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一縷執念,害了自己,也害了師父。

追求至高無上的醫術沒錯,可隻知道閉門造車,在死角裏糾纏卻是大錯特錯;今生,我依舊會去完成這縷執念,但卻再也不會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醫,源於病,用於病,提高於病,創新於病。

張赫出神的凝望著遙遠的天際,任由思緒胡亂的飄飛,漸漸生出了一絲明悟。然而,在龍蝶舞和龍起樟好奇的注視下,張赫卻猛然盤腿坐在了沙灘上。

在龍蝶舞和龍起樟不敢置信的注視下,張赫的氣機卻忽然從他們麵前消失了。他們的感知能力雖然不如張赫那麽敏銳,但隔得這麽近,他們也不可能察覺不到張赫的氣機,但眼前的情況確實張赫真的消失了。

一瞬間,他的人仿佛像從天地間剝離出去了一般,徹底消失無蹤了。

但放眼望去,他卻明明又在那裏,就盤坐在離兩人不足兩米的沙灘上。

這是怎麽回事?很快,龍蝶舞和龍起樟的腦海中都不由自主的浮上了讓人震驚的八個字-----空靈之境,天人合一!

這,這怎麽可能?龍蝶舞和龍起樟忍不住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震驚之色。

空靈之境,天人合一!傳說中的一種神奇境界。

空靈之境,天人合一,是個每個修真者都夢寐以求的一種的境界。因為,一旦進入這種境界,就定能有所得。隻是,這種境界實在太過虛無縹緲,就如在這個年代早已消失得無跡可尋的天地神物一般。

按老祖的說法,在他們年輕的那會,一些天賦逆天的修真者,確實可以進入這種神奇的境界,但就算天賦逆天的修真者每百萬次修煉,也未必能有一次進入空靈之境的機會,而且還必須在絕對安靜,絕對安全,修真者認為自己絕對不會受到任何打擾的情況下,方才有可能意外踏足這種境界。

可問題是,這家夥前一秒才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後又經曆了那麽強烈的心緒波動,他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進入老祖所說的空靈之境,這,這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然而,讓兩人更加吐血的事卻又隨即發生了。盤膝而作的張赫,居然緩緩攤平了雙掌,將其輕輕的放在了膝蓋上。

沒多久,兩道白色的光芒便從張赫的手掌中彌散而出,並很快凝聚成了一片;緊接著,化而成旋,在張赫的掌間形成了兩股恍如龍卷風般的白色光芒旋窩。

張赫是練氣中期,這龍蝶舞知道,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兩股旋轉的光芒卻隨即離開了張赫的掌心,在他身前自動交融成了一股更強的光芒旋窩。

先天真氣離體,聚而為一,這是進入練氣後期的標誌。

這,這怎麽可能?龍蝶舞被驚呆了,同樣知道張赫的真實情況的龍起樟也被驚呆了。

今年八月,張赫方才證實接觸到修真一道,如今,隻不過是一月底。也就是說,張赫在短短的五個月內,便晉級了三個小級?

這,這怎麽可能?

就算他是轉世重生的,也不可能有這麽驚人的速度呀?

雖然這股氣旋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攻擊能力,但龍蝶舞和龍起樟卻仍被驚得不敢眨眼。

在兩人一眼不眨的注視下,張赫終於緩緩的收起了雙掌,仿佛要站起身。然而,就在龍蝶舞準備開口說話的瞬間,張赫卻又猛地閉上了雙眼,而且不等龍蝶舞開口,他剛剛出現的氣息卻又隨即一閃而過,再次消失在了兩人的感知之中。

又進入空靈之境,天人合一了?龍起樟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抹淡淡的苦笑,並隨即放開了感知能力,極力的去感知張赫的存在。

可結果卻依舊一樣。

閉上眼,張赫氣息全無,身融天地;睜開眼,張赫又明明還在眼前,就那樣定定的盤坐在他兩米開外。

空靈之境呀!隻是在傳聞中聽過的神奇之境,龍起樟滿臉苦笑的望向了龍蝶舞,但入眼而來的同樣也是龍蝶舞布滿了苦澀笑容的麵孔。

人跟人的差距,怎麽會這麽大呢?這還真應了了那句老話----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仍。

但就在兩人震驚之際,一股濃濃的腥臭味則自張赫的身上猛然傳出。

辟穀!

同樣經曆了這個過程的龍蝶舞和龍起樟心碎了。

辟穀是由煉氣期晉級到築基期的一個過度過程,也是一個標誌。

第一次辟穀過後,人體五髒六腑中的雜質都會被排除體外,修真者也便成功的晉級到築基初期;第二次辟穀,人體骨骼中的雜質也會被排出體外,修真者成功進入築基中期;第三次辟穀,修真者經脈內殘留的雜質隨之排出體外,修真者順勢晉級築基後期。

雖然築基期仍是處於修真的起步階段,但築基過後,修真者的身體卻會發生本質的變化,身體可自行鍛造身體基礎。

若說築基之前,修真者的身體是一柄普通的長劍外,那築基過後,修真者的身體便蛻變成了一柄寒光閃閃、削鐵如泥的絕世寶劍。

築基是修真之路上的第一個分水嶺,也是無數修真者被毫不容情的擋在修真大門外的一道難以逾越的門檻。

隻有成功築基者,才算是一個真正的修真者。

就在龍蝶舞和龍起樟不敢置信的注視下,張赫身上的臭味變得越來越濃,而且他那半幹半濕的衣衫,也再次被汗水徹底浸透。不僅如此,無數彷如淤泥一樣粘乎乎的惡心東西,也還頑強的滲透出了他的衣衫,在衣衫上形成了大片大片的肮髒斑塊。

龍蝶舞和龍起樟強忍著惡臭,一眼不眨的盯著張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赫猛地睜開了雙眼,似有意,更似無意的掃視了眼龍蝶舞和龍起樟,但卻有隨即閉上了雙眼。

神呀,讓我去死吧!龍起樟忍不住發出了一句低不可聞的呢喃。

他好歹也算是一個天才,年僅一百四十七歲,便進入了融合中期。但這輩子苦練了一百三十六年,也沒進入了任何一次空靈之境,更沒出現過神奇的連連突破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龍起樟覺得自己真該去死的時候,一股更濃的臭味,卻隨即又從張赫的身上傳出了。

骨骼中的雜質,比五髒六腑中的雜質藏得更深,因而也更臭,深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的龍起樟快要瘋了,龍蝶舞也要瘋了。

居然又晉級了?兩個人的下巴都快要被驚掉了,兩人在滿臉無奈的苦笑中再次對視了一眼,隨即又將注意力全都擊中到了張赫的身上。

張赫又醒了,但張赫卻隨即又消失了。不僅如此,一股更濃,濃的幾乎讓兩人忍不住快要幹嘔的惡臭很快又再次從張赫的身上飄散而出。

築基後期了?

龍起樟和龍蝶舞真要哭了!不帶你這麽打擊人的,好不好?

一代天才龍起樟覺得自己就是一泡屎,一泡真正的狗屎;新生代小天才龍蝶舞,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仍在垃圾箱中整整發酵了半個月,壓根就不會有人問津的垃圾。

幸運的是,張赫終於徹底轉醒了。

“尼瑪,臭死哥了。”

猛然聞到自己身上那難聞的惡臭的張赫,在一陣連連的幹嘔中,發瘋似的衝向了開始漸漸泛起波濤的大海,用力的搓洗起了身上那讓人惡心的粘乎乎的東西。

瘋狂中,張赫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築基後期了!按這個速度,哥應該很快就能進入開光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