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問題是,環繞地球的艦隊都已經有人在操縱。正常的招募程序就足夠了。防禦戰爭不需要高度智慧,隻需要足夠的機敏。及早發現、謹慎攔截、對儲備的適當保護。成功不依靠指令的水平,隻依靠可以調用的艦艇和武器的質量。沒有必要建立戰鬥學校——戰鬥學校隻在討厭的進攻戰中起作用。戰爭演習、戰略和戰術隻對更重要的戰鬥起作用。但是進攻艦隊已經出發了。艾青知道的是,戰鬥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現在I•F隻是在等待我們的戰鬥結果。那全仰賴於蟲族的母星和我們的行星到底距離多少光年。

我知道的是,艾青想,戰爭已經結束了,I•F知道我們嬴了,但是他們不告訴任何人。

理由很明顯。結束地球上人於人之間戰鬥的唯一因素就是——對抗蟲族。一旦大家知道蟲族的威脅已經被除去,所有被壓抑的敵意就會被釋放。無論伊斯蘭國家與西方的對抗,或者被長期壓抑住的俄羅斯帝國主義對與北約的偏執,或者……所有的這些。會亂成一團的。國際艦隊的資源會被一些小集團的指揮官發動的兵變而消耗掉。可以想象那會造成地球的破壞——甚至不需要任何這些蟻類生物來添亂。

那就是I•F正在竭力避免的。接下來發生的吞噬人類生命的戰爭。正如羅馬在趕走迦太基人後由於內戰而四分五裂一樣——隻會更糟,因為現在的武器更可怕,怨恨也更強烈,國家性和宗教性的仇恨比羅馬市民中個人領導權的競爭更可怕。

I•F決定要避免那種情況的發生。

在這種情況下,戰鬥學校給人完美的感覺。許多年了,幾乎地球上的所有的孩子都被測試過了,那些具有作為軍事指揮官的潛力的孩子都被帶離了自己的家鄉送到太空。

戰鬥學校中畢業的最好的學生,或者至少是最忠誠的學生被接納到I•F,在I•F最後宣布戰爭結束並且搶先阻止單獨的國家的軍隊並且統一世界的時候,他們可以被用來指揮艦隊,最後世界將永遠統一在一個政府之下。但是戰鬥學校的主要目的是讓那些孩子遠離地球,這樣他們就不能成為任何國家或者集團的軍隊的指揮官。

畢竟,歐洲在遭受拿破侖領導的法國政府發動的侵略戰爭後,才開始全力促進法國大革命的進行,當然在戰爭的最後,拿破侖是為了保護國家而戰。I•F已經決定不讓地球上有拿破侖去領導抵抗戰爭。所有可能成為拿破侖的人都在這裏了,穿著愚蠢的製服,在愚蠢的遊戲中互相戰鬥。這就是那些小豬榜,借著控製我們,他們控製世界。

“如果你不馬上穿好衣服的話,你上課會遲到的,”李克軍,住在艾青對麵的下鋪的男孩說。

“謝謝你,”艾青說,他解下他的幹毛巾,匆忙地穿上他的製服。

“對不起,我把你使用我密碼的事情告訴他們了。”李克軍說。

艾青說不出話來。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是你幹的,但是他們來問我從緊急地圖係統中看到了什麽,當時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但是不難猜出來一定有人用我的名字登錄了,那隻有你,在我輸入密碼的時候,你有非常好的觀察位置,而且……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聰明。但是我不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的。”

“太好了。”艾青說,“那沒有關係的。”

“但是,我想知道,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從地圖上。”

直到這時,艾青才對這個問題喘了口大氣——這個男孩也是。沒有更多的,我不過是好奇,他完全可以這樣說。但是現在他的世界已經全改變了。現在他應該和別的孩子建立聯係,他不是要給教官們表現出他的領導才能。而是為了當地球上發生戰爭的時候,當I•F的小計劃失敗的時候,當所有發生的時候,在不同的國家和組織的軍隊指揮官中,誰將是他的盟友,哪些會是他的敵人。

對於I•F來說他們的計劃‘會’失敗。如果不失敗的話那一定是一個奇跡了。那得建立在數以百萬計的士兵和指揮官對I•F的忠誠心比對自己的故鄉更堅定的基礎上。那不可能的。I•F本身都會不可避免地被瓦解成小集團。

但是那些陰謀家無疑知道那種危險。他們會盡可能把知情者控製在最少的人數中——也許隻有執政的統治者、將軍和文官們,也許戰鬥學校有幾個人有所了解。因為空間站是整個計劃的核心。這裏是每個有天賦的指揮官最主要學習的地方,這裏已經培養了兩代指揮官了。他們每個人這裏都有記錄——誰最有才能,最有價值。他們的弱點是什麽,不管是性格上的還是指揮上的。誰是他們的朋友。忠誠度如何。因此,無論什麽人,隻要有可能在未來的人類混戰中能夠指揮軍隊對抗I•F的話,他們就會被剝奪指揮權,被監禁,知道對抗結束。

無疑,他們在擔憂艾青不玩他們的小小的思維遊戲。這讓他成為一個未知量。這會給他帶來危險。

現在對於艾青來說玩遊戲比平常更危險。不玩遊戲可能讓他們感到疑惑和害怕——但是不論他們在他身上實施什麽計劃,最少他們對他還是什

麽也不知道。當他開始玩的時候,他們就不那麽懷疑了——但是如果他們做什麽對他不利的舉動,他們肯定會利用遊戲中他們得到的信息。艾青一點也不懷疑他擁有打通遊戲的能力。即使他試圖給他們錯覺,這個策略也會告訴他們一些關於他的信息,比他希望他們了解的更多。

但是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他可能完全錯了。他也許並沒有抓住關鍵。也許沒有艦隊被派遣。也許他們還沒有在母星擊敗蟲族。也許真的有一個不要命的建立防禦艦隊的努力。也許……也許……也許…………

艾青必須了解更多的信息以增加這種希望,他的分析正確和選擇有效的想法。

艾青的孤立狀況必須結束。

“李克軍,”艾青說,“你不會相信我從地圖上發現了什麽的。你相信這裏實際有九層甲板而不是四層麽?”

“九層?”

“隻是這個輪盤中。還有兩個輪盤他們沒告訴我們。”

“但是空間站的照片隻顯示了一個輪盤。”

“那些照片拍攝的時候,那裏‘的確’隻有一個輪盤。但是在計劃中,有三個輪盤。互相平行,同步旋轉。”

李克軍看上去在思索。“但是那隻是計劃。也許其他的輪盤根本沒有建造。”

“那麽為什麽他們還留有這些地方的地圖在緊急狀況係統中呢?”

李克軍笑了。“我爸爸總是說,官僚們什麽都不會丟掉。”

當然了。他怎麽沒有想到哪裏呢?無疑地,緊急狀況地圖係統是在第一個輪盤被投入使用以前就已經編製好了。所以那些地圖是關於整個係統的,即使其他的輪盤不會再建了,即使其他兩三張地圖不會有走廊可以讓他們顯示。但是沒有人會自找麻煩進入係統把它們清理出去。

“我從沒有想到那些,”艾青說。他知道因為他被別人認為智慧超群,他就不能給予李克軍更高的評價了。的確,其他附近的鋪位的小孩子已經有所反應了。以前從來沒有人和艾青如此交談過。很明顯,沒有人曾想到過艾青沒有先想到的東西。李克軍的臉因為驕傲而變紅了。

“但是也許真的有九層甲板,”李克軍說。

“我希望能夠知道它們到底是幹什麽用的。”艾青說。

“生活支持係統,”一個叫做趙恩的女孩說。“他們一定要在什麽地方製造氧氣。那裏需要很多植物。”

更多的孩子加入了,“還有那些職員。我們隻能見到教官和營養師們。”

“也許他們‘的確’建了另外的輪盤。我們不知道他們‘的確’沒有這樣做。”

天馬行空的推論開始在整個團體蔓延。而且所有的中心是:艾青。

艾青和他的新朋友,李克軍。

“快點,”李克軍說“我們數學課要遲到了!”

“這麽說他發現了這裏有多少甲板了。他會如何利用這個信息呢?”

“沒錯,那就是最緊要的問題。他正盤算著什麽,他會覺得找出它們是很必要的麽?在這個學校的曆史裏,甚至沒有別人曾經尋找過。”

“你覺得他有革命性的突破麽?”

“我們對這個孩子知道的僅僅是他是在街頭上街頭揀來的幸運兒。我聽說那是個地獄般的地方。那裏的孩子都很邪惡。他們在那裏製造——蒼蠅的貴族——看上去象——坡利亞納。”

“你什麽時候讀的《坡利亞納》?”

“那是書麽?”

“他能掀起一場什麽樣的革命呢?他一個朋友也沒有。”

“我沒有說起任何關於革命的事情,那是‘你的’理論。”

“我沒有理論。我不了解這孩子。我甚至從不希望讓他到這裏。我想我該送他回家。”

“不。”

“不,‘長官’,我相信你原來想這麽說的。”

“在戰鬥學校中僅三個月,他就了解了防禦戰爭沒有任何道理,我們必然已經派遣艦隊去蟲族的母星與它們戰鬥了,就在上次戰爭結束後。”

“他連‘那個’都知道了?而你隻是來告訴我他知道了這裏有多少層‘甲板’?”

“他不是‘知道’它,他是在猜測。我告訴他他是錯誤的。”

“我確信他會相信你的話的。”

“我相信他在懷疑。”

“那就更有理由把他送回地球去了。或者送到一些遠處的基地去。你了解麽,這是個安全漏洞。這是個夢魘!”

“所有事情都依賴於他到底會如何使用那些信息。”

“隻有我們不知道關於他的事,因此我們沒有辦法知道他要如何使用這些信息。”

“趙文清——”

“你是不是對我‘懷恨在心’啊?那個女人比你的小矮人還難理解。”

“一個有艾青那樣的思維能力的孩子不會被丟棄的,除非我們害怕存在安全隱患。”

“扔掉一個聰明的孩子也不會讓係統更安全的。”

“我們有沒有足夠的智慧為他建築一個更高明的騙局呢?讓他發現什麽事情,發現他以為是事實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編織一個能夠讓他相信的謊言。”

趙文清正坐在樓頂的花園裏麵,隔著張小

桌子麵對一個年老皺縮的流放者。

“我不過是個年老的俄國科學家,碰巧在黑海沿岸住了幾年罷了。”安東長長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向欄杆的外麵吐出去,讓它成為從索非亞過來被汙染的水流的一部分。

“我來這裏並不是受到執法當局的委派。”趙文清說。

“對我來說,你更危險,你從艦隊來。”

“你現在沒有危險。”

“沒錯,如果我什麽也不告訴你的話。”

“感謝您如此坦白。”

“你覺得很坦白,但是我不認為你會賞識我告訴的的想法,如果我告訴你你的身體給一個老俄國人心中帶來的想法的話。”

“震顫修女不如多運動。那沒有獎勵。”

“看來你是個負責任的修女。”

趙文清歎了口氣。“你認為我來這裏就是因為我知道一些事情,一些你不希望我知道更多的事情麽?但是我來這裏是因為那些我不能從你身上發現的事情。”

“什麽?”

“任何事。因為我在為I•F調查一個細節,他們給了我關於改變人類基因研究方麵的一個摘要。”

“我的名字也在上麵?”

“正好相反,您的名字從沒有被提起。”

“他們忘記得好快啊。”

“但是當我看到一些人提供的有用的報紙時,他們提到了——總是早期的東西了,在I•F的安全設施把他們嚴厲取締以前——我注意到了一個趨勢。你的名字總是在他們的引用資料的備注裏。經常被引用。但是現在不能找到你的任何資料。即使是報紙摘錄。很顯然你的研究從來沒有被出版出來。”

“但是他們仍然引證我的話。簡直是個奇跡,是不是?你們這些人總是在收集奇跡,不是麽?好成為聖徒?”

“很可惜,在你死之前不會被賜福的。”

“我現在隻剩一個肺了,”安東說。“因此如果我繼續抽煙,我就沒有多久可活了。”

“你可以戒煙。”

“隻有一個肺,這個肺要過濾兩倍數量香煙才能積累同樣的尼古丁。因此應該多抽而不是少抽。這很明顯,但是你不象一個科學家一樣思考,你的思維方式象個虔誠的女人。你思考起來象個順從的人。當你發現什麽事情不好,你就不去做。”

“你的研究課題是關於人類智力的遺傳限製吧。”

“是麽?”

“因為就是那個領域總是引用您的成果。當然,那些報紙的題目沒有明確是‘那個’主題的,那些主題肯定是機密。但是在腳注中提到的文章的標題——都是你從來沒有寫過的,既然你從來沒有出版過任何東西——那些全都是相關那個領域的。”

“順藤摸瓜總是很容易的。”

“因此我想詢問您一個假設的問題。”

“我對這種問法的喜愛僅次於修辭學。我能夠很容易地沉浸於兩者之一。”

“設想一下,有人試圖違反法律改變人類的基因,確切說是要提高人類的智力。”

“然後這個某人會處於被逮捕並投入監獄的巨大危險中。”

“再設想一下,使用能得到的最好基因進行研究,他發現了這樣一種基因,這種基因可以改變人類的胚胎,當那個胚胎出生後,他的智力可以得到明顯地加強。”

“胚胎!你在測試我麽?那樣的改變隻能發生在受精卵上麵,一個單細胞才有可能。”

“繼續設想一個經過如此改造的孩子就出生到了世界上。這個孩子出生了,並且成長到他的超群智力別人注意到。”

“我想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的孩子的。”

“我從來沒有提到孩子,根本沒有。那是個假想的孩子。哪個某人是如何意識到那個孩子的基因已經被改變了呢?在沒有確切地進行基因檢測的情況下。”

安東聳聳肩,“你調查基因幹什麽?他們會很正常。”

“即使你已經改變了它們?”

“那改變太小了,當然隻是假設。”

“基因突變在合理的範圍內麽?”

“那不過是兩個開關,一個打開,一個關閉。你瞧,基因就在那裏。”

“什麽基因?”

“象我這樣的專家就是關鍵。他們通常是孤僻者,或有功能障礙。他們都有極高的智力。極快的計算能力。超常的記憶力。但是他們在其他的領域是無能的,甚至智力低下的。可以在一秒內開十二位數的方根,但是不能在商店進行簡單的購物。他們怎麽可以如此非凡且又這般愚蠢呢?”

“那個基因的緣故麽?”

“不,是另外一個,但是它告訴我有什麽可能。人類的大腦可以遠遠比現在還聰明。但是那是一個,你們怎麽說的,討價還價?”

“交換。”

“一個可怕的交易。為了有超群的智慧,你必須放棄其他所有的東西。那就是那些孤僻的專家的頭腦的工作方式。他們隻做一件事,其他的都讓人分心,讓人煩惱,他們關注一點,遠遠超過其他別的事物。他們的注意力從不轉移。”

“那麽說所有的高智商的人在其他的方麵都可能是白癡的了。”

(本章完)