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設計,牽引一顆心

“你定論的太早了,祁梓墨。”

軒轅長傾唇邊揚起一抹諷笑,袖口中發出一顆明空彈,一聲巨響在空中炸開,明亮的火光將整片大地照得通明。

祁梓墨一驚。

軒轅長傾射出明空彈,便是向附近的官兵告知,他所在的位置。還有保護軒轅長傾的暗衛,隻怕也會火速趕來。

祁梓墨忽覺,此番未必是軒轅長傾落入陷阱,而是他成了甕中之鱉。

所有的計劃哪裏出了紕漏?祁梓墨忽然覺得,一定是身邊人出了內奸。他來陸地,再隱秘不過,而軒轅長傾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全然沒有落入陷阱的惶急,真的是軒轅長傾狂妄自大不屑不切?還是說軒轅長傾本就在等這一刻?

空氣中彌漫開濃烈的硝煙氣息,嗆得人呼吸不適。

飛上半空的軒轅長傾,發出一聲低笑,緩緩的聲音在一片刀劍凜冽中,悠悠傳來。

“我很好奇,是誰幕後幫你設的這個局?是你太信任那個人?還是你的頭腦已被仇恨封閉,居然設下這麽愚蠢的陷阱。”

軒轅長傾搞不懂,難道祁梓墨就沒想過,這裏到底是陸地,是軒轅長傾掌控的土地,隻要一個信號彈,不是他身陷重圍,而是祁梓墨成了籠中之鳥。即便祁梓墨的黑衣人,武功超絕,又如何抵得過越國的千軍萬馬,一起圍攻。

軒轅長傾的諷刺,讓祁梓墨猶如被怒火焚燒,怒意直衝腦頂。

“今日到底是誰的死期?”軒轅長傾見祁梓墨怒不可赦,玩味一笑,“祁兄,定論太早了。我現在什麽都不用做,隻要保護好自身不被傷及,那麽最後……”軒轅長傾拖起悠長的尾音,“輸的人,一定是你。”

祁梓墨已被軒轅長傾激得再難理智,即便深知敗局將定,依舊不肯放棄刺殺軒轅長傾的絕佳機會。

隻要解決了軒轅長傾,那麽一切問題就可迎刃而解。隻要軒轅長傾死了,失去的國土,失去的權力,便會重掌於他手中。

還有什麽比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更好的捷徑。

“愚不可及。”軒轅長傾見祁梓墨又向自己發起攻擊,惱斥一聲,飛身而避。

愚不可及……

莫名的,軒轅長傾想到了夏侯雲歌,忽然覺得,眼前的祁梓墨和那個女人,還是真是一對曾經夫妻,一樣的蠢鈍,一樣的愚昧!

緊接著,軒轅長傾又被自己這樣的想法,怒到了。那個女人現在已是他的王妃,跟祁梓墨再沒有任何關係!可就是現在麵前刺殺他的愚蠢男人,竟然還是夏侯雲歌的摯愛。

越想越氣,軒轅長傾便一把亮出手中那把最鋒利的小刀。

祁梓墨聯合黑衣人,布下嚴密的劍陣,一起襲向軒轅長傾。沒想到,軒轅長傾竟再一次敏捷翻身而躲過。

祁梓墨完全沒想到,當年那個在南耀從小長大,隻會一位讀書的落魄皇子,竟然有這般卓越的輕功。明明軒轅長傾的手腳筋,已被挑斷了。

大抵也正是因為自身殘疾,不能練功,好比雙目失明的盲人,觸覺和聽力要超越常人很多。

軒轅長傾忽然出現在祁梓墨的身後,他手中小刀就要刺入祁梓墨的後心,卻被祁梓墨一劍擋開。軒轅長傾也不急於求成,急速飛身而去,再一次在祁梓墨的利劍之下,逃之夭夭。

祁梓墨氣急了,再拖延時間下去,將是最不利的下場。麵具下隱藏的眸子,迸射而出凶戾的光芒。

“不到最後,輸贏未定,攝政王也別高興的太早!”

祁梓墨站定是屋頂之上,竟然再不攻擊軒轅長傾。隻是聲音陰沉地,低低一笑。

軒轅長傾以為祁梓墨有意遁逃,不過逃走之前放一句狠話罷了。便也毫不以為意地站在對麵的屋頂之上,靜靜等待祁梓墨的下一步。

祁梓墨一個暗哨,所有的黑衣人都放棄進攻,如一片黑壓壓的烏鴉飛落在祁梓墨的身後。

也隻在轉瞬之間,祁梓墨一個掠起,便和身後的黑衣人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而所去的方向,正是小鎮的西方。

“有攝政王妃那麽好的魚餌,還怕攝政王不來?”

悠悠的夜風之中,傳來了祁梓墨的一聲笑,隨著他的遠去,那笑聲也越來越遠,卻又詭異地徘徊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軒轅長傾隻覺得四肢百骸,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明知道前路將又是一個陷阱,還是鬼使神差地向祁梓墨離去的方向急速追去。

東朔趕緊飛身上來攔住軒轅長傾,“王爺!肯定有詐!我們不能再隻身犯險,隻要再等一會,援軍便會來了。”

軒轅長傾現在一顆心都吊著,哪裏還能聽得進去東朔的勸告,一把將東朔推開,卻又被東朔一把抱住腰身。

“放開!”軒轅長傾怒喝一聲。

“王爺!王妃本就是前朝皇後……”東朔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萬一是王妃和祁梓墨聯手對付王爺,王爺又何必前去犯險!”

軒轅長傾的脊背猛然一僵,“他們聯手?”

心口好像被一根長長的利刺穿過,疼得有些無力承受。

“不會的!”軒轅長傾喝了一聲,尾音是不確定的顫抖。

“王爺,祁梓墨先是用人假扮王妃將我們引來這裏,定然是知道王爺看重王妃,想來王妃失蹤兩日,我們暗衛都找不到線索,也是有高人在暗中襄助,那人很可能就是祁梓墨。如此一來,不正證明王妃也已與祁梓墨聯手。”

東朔一向話都很少的,也相當聽從軒轅長傾的命令,從不出言阻撓。而每次遇到夏侯雲歌的事,東朔總是要多說兩句。在東朔心裏,夏侯雲歌再好,那都是軒轅長傾的克星,隻要遇見有關她的事,總會出點什麽事,他決不能再讓軒轅長傾犯險。

軒轅長傾還是一把將東朔推開,再不給東朔可以阻攔的機會,身影一閃,完全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不管東朔說的正確與否,總要他自己親眼見到事實,才可信然。

可越是接近鎮西,軒轅長傾的身體就感覺越冷,他害怕見到夏侯雲歌和祁梓墨一起設伏,害怕見到夏侯雲歌與祁梓墨一起,哪怕有一丁點的親昵,都會另他痛徹心扉……

夏侯雲歌腹部的疼痛在一下勝過一下,一點一點看似無章法又有規律的陣痛。

這是什麽感覺?

她曾經在槍林彈雨刀劍入肉的痛苦中,都咬牙挺了過來,而今日的疼痛卻是完全不同往昔,這疼痛連她渾身的骨頭好像都要揉碎。

她依舊堅強的咬牙隱忍,不想這個時候這個孩子真的跑出來添亂!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肖秋柏完全失了鎮定,說話都開始結巴,想要抱緊夏侯雲歌,他渾身力氣也隨著夏侯雲歌的顫抖,開始不住的顫抖。

肖秋柏慌忙去擦拭夏侯雲歌額頭滲出的汗水,打濕了她的長發,濕漉漉的黏在她蒼白的臉頰上。

現在的她,就好像是一隻易碎的瓷娃娃,即便小心地雙手捧著,依舊好似隨時都會碎掉般危險。

“你……你挺著點,我去……去找人!”肖秋柏顫抖地說著,想要起身,也緊張的雙腳無力站穩了。“一定要堅持住!別害怕……我去找人!現在就去找人!”

肖秋柏在心裏一遍遍默念,現在就去找人,現在就去找人。他終於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將夏侯雲歌從地上抱起來,小心放在**,蓋好被子。

“忍一下,我很快的……很快就回來。”肖秋柏真恨不得能有一雙翅膀,可以瞬間來去。

他匆忙向外狂奔,可就在他一把推開房門的時候,他猛然僵住在了房門口。

夏侯雲歌吃力地看著肖秋柏的背影,不明白為何他的身體好像被定格了一般,接著又一步步退了回來。

當夏侯雲歌看到門口浮現一抹黑色的衣袂,猶如在夜間翻滾的鬼魅笑臉,駭得她硬生生吸了一口涼氣。

夏侯雲歌堅持從**爬起來,怎奈渾身無力,又半癱在**。

當一條高頎的人影,一張冰冷的鬼麵麵具,出現在房中時,夏侯雲歌的一顆心猶如跌入無底的黑洞,極速下沉。

是是……

祁梓墨!

那周身寒意縈繞的人,似有將空氣凝結的力量,讓人嗅到冰凍三尺的寒冽。

肖秋柏清楚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氣,一步步後退,趕緊站定在夏侯雲歌的床前,一種保護的姿勢。

祁梓墨麵具下的眸子如刀子般從肖秋柏的身上掠過,最後落在肖秋柏身後臉色蒼白滿身汗水的夏侯雲歌。

“真是好久不見了,我的皇後。”祁梓墨陰惻惻地笑起來,目光再次落在肖秋柏身上,是一種要將肖秋柏當場淩遲致死的狠絕。

就在祁梓墨的手指間出現了微妙的舉動,夏侯雲歌迸出一聲大吼。

“住手!我跟你走!”

她決不能讓祁梓墨殺了肖秋柏。

夏侯雲歌堅持著從**爬起來,肖秋柏依舊固執地站在她麵前,一手緊緊攥住她纖細的手腕。

“別做無謂之爭。”夏侯雲歌低聲交代肖秋柏。

夏侯雲歌知道,以肖秋柏的武功,一定是敵不過祁梓墨的。既然祁梓墨能闖進來,不是門外暗部的人已被祁梓墨解決,那麽就是嬤嬤已和祁梓墨聯手,早就將她的行蹤泄漏給了祁梓墨。

如今她和肖秋柏,都是那砧板上的魚肉,與其任人被殘害致死,不如想盡辦法保留性命。

“你比我清楚,匹夫之勇,皆是愚昧之舉。”夏侯雲歌掙開肖秋柏的手,抓著床頭,勉力下床。

肖秋柏想向前攙扶一把,卻又忍住了。夏侯雲歌的話,他再清楚不過。

可是……他又怎麽舍得讓她落入賊人之手!

就在肖秋柏想要再度伸手阻攔的時候,他就感覺夏侯雲歌在他麵前一揚手,脖頸吃了一記,眼前一黑,想要堅持,還是昏了過去。

“雲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