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雪夜行
白月明舒展筋骨，道：“已經基本好了，可以在雪地裏奔跑，也可以在雪地裏殺敵了。”玉音子叫道：“好，雪地急行，我先背著蕭康，待我需要休息的時候，就換你背蕭康！”
我本想自己走路的，沒想玉音子替我做的打算。白月明道：“甚好，這樣的話。速度就會快很多。”
玉音子道：“我如果跑到前麵，每隔一段時間，我會叫一聲，你若是回應我。我就接著往前麵跑，若是沒有回應，我就等你一會！”
玉音子前輩跑起來的速度肯定很快，這樣就可以避免在雪地裏分散開。白月明想了一會，道：“可以，我盡量跟上你們。”
決定好之後，我們撲滅了篝火，把東西全部被好。我也把衣服包好，紮好。出了避風的山洞，發現眼前白蒙蒙的一片，寒風凜冽，隨身帶著的六眼神蟾又叫了一聲。
玉音子罵道：“你這神蟾。不要再叫了，要是再下雪，我就把你丟到石頭下麵壓著，讓你一百年都不能動彈。”玉音子出言威脅，可六眼神蟾還是發出叫聲。
我笑道：“它可能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叫聲，因為大風雪不是它帶來的。但是它的叫聲卻是大風雪帶來的。”
玉音子讓我在石頭上站一會，讓冷風吹來，習慣寒風的溫度。我不由地一哆嗦。玉音子方才跳到我身邊，道：“蕭康，來吧，我背你跑一段，你之前有沒有僵屍背著你跑過啊！”
我想了一會，道：“有，之前有個尋找孩子的父親變成了僵屍。他就背著我拎著我跑了一段山路，隻感覺騰雲駕霧。”我上了玉音子的後背，她單手扶住我之後，叫道：“那就再來一次。”又對白月明喊道：“鬼嬰，跟上我的節奏！”
玉音子話聲一落，整個人就跳了出去，落在幾米外，聲音很微弱，雪地隻有輕微的沙沙聲，可見玉音子可以很好地控製自己落地的聲音。
我回頭看著白月明，他也開始跑了起來。玉音子落地之後，又往下一個地方跳去。漸漸地，速度加快。我隻感到耳邊寒風呼呼，風從前麵吹來，衣服裏灌滿了寒風，全身都凍得發抖。
我咬牙忍著，心中默念土卵蟲，讓它散發出一些暖流出來，幫助我抵禦寒風，可這暖流剛散出來，就被風吹散了。
大冬天在野外趕路，對於常人來說。最怕的就是身體熱量散失，活活凍死過去。玉音子背著我，有一大部分的寒風都吹在她身上，又一小部分落在我身上。
饒是如此，隻怕出半個小時，我就牙關發抖。身子變得冰涼。玉音子問道：“蕭康，你不是一般人，你身體有蠱蟲。你的身體被蠱蟲改造過。我也帶著你鍛煉過，注意我叫你的吐納之法……越是極端天氣，按照此法吐納呼吸，效果就會越好！”
我伏在玉音子後背上，大聲應道：“可是前輩，現在太顛簸，我根本沒有辦法調整呼吸，這風吹得我反應遲鈍……壓根就不能集中注意力！”
玉音子道：“在特定環境下。你要相信自己的意誌。你的身體已經足夠擋住這寒風，就看你如何利用了。”說完這話，玉音子的速度更快了，隨即長嘯了一聲，過了片刻，後麵傳來白月明相應的聲音，看來白月明就跟在後麵，沒有走散。
我四肢發冷，身體熱量散失得太快，再加上夜色將近。氣溫開始下降。我苦苦撐著，嚐試著按照玉音子所言，盡管行程顛簸，慢慢地調整自己呼吸，又與體內的土卵蟲形成一個默契，這樣不至於凍死在寒風之中。
漸漸地我忘記了自己在奔跑，呼吸也開始變得均勻起來，外界的顛簸對我的影響漸漸地變弱。偶爾能聽到玉音子的叫喊聲，背後又傳來白月明的回應聲。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後，玉音子停在一棵鬆樹下麵，把我放了下來，就站在石頭上等白月明。玉音子道：“蕭康，剛才感覺你的呼吸，已經有些門道了，但是你要再接再厲！”
我點點頭說：“多謝前輩教誨。要不接下來一段路，我自己跑動吧。不用麻煩鬼嬰大叔了。他自己跑動，就需要費很大的氣力。”
玉音子道：“我看還是算了吧，雪地太厚，你一落腳，就陷下去。你自己跑，那是蝸牛在跑。”我低著頭說：“那好吧。”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才看到黑暗之中奔馳而來的白月明。
白月明頭發上沾滿了白雪，道：“玉屍前輩，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雪。你的速度太快，我差點就跟不上了哈。”
玉音子道：“我們已經跑了三個小時，現在休息一會。下一段路，就由你來背蕭康。你是鬼嬰，不該畏懼寒冷的天氣。大風大雪好趕路！”
白月明臉色一變。忙道：“多謝前輩教誨！”大樹下麵不遠處，有一個小山洞。我們入洞生火，烤了好長一會，體溫才算恢複正常過來。
我把肉幹拿出來，嚼了一些吞下去，白月明也吃了些肉幹，還喝了兩口酒，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玉音子背著我，好似並沒有太疲憊的感覺。
外麵已經完全黑了，隻有風聲在吹響。還有悄然落下的大雪。六眼神蟾又叫了一聲。不出意外，又被玉音子給教訓了。一個小時過去很快。
我們再次冒雪前景。白月明背著我，也在雪地裏奔跑。白月明是鬼嬰，雖然比不上玉屍，但速度也不滿。跑了一會，耳邊忽然傳來紙蠱靈的話：“太好了，他竟然背著我跑……我太幸福了！”
我心說，紙蠱靈又開始犯花癡了，鬼嬰明明背著我，她跟我一起，就以為鬼嬰在背著她。不過她犯犯花癡，也是很好的事情，我也沒有說破。
哪知這話被白月明聽到了，笑道：“紙蠱靈小姐，你下次有時間，我可以單獨背著你跑的。這次我是背著蕭康趕路，不是背你的。”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紙蠱靈道：“你這人……真是喜歡說大實話，騙騙我不可以嗎？”
白月明說道：“實不相瞞，在下已經結婚成家，對於其他女子或者女鬼。從來不會說好話哄騙的。所以紙蠱靈小姐，還請你原諒！”
我心想紙蠱靈這下子要氣瘋了，忙說道：“好了好了，紙人姐姐。這晚上風冷，你還是躲在我口袋裏好好睡覺吧。不要胡思亂想了！”紙蠱靈哼了一聲。再也沒有說話了。
我漸漸掌握到了雪地趕路的訣竅，身子沒有最開始那麽寒冷了。中間白月明和玉音子前輩換了一趟，一直到天亮時分。我們才停下來休息。生火取暖，躲過了白天的大風雪後，到了下午時分。休息妥當之後，這才接著趕路。
原本計劃三天的路程，最後隻花了兩個晚上，就走完了。我們在清晨時分到達了湘西的邊界，再往北邊去，就是進入湖北境內的神農架了。
我們在林中發現了一間小屋，是獵人或者進山養蟲、種藥材人休息的房間。現在大雪封山，房間的主人回家休息，房間空了下來。
而且房屋的大門並沒有上鎖。應該是房間主人留在這裏。這樣過路的人，就可以進來借宿。躲避外麵的風寒了。我們連著趕路，已經有些疲憊。
小屋雖然不大，但是做得很厚實，外麵四周都釘上了防風的棕衣。屋內鹽罐裏還有鹽巴，油罐裏還有豬肉。房間裏麵還掛著辣椒，還有一口大鍋，和放在一邊的柴火！
玉音子道：“你們生火做個肉湯出來喝。等吃飽緩過來，我們再來商量。那地圖標識的地方，應該就是這一帶！”
我很快就燒起了大火，在外麵弄來了積雪，放在過上來，燒了一會，那積雪融化了，又加了幾次雪，化開的水夠用之後。我把隨身帶著的肉幹放在鍋裏麵，加了豬肉和鹽巴，再放兩片幹辣椒。
白月明又在一個壇子發現了大米。我用一個陶罐裝了大米，上麵灌上白雪，壓了厚厚一層，封上蓋子後，就把陶罐放在大火邊上。
很快，一鍋豬肉幹熬出的辣湯就做成了，陶罐裏積雪融化，與大米混在一起，受熱之後，就變成了米飯。我和白月明大叔叫做肉湯，把陶罐裏的米飯吃了精光，一鍋肉湯也被我們喝得幹幹淨淨。
吃飽之後，精氣神才算完全恢複過來。玉音子道：“此處養藥養蟲的人，真是個好人。你們都吃飽了吧。蕭康，你再把那個地圖畫出來我看看！”
我挑了一塊燒出來的黑炭，在地上慢慢地畫著，把各種小線條也全部勾勒上了。玉音子道：“你們在屋內休息。我現在四處看看……找好了位置我就來叫你們！”
玉音子行事果斷，開門就出去了。我和白月明隻有在小屋裏麵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期間白月明讓我在火邊睡一會。到了下午時分，玉音子從外麵回來，道：“我找到那個地方了，那個地方叫做百屍洞！就是靈位顯示的最終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