾天累了,睡著了也說不定。”

好像隻有這麽一個理由了,聽起來也很有道理,一萍放下心,幾個人各自回屋睡下。

張一凡迷迷糊糊地躺在飛艇裏,想著自己苦苦掙紮的過程竟然可能被別人當成電影般的消遣,不覺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一時,一年來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裏來來回回、紛紛雜雜地過個不停。

恍惚間,張一凡好像看到了光明時期的自己,挽著楊陽的手臂,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樓下的健身器材旁跑著喊著,可是又像看到另一個時空內,楊陽和小周老師說笑著,自己卻在黑暗的世界裏無能為力。兩個畫麵不時地重疊在一起,又鮮明地分開,接著轉成了李修潔溫文爾雅的麵龐,許文強帥氣的微笑。

漸漸地,這一切消失了,眼前出現了美麗的一幕: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耀眼的陽光,碧綠的草坪,鮮花盛開著,自由而舒適的人群,歡笑的聲音……張一凡貪婪地注視著這自己最喜愛的畫麵,可是,這一切仿佛都不屬於自己,自己伸出手去,卻觸摸不到任何東西。這畫麵明明就在自己眼前,但自己就是觸摸不到,伸出手想摘一朵鮮花,但是,鮮花卻穿過自己的手指,依舊在風中搖曳。

這美麗的畫麵雖在眼前,但自己卻是畫外人。

畫麵擴大了,自己就在畫裏,徒勞地伸手想要抓住麵前的鮮花,畫麵外,幾個看不清的身影對自己指指點點,說說笑笑……

張一凡知道自己是夢魘住了,她知道自己還在飛艇上,這一切隻是幻覺,她掙紮著想要清醒過來,努力地張開眼睛,可是身體並不聽從大腦的指揮,隻感覺到陽光是那樣的刺眼,刺得眼睛無法張開,即使伸手撐開眼皮,理智也無法戰勝身體,算了,就這麽睡過去吧,好好地睡一覺,把一切都放下,管它外麵是天翻地覆。

張一凡是被飛艇上的通訊器“滴滴”的聲音吵醒的,怔怔地看了一會天棚,張一凡才清醒過來,站起來接了通話器,錢上校的聲音傳來:“張老師,是張老師嗎?”

“是我,錢上校,有事嗎?”張一凡隨口回答說。

“張老師,你總算接電話了。”雖然這通話不是用的電話,但習慣性的說法不是一天兩天能改了的:“這兩天了你都不接電話,可把我們急死了。”

原來我睡了兩天了嗎?兩天了,空間裏的人該是著急了。

張一凡淡淡地說:“找我有什麽事?”

那邊遲疑了一下,才說:“張老師,我們看到你的飛艇一直停在格林景苑,你沒有什麽事吧。”

張一凡想想,還是說了實話:“我病了,睡了兩天,剛剛才起來。”

錢上校那邊立刻大驚小怪起來,催促著張一凡趕緊過來,好給她尋醫問藥,張一凡好容易才讓錢上校明白她已經好了,說好第二天一早過去,張一凡將視線投進空間。

空間的一切看起來都是井井有條的樣子,但是綠島上,家人卻是明顯的不安,張一凡心念一動,人站在綠島上。

“媽、爸,我回來了,有吃的沒?”張一凡站在大門口,有意大聲地喊著。

門一下子打開,父母和一萍的身影都在門口:“一凡,你跑到哪裏去了,也不說一聲,急死我們了。”

一萍埋怨著拉著一凡的手,把她拽進屋,屋裏楊陽和董誌鵬都在,張一凡看了一下,沒找到李修潔,也是,這裏是父母的家,李修潔又不住在這。視線對上楊陽的目光,目光裏看出一絲探究,一凡笑著說:“我哪裏也沒去,就是在飛艇上睡了一覺,可能是這幾天乏了些吧,我也沒想到這一覺睡了這麽久。”

媽媽仔細端詳一下一凡,心疼地說:“這臉色這麽差,也瘦了,是不是病了?好幾天沒吃東西,我給你弄吃的去。”

張一凡聞言哭笑不得,自己進來的是靈魂,哪裏能看出臉色不好,隻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媽媽對孩子的關愛永遠放在第一位的,忙對媽媽笑一下說:“媽,我可沒有生病,就是睡得多了,有點餓了,有什麽吃的,我拿出去吃。”

一萍跟著媽媽進了廚房,爸爸也仔細看眼一凡說:“沒有事就好,你一個人在外邊,唉,有個事也沒人照顧一下。”

一凡走過去,坐在爸爸身旁:“爸,你放心吧,我會注意的,這次就是睡得多些,下次再睡覺時我對上鬧鍾,就不會這樣了,我真的沒生病,現在不止我,你看,大家的身體都在變強壯,想生病可不太容易啊。”

說著話,媽媽和一萍端了飯菜從廚房出來,張一凡忙接過來:“我先出去吃飯,吃完飯再進來。”

“慢些吃,不著急。”媽媽急忙囑咐著,張一凡點點頭。

回到飛艇,張一凡再次仔細地端詳一下手中的骷髏頭,還是沒有看出骷髏頭的變化,才將握在手心裏的項鏈重新帶在頸上,這大的骷髏頭內是一個空間,那兩個小些的呢?

想到以前許文強的介紹和自己的試驗,一個可以讓時間加速,一個可以讓時光倒流,自從自己完全掌握了空間後,這兩個小骷髏頭就對自己封閉了,這麽許久都沒有打開,連自己這次莫名其妙地“生病”,它們都沒有反應,它們該是需要什麽樣的契機呢?

歎口氣,張一凡擺上飯菜,一邊吃著,一邊回憶著這次生病前的一幕,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這個地球,甚至宇宙,都有可能是某個有大神通的人創造出來的,人類和所有的動植物一樣,都是這個大神通創造出來的附帶品,西方不是有上帝創造了亞當夏娃的說法,東方也有女媧造人的說法麽?東西方地理位置懸殊,相隔那麽遠,卻有著相似的神話傳說,這絕不是巧合。

可是,地球發生了如此大的災難,那個神通也不露一次麵,是對自己的玩具玩厭了?還是想看看玩具能否會自救?張一凡糾結了一會,忽的笑了,算了,想那麽多幹什麽,就算是自己生活的宇宙是他人的玩具,但是為了家人,自己也得好好活下去。

想到家人的擔心,張一凡快速吃完了飯,現在的時間還沒到中午,因為睡了兩夜一天的緣故,張一凡這一吃飽了飯立刻就精神抖擻起來。

思維異常的活躍,張一凡坐在飛艇前,打開屏幕,將這一段時間飛艇搜尋的資料瀏覽一下,心裏對未來有了一個簡單的打算。

回到綠島,和父母閑聊了一會,李修潔帶著淩曦匆匆趕來,幾個人一起來到地下室。

地下室裏已經布置成會議室的模樣,就差投影儀了,坐下後,張一凡沒有客氣,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各位,我的性子一向懶散,不適合做一個政治家,而建立一個國家,是任重而道遠的事,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弄這些。”

說著看看在座幾人的表情:“你們看,安全島上的事情我幾乎沒有插過手,就是綠島,也多是楊陽參與建設的,我不過在外麵弄個飛艇走上幾圈。”

看著大家都看著自己,張一凡繼續說:“我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想法還是局限在我能看到的圈子裏,有時候,我會想,隻要我的家人生活得好了,開心了,管別人做什麽?順著這個想法,我會擴大些,隻要我周圍的人開心了,生活的好了,管那麽多人幹什麽?我感覺我一直是這麽做的,好像小家子氣些,但,這確實是我的想法。”

大家互相看看,眼裏都有一絲疑問,沒有明白張一凡為什麽這麽說。

一萍試探著問道:“一凡,你做的一直都很好啊。”

張一凡擺擺手說:“如果是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得到空間,想必做得都會比我好,我自己的毛病我知道。”

停了一會,擺弄了一下手裏的電腦:“你們都看到了,現在澳洲和非洲不適宜人類居住,美洲的人生活得很好,歐洲我們看的不多,但是看到北國也能想象的到,反倒是我們亞洲的狀況不盡如人意,尤其是我們Z國。”

說到這,又停了一下,仿佛在組織語言,又像在征求他人意見似的說:“我還是喜歡和Z國人在一起,莫不如就把這東北三省弄成一個自治省,或是獨立出來,我們發展了,也能帶著Z國發展,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