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手機微弱的光芒,張赫終於踉踉蹌蹌的逃離了數不清的蚊子大軍。

“尼瑪,我讓你喝老子的血。”帶著衝天的怒氣,連哥都改口成了老子的張赫,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將依舊頑強黏在耳朵後麵的蚊子拍成了肉泥。

一股發自內心的暢快,隨著耳後蚊子的消失浮上了張赫的心頭。

綠樹連天的原始森林中,四周都是一片死沉沉的漆黑,濃密的叢林把星月的光輝全都擋在了外麵,收起手機,四周當真是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一陣夜風吹來,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明明是夏季難耐的酷熱,但張赫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張赫不知道自己要在這無邊無際,充滿無盡危險的叢林中呆多久,他也不敢放肆的用唯一的照明資源,兜裏的手機。

張赫極力睜大的雙眼,努力的去辨別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原來電視也不是完全在騙人,至少《荒野求生》中的那個退役特種兵說對了一樣,那就是人的眼睛是有適應能力的。

在黑暗中堅持了十幾分鍾後,張赫終於能看清周圍了。雖然不可能像白天那般一清二楚,但大致的影像卻都被他完全辨別了出來。

哪裏是樹木,哪裏是灌木,哪裏有石頭,哪裏有積水,都能勉強看出過大概的影像。憑借著依稀辨別出來的模糊影像,帶著莫名的恐懼和濃濃的好奇,張赫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了未知的前方。

“嗷。”

就在張赫勉強適應了叢林中恐怖的夜幕時,一聲讓他磨骨悚然的狼嚎聲,卻從不知遠近的叢林深處清晰的傳來出來,緊接著,此起彼伏,相互呼應的狼嚎聲便響成了一片,周圍一些不知名的小動物在狼嚎聲中發出了一陣陣不安的低鳴。

尼瑪,亞馬遜不是沒有狼嗎?

知道自己深處熱帶雨林深處,故而下意識的將這裏當成了亞馬遜雨林的張赫,又一次欲哭無淚了。看過不少諸如《動物世界》之類紀錄片的張赫,十分清楚狼群捕獵時的恐怖,他可不想成為萬狼分屍的獵物。於是,他猛地抱緊了身旁一顆需要兩個成年男子方能合抱的大樹,如靈猴一般,騰地爬上到十多米的高處,趴在了一根大腿粗的枝椏上。

尼瑪,這下總該安全了吧?

張赫拿出僅剩一半電量的手機,細致的檢查了一遍周圍,又認真盤算了一下自己離地的高度,在確定狼蹦達不了這麽高後,又累又餓,饑渴難耐,且傷痕累累的張赫,終於也抵擋不住了,再次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香甜的夢境,又一次被難忍的奇癢給驚醒,張赫再次騰地坐起身,渾然忘記了自己還身在樹枝上,猛然左起,他差點沒掉下樹枝去。手腳並用,勉強穩住身形後,張赫隨即又一次掏出了手機,身上的場景,讓他惡心不已,且還不由自主的冒出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全身上下,仿佛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鼻涕。

全是螞蟥,全是軟趴趴,渾身都是粘液的螞蟥。螞蝗們牢牢的吸附在他的身上,仿佛給他蓋上了一條黃色毯子,張赫用嘴叼著手機,雙手並用,在自己臉上、脖子上、胸口上、腹部、兩腿間、大腿小腿胡亂狂抓了起來,每一把下去,都是滿手軟綿綿、粘乎乎的螞蟥。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張赫終於將自己的身上清理幹淨了。但就在他微微鬆了口氣的瞬間,一條螞蟥卻又從天而降,如高空墜落的鼻涕一般,掉在了他的臉上。

張赫瞬間明白這些螞蟥從何而來了,果真如他媽的電視中放的那樣。

這棵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確定周圍沒有狼嚎,在雙目再次適應了原始森林中的漆黑後,張赫便毫不猶豫的滑下了大樹,繼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了未知的黑暗。

尼瑪,這些惡心的螞蟥,不會像恐怖片中拍的那樣,順著哥的尿道,鑽進哥的寶貝中去吧?一路緩緩而行,張赫的大腦中不由自主的浮上了恐怖片中有關這些惡心軟體動物的驚悚片段。

雖然累的連抬腳都很困難,但張赫卻再也不敢停下來休息,夜幕下的原始森林中,根本就沒有一處安全地處。

姍姍來遲的朝陽,終於趕走了頑強的夜幕,第一次感覺到朝陽這麽親切的張赫,終於重重的鬆了口氣。

雖然身邊還是連綿無際的原始森林,但陽光卻給了張赫莫大的勇氣,和從心底迸發而出的動力。在陽光的指引下,張赫終於找到了一塊可以用來休息的地處了。

山林中央,一塊高高突起,光滑如玉的山石,讓張赫看到了美美睡上一覺的希望。

張赫艱難的爬上了山石,在陽光的安撫下,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此時的醫院內,王淨顏已幫張赫辦理好了出院手續,出現在了茜茜專用的VIP病房內。茜茜的土豪病房,跟張赫的病房是一模一樣的結構,唯一不同的是,病房內守護的人數要遠遠超過張赫。

王淨顏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疲憊和憔悴,根本掩蓋不了她驚人的美,反而讓她變得更加楚楚可憐起來。她一出現,在病房裏整整守護了一晚,也被幾名老人嘮叨了一晚的袁宏宇,頓時雙眼放光,但一名衣著高貴的大媽,卻搶先開口了,“請問,你找那位?”大媽語氣還算和善的問道。

“我是張赫的朋友,代表他來看看茜茜。”王淨顏禮貌的說道,“張赫也受傷了,行動不便,我是代表他來向茜茜表示歉意的,並順便給茜茜送點藥來,以免她留下疤痕。”

一聽王淨顏和害得他們心頭肉身受重傷,差點一命嗚呼的張赫是一夥得,衣著高貴的大媽,臉色瞬間變得陰寒下來,“我們不需要你的歉意,也不需要你的藥,你走吧。”大媽毫不留情的指了指病房大門。

王淨顏微微皺了皺,但臉上卻隨即又堆滿了笑容,再次客氣的說道,“我知道茜茜是被張赫連累的,我也知道你們很生氣,但請你們看在張赫也算救了茜茜一命的份上,讓我見見茜茜,可以嗎?”

大媽還想說什麽,但卻被袁宏宇搶過了話題,“好吧。”袁宏宇勉強的說道。

他色迷迷的雙目,毫不掩飾的在王淨顏的嬌軀上恣意遊走,讓王淨顏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陣厭惡感,袁宏宇實在想不明白,他好歹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高富帥,可為何跟張赫這個什麽都不是的小老板比起來,他卻是如此的一文不值。

顧八一對他不理不睬,卻對張赫俯首帖耳,甚至還不惜委身到回春堂這個小藥鋪去當一個接待病人的小跑堂?諸葛惜月,高高在上,連他都隻能仰望的白富美,居然也跟張赫眉來眼去,兩人還單獨約會去了。

就連這個小警察,居然也為了張赫,連警察都不當了,跑去回春堂當起了收銀員。

這不科學,不合理嘛!

他張赫,一個破醫生而已,憑什麽比我還有女人緣?比錢,我隨便扔出一張銀行卡,上麵的零就夠他張赫數好幾天了;比帥,我能甩開那白癡好幾條街;比氣質,我好歹是從哈弗回來的海歸,喝了這麽多年的洋墨水,我的氣質哪是這種大路貨所能比擬的。

自此上次在廊綰會所大門外被張赫嘲諷過後,這段時間一直在收集張赫的資料,醞釀報複計劃的袁宏宇,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那點比不上張赫這個提不上台麵的小醫生。

王淨顏收起了一閃而過的厭惡,再次客氣的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當然可以,王警官,裏麵前。”袁宏宇也收起了色迷迷的眼光,風度翩翩的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收拾。

“我已經不是警官了。”王淨顏隨意掃視了眼袁宏宇,淡淡的說道,“謝謝。”

不等袁宏宇再開口,王淨顏便閃身走進了病房。

大爺大媽們雖然對茜茜受傷的事很不滿,但袁宏宇身為老袁家最傑出,最有作為的後代,在家裏還是擁有很高的地位。雖然大爺大媽們都很不滿意他讓王淨顏進病房的事,不過倒也都沒說什麽,隻是用仇視的目光,緊盯著王淨顏的背影。

袁宏宇恨死了張赫,但卻又不得不這麽做。因為王淨顏實在太迷人了,他可不想讓一個絕世美女說他沒有風度;另一方麵,自從諸葛惜月亮出真實身份後,他就開始醞釀如何借助妹妹因為張赫而受傷的事,攀上秀媛國際這棵大樹了。

他是商人。

商人得忍下常人所不能忍的屈辱,方才能成為世界頂級大亨。因此,他眼下要做的,不是報複張赫,而是討好張赫,讓他將自己引薦給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諸葛惜月。

當然,棋子的作用用盡了,他一定會毫不介意一腳踹死張赫,並狠狠的碾上幾腳,再向張赫的臉上吐幾口口水,不過,這是後話。

王淨顏和氣色極差的茜茜終於攀談上了,但叢林內,張赫卻陷入了致命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