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反擊,爭寵需用藥

脈象雖有虛浮,漸有滾珠之勢,應是喜脈無疑!

柳依依強定心中驚駭,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怎麽?”夏侯雲歌凝起眉心。“我身體有何異樣?”

柳依依慌忙低下頭,“沒事,隻是……王妃脈象還有些虛浮,需要多加調理。”

“我不喜歡湯藥味,有沒有別的法子?”夏侯雲歌放下袖子,遮住皓腕。

“良藥苦口利於病,王妃要以身體為先。”

夏侯雲歌揉揉太陽穴。這一夜,雖睡的很好,還是精神懨懨,渾身倦怠,許是最近太累了。

“我最近總犯困。”

“王妃,可還覺得其它不適?”柳依依低聲試探問。她不敢斷定,是否自己醫術淺薄診錯喜脈。

夏侯雲歌扶住心口,最近心窩總是堵堵的惡心。“還好。你若有好方子,我就再……勉為其難試上一試。”

精神恢複以前狀態,才能完勝所有風雨。而如今與其相信太醫院那些來曆不明背景不詳的老太醫,不如柳依依更加可信。

“好,我會為王妃寫個方子,好好調理一番。”柳依依起身,猶豫一陣,低聲問夏侯雲歌,“王妃……”

“你想說什麽,就直言。我不喜歡吞吞吐吐。”

“我是想問王妃……”柳依依有些為難,聲音更低,“王妃的葵水,可是按月準期?”

夏侯雲歌有一瞬迷茫,“葵水?”

“就是王妃的月信……”柳依依羞紅了臉頰。

夏侯雲歌皺起眉,大致明白了“葵水”意思。她怎會知道原本夏侯雲歌的月信是幾號?不過穿越過來,也有兩個多月了,確實一次都沒來過月信。心口忽然一緊,夏侯雲歌冒了一身冷汗。

她和軒轅長傾那一次……沒有任何安全措施,而其後又沒有任何舉措。

不會那麽巧合吧!

夏侯雲歌心口一陣突突直跳,“最近有些腰酸腹脹,寒痛不適,應是要來月信了。”

“我曉得了。”柳依依低頭,白袖輕浮,掩住臉上驚詫。

看來,確實是喜脈了!不過脈象浮度不堪清晰,應該才將近兩月的身孕。有滑胎之象,必須盡快服用保胎藥安胎,才能保住這個孩子。

“我去為王妃開方子。王妃放心,依依會盡力幫王妃養好身子。”柳依依匆匆離去,心緒萬千糾結,難以平複。

方才長傾不讓她為夏侯雲歌把脈,隻怕已知曉夏侯雲歌有孕一事,不想讓她知曉此事。想到日前湯藥裏混有的紅花,她更加篤定,他是想秘密打掉夏侯雲歌腹中胎兒。

日前那個麝香香囊,到底是錦畫放在夏侯雲歌枕畔,還是軒轅長傾所為?

怎麽可以!

到底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豈能殘忍殺害!

夏侯雲歌困倦靠在床頭,小桃已端著早膳進門。

清淡的米粥,總算讓夏侯雲歌有了些許食欲。正吃著,小桃拍著心口,餘驚未定地說。

“娘娘,昨晚您睡得沉,不知道昨夜有多驚險!現在想想,我的心口還砰砰直跳。”

“發生何事了?”夏侯雲歌隨口問了一聲。

“娘娘,您還是主角哩!”小桃見終於引起夏侯雲歌注意,這才一五一十道出經過,“昨夜,夏侯七夕那個賤人說您和上官將軍有奸情,特意帶人去芳華殿捉奸。奇怪的是,能指證您和上官將軍有奸情的宮女連翹,神秘死在禦花園的池塘內。要不然,您和上官將軍的事,隻怕要做實了。後來,夏侯七夕那個賤人,以欺君之罪,被賜下四十廷杖,禁足一個月,還氣得皇上犯了咳疾。”

夏侯雲歌眉心越皺越緊,竟然不知,在她昏迷之後,還發生了這麽多事。

連翹……

便是將茶水灑在她裙裾上,給她送來百裏非塵相約芳華殿字條,又帶她去芳華殿更衣的那個長相普通的小宮女?

一切似乎早已深陷迷局之中,是從那個宮女連翹開始?還是從夏侯七夕逼她獻舞開始?抑或上官麟越在宮宴上言語無形之間的對她輕薄,似乎都在這個局中安排的絲毫無差。

百裏非塵的神秘出現,絕非如他說的那般隻是看看她那麽簡單。

是誰放迷霧迷暈她?又是誰在她身上蓋上那墨綠色的披風?上官麟越當日參加宮宴,便是穿了一襲墨綠色的錦袍。

一樁樁一件件竄連一起,所有脈路漸漸清晰。

夏侯七夕肯定已與百裏非塵狼狽為奸,借用筵席上上官麟越的言語無狀,繼而做實她和上官麟越有染。到時再有人證物證,她就百口莫辯了。

好精細的計劃!環環緊密相扣,安排的如此天衣無縫,她都未曾察覺絲毫紕漏,就已步入迷局。

夏侯七夕為了攝政王妃之位,那麽百裏非塵為了什麽?

僅憑夏侯七夕,真的可以布出如此精密棋局?夏侯七夕又如何與一個江湖采花大盜勾結謀劃?

還是說,整件事,還有一個幕後黑手,暗中操控一切?

夏侯雲歌脊背躥起一股寒意,腦海中浮現一個男子,一襲墨黑長袍,臉帶猙獰鬼麵麵具。

祁梓墨!

一定是祁梓墨!

做實她和上官麟越有奸情一事,軒轅長傾和上官麟越之間的矛盾也將激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而攪亂朝中局勢,最終是受益者便是祁梓墨!

“可知道是誰殺了連翹?”夏侯雲歌頓時再無胃口,放下碗筷,站在窗前。

在這個金碧輝煌的深宮內苑,那美若仙境的美景之下,到底還掩藏著多少的醜陋陰謀詭計?忽然覺得,風詭雲譎的深宮生存,當真步步維艱,不知何時就已身陷囫圇。這一次是她幸運,那麽下一次呢?

小桃搖搖頭,“都說連翹是不慎落水。”

“豈會那麽簡單。”會是誰?是為了免去一場不必要風波?還是又有一場陰謀醞釀?

小桃悄悄看眼外麵,見無人監視,在夏侯雲歌耳邊低聲說,“娘娘,昨夜我趁宮中設宴,悄悄去了一趟太醫院。從一個原先認識的小醫女那裏問到,那藥裏摻了大量的紅花。”

“紅花?”她知道,紅花是活血祛瘀的藥,曾經用過一些藥水塗抹跌打瘀傷。

“紅花是宮中女子大忌,功效猶如麝香。”

小桃一臉焦懼,終於讓夏侯雲歌感到事態嚴重。“到底用來做什麽的?”

“娘娘,紅花和麝香會讓女子不孕。”

“不孕?”夏侯雲歌擰緊秀眉,她的藥裏摻了紅花,是為了讓她不孕?

“也可讓懷孕的女子小產。”

小桃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夏侯雲歌一個激靈。她的手不自覺覆上平坦的小腹,在這裏真的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還是說,隻是巧合?

“藥是依依姑娘送來,她為何要陷害娘娘?往日裏看著依依姑娘親善純良,原來骨子裏這麽壞!”

夏侯雲歌眯緊雙眸,“最後亦是她阻止我喝了那碗藥。”

“娘娘的意思是……”

“你覺得誰能指派她送來一碗混有紅花的藥?”夏侯雲歌唇邊浮上一抹冷厲。

“娘娘是說……有人指使?會是誰?”小桃絞盡腦汁,眼前一亮,“娘娘是說攝政王?”

“除了他,還會有誰不想要夏侯家的子嗣。”

小桃抽了一口冷氣,“是啊!娘娘就要嫁給攝政王,攝政王給娘娘喝下紅花,就是要娘娘再不能有他的子嗣。攝政王太狠了!”

夏侯雲歌淡淡一哂。軒轅長傾不想要她和他的孩子,她又豈會想要和他的孩子!

這裏任何一個男人的孩子,她都不會想要!

隻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吃食被人隨意下藥。

“軒轅長傾,很好。”夏侯雲歌一字一頓,玩味輕吐。

當真以為她是可以隨意拿捏的玩偶嗎?

“娘娘……”小桃見到她眼中浮現的蕭殺寒意,驚得周身一涼。

“小桃,宮闈之中,應該有很多閨房秘藥吧?專供妃嬪爭寵所需。”夏侯雲歌的唇角揚起一絲詭異。

小桃心思一動,“娘娘是要和攝政王……”

“你無需問。”

小桃慌忙低下頭,“是。原先娘娘為了博得祁帝寵愛,倒是配置了一些‘美人歡’,就放在鸞鳳宮的床櫃之下。一會得空,謊稱回去取東西,便為娘娘拿來。”

柳依依來送湯藥,小桃很不樂意,正要阻止夏侯雲歌,夏侯雲歌卻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軒轅長傾不想她有孩子,也正和她意。

柳依依見桌上茶碗內還備著濃茶,命人倒掉,並囑托宮女們,“王妃近日身子不適,不能飲茶,日後都注意一些。”

宮女們恭敬應諾,儼然當柳依依是女主人。

下午時分,夏侯雲歌午睡起來。精神好了很多,柳依依的湯藥確實有效,腰酸腹痛的症狀也有所減輕。

見桌上放著的雞湯味道不錯,汁濃湯美,卻是她不喜歡的油膩口味。

小桃也回鸞鳳宮,取了美人歡回來,並告知她此**需燃在香爐中,味道清淡極難被發現,且功效最強。

夏侯雲歌取了些美人歡在指甲中,端起雞湯,便去了軒轅長傾的書房。

忽覺心情甚好,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些。

推門進去,背對陽光,身上似鍍了一層金色的光環,美若天女將落凡塵……

軒轅長傾正埋首公文之中,不經意抬頭,卻是有些呆了。

“聽說王爺昨夜徹夜未眠,見禦膳房熬製的雞湯不錯,便借花獻佛給王爺送來。”夏侯雲歌巧笑倩兮,更顯容色傾城,風華絕代。

軒轅長傾濃眉緊隆,“你會如此好心?”

確實,她不會如此好心。

“不想與你一直僵硬下去,總要有所示好的表示不是。”夏侯雲歌將雞湯放在桌上,依舊笑容璀璨如明珠。

軒轅長傾斜睨她一眼,麵色不堪和悅,“你有事求我?”

“沒有。”

“你有什麽條件!”他斷然肯定,她絕沒這麽好心。

“也沒有。”

軒轅長傾不再理她,繼續看手中公文,專注認真的神態,是男子最迷人的時刻。夏侯雲歌有一瞬迷惘,這樣的男子,容顏絕世,權勢熏天,天下矚目,是所有女子都不禁傾心的最佳對象。

不過,她永遠不會對這個男人傾心。

親自盛了一碗湯端到軒轅長傾麵前。“王爺請用。”

軒轅長傾卻捂住鼻息,臉色泛白,“湯裏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