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受之重
前情提要——
【一連幾日，秦川都沒有住在楚颯颯家，最多隻是去坐一會兒便離開，還是和楚颯颯一起進門。
已經很多天，秦川不跟楚颯颯談私事。公司裏最初是楚颯颯拒絕談私事以及私人感情，現在秦川也不再提了。工作時間之外，兩個人又很少有機會單獨相處，楚颯颯覺得，她和秦川兩個人倒像是真成了工作夥伴和朋友，但是，僅此而已，別無其他。
當然，秦川總是對楚颯颯在工作上格外挑剔一些，特別嚴肅一點。
隻有楚母和楚颯颯的日子。楚颯颯沒有貪睡，而是早早起床。
隻是後來，楚颯颯不知道是該後悔早起而有了這樣的談話，還是慶幸該來的這麽快就來了。】
“颯颯？！”
秦總經理邁步到大辦公室中，有點急迫又有點生氣的叫楚颯颯。呼叫的綠燈按了很久，楚颯颯都沒有進來——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颯——”
秦川的聲音頓在一半。
屬於私人助理的座位與其他人沒有什麽兩樣，隻是東西堆得格外的多。秦川有點驚訝的發現，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自己竟是給了楚颯颯這麽多的任務。而更加驚訝的是，那個看慣了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忙碌的秦總經理這才恍悟，自己給了楚颯颯四天的假，也才發覺，自己已經如此習慣了依賴楚颯颯的協助，而且，沒了楚颯颯，這麽多事情都沒人做了。
於是，總經理隻好有些鬱悶的把手裏的東西分給不同的人，交代不同的事宜。
回到總經理辦公室，秦川不由得想：自己以前，是怎麽過的呢？
“颯颯，有男朋友了麽？”楚母坐在楚颯颯身旁問。
昨夜下載的很多視頻、電影之類的，已經都下好了，楚颯颯關掉電腦頁麵，卻停止了關電腦的動作。
“怎麽想到這個了？”楚颯颯輕微的皺眉。
“問問嘛，怎麽這個態度？”
颯颯看著母親的眼睛，那雙眼睛正緊緊盯著電腦。“沒有。”
“恩，爸爸媽媽會給你物色。”
楚颯颯在心裏冷笑出聲，剩下最後一個沒關的頁麵，還刻意將它最大化，直視楚母，“要看嗎？最新的電影，挑出哪個好了沒？”
楚母瞪了一眼楚颯颯，“這孩子真是——”
楚颯颯麻利的關機。“真是什麽？”
“大早晨的不會好好說話？吃火藥了？”
“那也是你準備的早餐。我看是沒習慣吃早餐，今天撐著了。”
“颯颯，媽媽好不容易呆兩天，一定要這樣嗎？”
楚颯颯心裏一痛，不再說話。
“颯颯，媽媽不反對你現在戀愛，現在上學時有好的也可以，隻要別讓自己吃虧。”
“恩。”楚颯颯思慮半天，終於故作輕鬆地問，“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家裏條件要相當，我們都希望他是軍人家庭出身。樣貌不重要，小夥子人要好。”
楚颯颯點頭，心裏沉重。
“颯颯有什麽想法？”
“沒什麽，有感覺，有責任感，有包容力，就行了。最重要是我喜歡他。”
“恩，以後要收斂一下脾氣，不然怎麽受得了你。”
“你受不了？”
“媽媽是說以後的男孩子。”
“受不了就滾，男的都如你所願受不了，我找女的還不行！”
那麽輕鬆而強硬的一句話，楚颯颯卻說得出了一身汗。
楚颯颯沒等楚母發脾氣，便接著道，“對了，你覺得秦川怎麽樣？”楚颯颯深吸氣，藏在心裏很久的問題終於這樣問出來。
“秦川？那個女孩兒？”楚母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定格。
“恩，我就問問。”楚颯颯就著手裏的水杯喝了一口。
“那孩子挺好的，人大氣，對你也很關心。”
“哦。”楚颯颯暗暗握緊水杯，“這樣的對象，你覺得怎麽樣？”
“颯颯，”楚母沒有回答楚颯颯的問題，而是饒有興致的轉換了話題，“媽媽給你找個男朋友怎麽樣？”
楚颯颯端著水杯的手顫了一下，直覺告訴她，媽媽話語裏有故意做出的輕鬆和興致。或許不應該怪她太敏感，而是自己做過太多次的掩飾和假裝，總是可以分辨出別人類似的行為的。她想，有些東西，在他人的人為下，要以超出預計的速度靠近了。而自己，退無可退。並且，甘願迎接。
“為什麽？”楚颯颯問。
“不為什麽啊，你自己在這邊，找個男朋友也可以照顧你。”
“不用了。”楚颯颯拒絕的很幹脆，“秦川就可以照顧我，額……聶楓不是也在。”
楚颯颯知道，媽媽正緊盯自己，她隻是裝作渾然不覺。
“她們到底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麽了？”
“這是什麽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是要讓我先說出來麽？
“女孩子男孩子，誰照顧不是照顧。”
“女孩子再好也隻能是朋友。”
楚颯颯心漏了一拍，嘴上卻依舊強硬，也隻能強硬的故作無所謂，像是爭執最普通的問題，“誰說的。現在社會發展了，什麽性別的不能在一塊兒。”
“颯颯，”楚母的聲音沉下來，“你該知道，什麽事可以做，什麽是不能做。”
“你想說什麽？”楚颯颯仰起臉，更加確定了心裏的推測，不過，為保萬一，她不能先表露什麽。
“你非要等我說出來？”楚母的目光讓楚颯颯不敢迎接。
楚颯颯淡淡道，“你說啊。”
“颯颯，有些事情，你玩玩也就算了，但是認真絕對不行，玩火一樣不行！”
“我玩什麽——”
“你自己清楚！”楚母打斷楚颯颯的話，“我一直認為你是讓人放心的，這次多虧是我一個人回來，你爸爸不在。”
“你繼續認為、以為吧。”
“你做了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做什麽了？”
“我都說不出口！”楚母站起身。
楚颯颯跟著站起來，麵對麵。“我做什麽了讓你覺得這麽丟臉？！”
“你一定逼我把話說明了，你不嫌害臊就聽著！我是過來人，你以為我感覺不到你和秦川之間的異樣？你看看你一句句的暗示，我之前不願意說什麽，可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楚颯颯的聲音平靜下去，“如果我說我終於找到了讓我願意為之努力地幸福讓你覺得丟臉，那我沒什麽好說的了。”
“那是幸福麽？跟一個女人你打算過一輩子？！”
楚颯颯悄悄轉身拭去洶湧而出的淚水，卻再轉不回身子。她不想這樣氣她，不管她用什麽樣的態度來表現，她從來不想讓她難過，可是，媽媽的話確實讓她傷心了。
楚颯颯將身子完全交給沙發的弧度，勾起一抹笑，如果結果又是互相傷害，是不是自己請假的決定就是個錯誤？
我理解你的詫異和不能接受，可是，在我體會難得的幸福時，一定要告訴我，我這樣的幸福，不僅沒辦法與你們分享，而且更讓你們羞恥麽？
我都不知道這段感情能走多久，難道一定要讓我現在就絕望麽？你知道麽，我那麽難得的才能夠說服自己為之努力，這次，我是真的想努力一次，哪怕，隻是努力而已。
“我是這麽打算的。”楚颯颯的呼吸都在顫抖，語聲卻是異常的平靜。
“楚颯颯，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養你到這麽大——”
敲門聲不合時宜的響起，楚颯颯奔過去開門，悄悄抹掉淚水。
聶楓尷尬的站在門口，“額，我不知道……阿姨那天叫我，說帶她一起去玩玩……”
楚颯颯沒聽完聶楓的話，就徑直奔出門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養你到這麽大——”那麽爛俗的理由，楚颯颯就是受不了。她覺得，她承受不起。對不起，還不起。
如果聶楓不來，楚颯颯也是想奪門而去的，隻是，終歸有一點不舍。
可是，現在好了。
笑話嗎？自作多情嗎？
自己傻兮兮的去請假，她卻找了聶楓來陪著出去玩！
怕我要工作嗎？你還會同意我在她那裏上班嗎？既然這樣，為什麽不直接要我不要去？哪怕，最初是以希望我陪你的名義？為什麽在說我一句句話向你暗示的時候，不記得你也是在一句句用閑聊試探我？
如果你想我陪你，為什麽不說呢？我告訴你了我都可以請假，你不明白嗎？隻要你想，能請的，不能請的，我都不在乎！是你不願意我耽誤正事，還是，那個時候你就在試探我對秦川的感情有多不可分割了呢？
你從來不知道，在我不能說出口不會表現出來的心裏，你們，永遠是那個第一位。可是，就因為這樣，我就必須要在你們和秦川之間做出單項選擇嗎？就因為這樣，秦川就該輸，我就該放棄嗎？
我想象得到你們會難以接受，我想想得到你們會竭力阻止，甚至打我罵我帶我離開我都做好了心裏準備，可是，我真的讓你們覺得丟臉失望了？
楚颯颯模糊了雙眼一口氣跑下樓，沒有人追來，也沒有人叫住她。樓外的陽光明媚到刺眼，楚颯颯像是被抽空了精氣，蜷縮在一個角落，走不出去。
她不敢想，門內的人現在在幹什麽，會談什麽。會不會早已相互間談笑風生，會不會繼續指責傷心。
楚颯颯將頭靠在牆上，不知什麽時候止住了淚。
門內的人，門外的人，她的事。楚颯颯看著一天疏淡的星光，笑笑，這樣安慰自己——至少，終於，該來了來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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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寫這章時，不停地跟我的word作鬥爭。
人家不停地自動重啟，我就隻能寫幾個字保存一下。N次因為投入，忘記保存以至於無法找到剛剛敲得感覺以及原話而鬱悶。
親愛的word小朋友，你是在因為我用你太多而且在深夜依舊不讓你休息而向我抗議麽。。。讓我摸摸吧。。。
我也隻能這樣了，我不用你，這邊等著的親們可怎麽辦呢？。。。
這章寫得很糾結，寫到流淚。不知道如果沒有word的鬧別扭給我調節氣氛，我會是什麽樣子。
依舊不太滿意，進展、情感都沒有讓我特別舒服。先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