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兩個目標
聽到這一聲大哥，我這才想起來，這聲音是麻雀兒的聲音。我收回了手，發現他身子比之前胖了很多，隻是個頭還沒有長，看起來矮矮胖胖的。
我從雪地站起來，把麻雀兒也扶了起來，道：“你怎麽來這裏了啊？”麻雀兒一臉驚喜，說道：“我們收到了一封信，說是蟲王出事了。我們就過來看一看……”
我和麻雀兒站起來之後，發現和麻雀兒一起的男子，正是麻黃，幹瘦的身子，穿著白色的譬披風黑衣的衣服，腰間還掛著一把長刀，方才伏在雪地之上，白色風衣蓋住，很難發覺。
玉音子和陳野圍過來的時候，我怕麻黃受傷，忙喊道：“是自己人！”
麻黃一看是我，也是非常高興，道：“蕭康，終於看到你了。我還在想，你們茶花峒也會來人的。還以為你們先去鬥蟲坡了呢？”
我搖頭說道：“沒有。不過胖子叔已經被壞人抓住了。我這次來這裏，一是要弄清楚蟲王到底有沒有遇害，二是要救回胖子叔。”
麻黃臉色露出擔憂的神情，道：“除夕那天晚上，青崖峒就收到了飛刀傳信，約大家來鬥蟲坡見麵，共賞蟲王的頭顱。我不相信蟲王出事，就帶著麻雀兒一起來了。”
我心中暗想，看來除夕那晚，那群人就把蟲王離世的消息傳來了，青崖峒與茶花峒素來交好，麻黃心中甚是崇拜蟲王，自然不相信，所以才會趕來的。
我道：“麻黃大伯，蟲王有沒有出事，目前還不清楚。我認識的白大叔，是蟲王的哥哥，他追蹤那幫人，隻看到了那個頭顱的後腦殼，還沒有看到正麵，所以不敢確定蟲王有沒有出事。又或者這是個誘餌，要把大家引誘到鬥蟲坡上來！”
麻黃思索了片刻，咬牙說道：“這幫人到底是什麽人？”
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青崖峒的前蠱神七彩人就是這幫人裏麵的一員。還有羅大金和羅四海。不過羅大金和羅四海已經死了。”
說到七彩人，麻黃的臉色不太好看，道：“這個被趕出去的蠱神，最後有可能會回到青崖峒。我們新的寨主，邀請他回來幫我們再養一隻七色蠱。哎……蟲王離世，這蠱門十三峒又要陷入噩夢之中了。”麻黃的眼睛一紅，有淚水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看得出來，他不是假惺惺地流淚，而是真正地難過和悲傷。
我安慰道：“目前還不確定，大伯你不要流淚了。對了，你們怎麽在一片林子裏麵的呢？沒有直接去鬥蟲坡嗎？”
麻黃道：“這鬥蟲坡是什麽情況，我們還不清楚。到了這附近之後。我們暫時躲在這裏，想著等到天黑之後，摸過去探一探情況，沒想到和你們撞上了。”
麻雀兒補充道：“這鬥蟲坡附近地形都在鬥蟲坡的視線範圍之內，我們不能靠得太近。在前麵的林子裏，我們發現了一些鮮血。經過辨認，應該是人留下來的，所以我們謹慎行事！”
我道：“你們謹慎行事，是件好事。那出現的鮮血，是怎麽回事。有人被惡人抓走了嗎？”
麻黃道：“有這個可能性。當然也有可能是十三峒內部爭鬥。很多寨子之間，本來就有恩怨和仇殺。現在大家都以為蟲王是了，見麵的時候，沒有了約束力，見麵的時候，難免都來一場打鬥……這留下鮮血也是很正常的。”
我思索再三。覺得這個可能性也是成立的，便道：“麻黃大伯，既然我們遇到一起了。那麽我們就合在一起，這樣的話，人多力量大，成功的機會大很多的。”
麻黃沉思了片刻，道：“可以。”我們從那大樹下麵走出來。麻黃拜見了玉音子前輩。麻雀兒看著玉音子，也是看呆了，好一會才算反應過來。
我道：“麻黃大伯，不用晚上去鬥蟲坡那邊探聽消息了。我們已經有人去了。天黑前應該會有信息帶回來的。”
我們重新藏在亂石之間，方才破壞的積雪也被重新打掃，看不出走動的痕跡。我們靜靜地等待鬼嬰的歸來。我躲在亂石之間，有寒風襲來，發現麻雀兒不斷地發抖，嘴唇凍得發白，極力地忍耐著。
我悄悄地玉音子：“還要等多久，在雪地等待，寒冷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我們還是需要另找一個洞穴，藏在裏麵，燒火取暖比較好的。”
玉音子道：“白天生火，會有煙霧升空，鬥蟲坡上一下子就能看到煙霧了。所以要等到晚上，才可以生火取暖，你多忍著點。”
我心想也是，白天生活，煙霧從洞穴裏冒出來，在林子裏散開，冒上天空，鬥蟲坡上一眼就可以看到。我輕輕地告訴麻雀兒。道：“你再忍一會，等天黑後，我們就找地方生火取暖……”我摸了些肉幹，遞給麻雀兒，讓他嚼著吃一點。又拿了兩塊給陳野。
麻雀兒道：“大哥，你放心，我撐得住，這點冷風還不能把我怎麽樣。我可不是嬌氣的人。”麻雀兒哈著熱氣，把肉幹放到嘴裏。咀嚼了起來。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便問道：“麻黃大伯，這幫人為什麽要選在鬥蟲坡這裏，請大家來賞蟲王的頭顱呢？而不是其他地方呢？”
麻黃解釋道：“苗疆以前有個傳統，就是每個寨子都派出一人，帶著本寨子最厲害的蠱蟲……到鬥蟲坡來鬥蟲。誰是最後的勝者，誰就是新的蟲王。大家就要聽從蟲王的號召！”
原來鬥蟲坡名字是這麽來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以蠱蟲決定勝負，選出蟲王，這的確是蠱門中一種方式。誰的蠱蟲厲害。誰當蟲王，大家都無話可說了。
我問道：“那這個蟲王多少年會選一次呢？”
麻黃道：“一般是十年鬥一次蟲子，因為蠱蟲飼養是個很長的周期，定成十年是很合理的。當然如果選出來的蟲王，大家心服口服，對他非常敬佩，這不一定是十年，可能是二十年吧。可一旦蟲王過世，下一年就要在鬥蟲坡上選新蟲王。”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子啊。”
麻黃道：“是的。這一屆蟲王大人就是多年前在鬥蟲坡封王的。他們既然擒住了蟲王，要徹底消解大家對蟲王的敬意和崇拜，選在鬥蟲坡上，是個很好的決定。你想想，蟲王在這裏登上蟲王之位，又在這裏擺著他的頭顱，這種衝擊力是十分驚人的。”
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看來，這幫二人不是隨意挑個地方，選中鬥蟲坡，乃是有目的的。
玉音子一直看著遠處，這是收回目光。道：“聽你們一說，我看他們這次的目的應該有兩個。第一個是徹底摧毀蟲王在你們心目中的權威，豎起他們的權威；第二個，則是要推出一個新的蟲王。而這個新蟲王，肯定會聽他們話的。是他們的傀儡！”
麻黃愣了一下，咬牙罵道：“不可能，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苗疆蠱門的蟲王，一定是獨立自主的蟲王，絕對不能成為任何人的傀儡！”
玉音子冷笑一聲。說道：“就憑你能攔住他們嗎？他們如果真的殺死了老蟲王，你覺得你阻擋他們陰謀的可能性有幾成勝算呢？”
麻黃臉色很難堪，臉上肌肉**，玉音子的話雖然難聽，可都是大實話啊。麻黃道：“我就算是死，也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就不相信……他們能夠左右十三峒的意誌……”
玉音子道：“抱著必死的決心，但是沒有必要一心求死的。我問你，如果他們以鬥蟲的方式，最後勝出了。你們可有話說……這是你們傳承下來的傳統，如果他們贏了。你能怎麽樣……回答我！”
麻黃愣住了，眼神甚是惶恐，最終咬牙叫道：“如果他們真的贏了。而且替他們出戰的人，還是十三峒的人。那麽我們隻能推他當蟲王了、不過……不過我們也有厲害的蠱蟲，絕對不會讓他們贏的。”
話說到最後。麻黃明顯沒有底氣，聲音也弱了很多。
玉音子看了一眼麻黃，又看了他身邊的麻雀兒，道：“你是不行了。不過你兒子肯定還有點希望。你叫麻黃吧。你現在心理這種狀態，應該是很多人的心理狀態。哎，你們終究老了，現在年輕人的世界了。”
麻雀兒臉都紅了，非常惶恐地問道：“我……我阿爸養蠍子很厲害。我可沒有他厲害。如果我阿爸不行的話，我也不行的。姐姐，你說笑了。”
玉音子哈哈大笑：“你叫我姐姐，小娃娃，我比你奶奶的奶奶，年紀都要大。你這孩子，怎麽說兩句話，臉就紅了。我說你把你阿爸厲害，你就比你阿爸厲害，不要懷疑我的判斷力。”
玉音子的眼睛看人看蟲都很準，她之前一眼就看出我體內有陰煞蟲，這次怕是看出麻雀兒身上有厲害的蜘蛛吧。我忙道：“麻雀兒，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前輩是看準了你的潛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